第4章 索命
視野逐漸更亮了，朝霞還掛在天邊，美輪美奐。
於是葉氏當下拍板，讓大郎將小桌子搬去院中，二郎擺上了豐盛的早餐，小小的三郎拿著筷子樂顛顛的幫忙。
梁言兒剛過來坐下，面前就推過來一碗蛋羹，她倒是沒推辭，只是笑眯眯的拿過眾人的碗，一人分了些。
一家人其樂融融之時，大郎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放下筷子，板著一張臉，嚴肅的開口，「小妹，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掉入水中的嗎？」
他不忍讓妹妹回憶不好的事情，但又必須弄清真相，防患於未然。
他不想再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梁言兒放下手中的窩窩頭，沒有看向大郎，反而望著葉氏。畢竟古代最忌諱這般親人間如此做派，而她也尚且年幼，不知道葉氏是否會信她。
倒是看得葉氏心中一驚，好看的眉毛輕蹙著，但眼神中滿是堅毅，「言兒，你直說，無論是誰，娘親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娘親，大哥二哥，你們可還記得我四歲時是如何摔了腦袋，變得痴傻？」
她並不打算瞞著大家，畢竟誰也不知道林氏他們又會對誰下手，且家中早該擺脫這兩吸血蟲了！她可不是以德報怨的爛好人。
於是梁言兒將記憶中的畫面娓娓道去。
「真是欺人太甚！我們大房何時虧待過他們！？竟是這般對待我的女兒！」向來溫聲細語的葉氏第一次發了大火，她胸脯不停起伏著，昭示著心中憤慨。
大郎一拳砸在桌上，顧不得沒吃完的餅子，轉身拿了根木柴就想往外走。就連溫文爾雅的二郎，都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梁言兒一驚，急忙拉回大哥，安慰眾人。「大哥別急，他們作惡多端，自有天公作主。你們先吃著，我雖是年紀尚小，卻也容不得別人害我痴傻還想害我性命。我已經不傻了！」
雖然梁言兒也很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這般行為終究是令人詬病。
於是梁言兒一邊哄著大家乖乖先吃了飯，一邊說道，「我們犯不著做他們那般惡毒的事，我只需要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只要還有點良心，就一定會害怕不已……」
畢竟這個年代多是迷信之人，叔父叔母他們現在指不定如何心虛。
吃罷，梁言兒拉著大郎出了門，一路上倒是遇到很多噓寒問暖的村民，知道梁言兒不傻了之後，隔壁春香嬸子甚至激動的給梁言兒揣了幾個雞蛋。
梁言兒一律笑眯眯的跟眾人打招呼。慢慢走到了今天的目的地——梁家二房前。
「言…言丫頭，你還活著？」林氏聲音顫抖，一時驚慌，脫口問道。
她一大早便聽到村子里怪熱鬧，一打聽，竟然是那小傻子活了過來，甚至不傻了！頓時心虛極了。
本來林氏心中抱有慶幸，或許那個小傻子不記得了？或許她也不敢對我們做什麼？
只是沒想到，梁言兒低頭對著林氏陰測測一笑，「多謝叔母關心，言兒沒事了。」
林氏右眼皮突然狠狠的跳了跳。
梁言兒揚起一張蒼白的小臉，神秘兮兮的說道，「只是落水之後，倒是有幸見到了那位大人呢！本來我也醒不過來了，只是那位說我是枉死的，怨氣太重，他不願收我。只賜了我清醒的頭腦，讓我回來找兇手報仇呢。
只是不知，叔母那天可有注意到是誰將我推入水中的？」梁言兒不顧林氏越發蒼白的臉，自顧自往下說，「對了，那位大人還說呀，兇手要是得到我的原諒，他可以大發慈悲不收了他們，而是全憑我處置呢！」
梁言兒接著說道，「我到那個地方的時候看到好可怕的畫面，還有油鍋！聽到了好多慘叫呢。」梁言兒說著還抖抖身子，像是害怕極了，一雙大眼睛深處卻是藏著不為人知的狡黠。
周圍的村民聽得又怕又好奇。
只見梁言兒一臉認真的說，「那位大人告訴我，油鍋就是給兇手準備的！」
梁言兒蒼白的面容上是一臉糾結，嗓音清甜但帶著一絲膽怯，彷彿不敢相信般，聲音越來越小。「只是我突然想起，我落入水中時，迷迷糊糊看到一個人影，只是還沒完全想起是誰。如今一見叔母，倒覺得眼熟的緊……」
她猛地搖搖頭，「不會的，怎麼會是叔父叔母呢，這可是要下油鍋的！不會的……吧！」
聞言眾人心中一跳！是了，剛剛林氏那一問……
此刻的林氏絲毫不覺得梁言兒稚嫩的聲音多麼甜美，認真的小臉多麼可笑的是，村民看向她的目光中，居然帶著敬畏。
但梁言兒此刻還得繼續繃住，她立馬裝作擔憂，蹲在林氏跟前，「叔母，叔母，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只是好像不小心踩到了林氏的手，她發誓，這真的是不小心的！
這邊村民不禁更心疼了，小小年紀，被人迫害至此，還關心著那個壞透了的親戚。真是個可憐丫頭。
於是眾人睜眼說瞎話，「言丫頭，你叔母沒事兒！只是吃飽了曬會太陽。你不用管她，一會兒曬舒服了就起來了！」
不知是誰吆喝了一句，「走了走了，今天動作快點，還能多干點活兒！」
梁言兒：「……」
這群樸實的百姓怎麼這麼可愛！！？
她憋住笑，準備拉著大哥回家，沒想到一轉頭，看到大哥睜著一雙狗狗眼，十三四歲的少年眼裡滿是崇拜與心疼。
「小妹，你真的見到那位大人了嗎！？他是不是特別威嚴！他……」
梁言兒「……噗。」自家大哥也是很可愛了。
這還是來這裡后第一次看到大哥如此符合年齡的模樣。
梁言兒轉過話題，倒是在回家的路上給大朗講起了現代神話故事。
而林氏這邊，梁大海聽著眾人聲音走遠，才敢打開院門，將林氏弄了進去。
梁大海其實一直在院子內聽著梁言兒說話。
他也是個迷信的人，總之這段時間他是不太敢出門了，甚至總感覺家裡陰森森的。這個侄女他是不敢惹了。
總而言之，壞人自有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