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和你無關
顧止辛看著緊閉的房門,腦海里不斷回憶起那日的一切。
他有潔癖,家裡的車再多,他也只坐同一輛。
那一日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主動提出跟白子言換車。
因為這一換,出了車禍。
事後,顧止辛雙腿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
他心情有多驚濤駭浪,表情就有多平靜。
他能坐到顧氏總裁這個位置,代表他不是蠢貨。
可,當初車禍的車子檢查,一點問題都沒有。
肇事司機跟白子言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對方的車子突然失控撞上他們的車。
顧止辛心裡覺得各種不對,又找不到證據證明什麼。
他只能先治療腿。
然而,不少的醫生,甚至是國外一些厲害的醫生,都說他的腳神經壞死了,無法治療,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蕭融捏著他的腿,還問他有沒有感覺!
他怎麼會有感覺!
誰能理解這種連大小便都無法自理的感覺。
顧止辛從前的生活是從容的,是高貴的。
如今,卻覺得自己活得不如一條狗。
他雙手放在腿上,用力捏著大腿的肉,一點痛感都沒有。
安靜的房間內,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
「咔嚓——」
開門聲傳來。
他冷冷道:「誰允許你進來的。」
誰都知道,顧止辛每日總有幾個時間段變得陰晴不定,性格暴戾。
「你要上廁所了。」蕭融走過來,「還有今天你水沒喝,飯沒吃。」
「我的事情,和你無關。」顧止辛冷漠道。
「顧總,你請我回來,是為了吃閑飯?」蕭融站在顧止辛身邊轉了幾圈,似乎在思考怎麼把人抱進廁所去。
顧止辛冷冷道:「那你可以走。」
蕭融突然把人從輪椅上抱起來,「我覺得你現在最好去上個廁所,免得一會尿褲子。」
顧止辛氣得臉色通紅,「你幹什麼?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蕭融直接把人脫褲脫了,放在馬桶上,「乖乖尿,一會我來幫你穿褲子。」
說完,門就關起來了。
顧止辛氣得隨手拿起身邊的捲紙砸了過去。
「給我滾!」
他有多久沒發過脾氣?又有多久沒這麼宣洩過?
蕭融對顧止辛的怒火,視若無睹。
他走出房門,恰好看到福伯端著托盤,一臉心疼的模樣。
「少爺他不容易,你不要惹他生氣。」
雖然他覺得蕭融的做法不太對,可這是出車禍這麼久以來,顧止辛第一次發怒。
有的時候,病就是憋出來的。
雙腿再也無法動彈這麼大的事情,顧止辛卻一直憋在心裡,不哭不鬧的。
他看著難過死了。
尋常人早就崩潰。
福伯本來也擔心蕭融的針灸術是不是弄虛作假,結果對方用一套針灸術徹底征服了他。
連他多年的老寒腿都治出效果,說不定真的有用。
「放心吧,我會還你一個好少爺的。」蕭融接過托盤,「最近我打算在顧總房間里打地鋪。」
「這不太好吧……」福伯有些為難道。
「有什麼問題?我是他的營養師和理療師,要時刻看著他。」
免得白子言這個穿越者又搞事情。
剛剛小六說了,白子言給韓哲宇用了一個增加心動值道具。
他就接到任務要減少韓哲宇對白子言的心動值。
蕭融很想問,為什麼他這麼忙?
萬一白子言要對顧止辛用心動道具,他得提防著。
「小六為什麼不能直接對線白子言回收系統?」蕭融不明白,這樣真浪費時間。
妖妖六:【……】
這麼快對線怎麼發展感情線啊?
宿主傻了吧!
【系統規定不能傷害原來的白子言,而且回收系統,趕走穿書寫者白子言。】
蕭融:「……」
妖妖六:【宿主加油!】
房間里突然傳來動靜,把福伯急的,「少爺摔倒了。」
「我進去就可以了,他應該不想被這麼多人看到。」蕭融阻止道。
福伯總覺得哪裡不對,又反駁不上來。
直到房門關上,他才反應過來,「我照顧少爺這麼久,難道不是我進去更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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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融進去之後先把托盤放在桌子上,隨後表情不變打開廁所門,看到一地狼藉。
他沒有吭聲,更沒有說什麼,而是先把顧止辛抱起來擦拭乾凈,隨後抱出去。
「把我放在浴室內,我要洗澡。」顧止辛眼眶赤紅,聲音低沉,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是個廢人,行動不便什麼都做不好。
他努力忽視這一切,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今日蕭融的所作所為把他最後的自尊心打破了。
不堪,醜陋,無能。
所有的負面情緒湧上心頭。
本就絕望的心情終於被陰霾狠狠籠罩著。
蕭融一隻手抱住顧止辛,另一隻手開始在浴缸里放水。
顧止辛聞著蕭融身上淡淡的氣息,「我只是腿殘了,不是手殘廢。」
他不至於廢到連水龍頭的開關也打不開。
蕭融沒有理會顧止辛的話,而是自顧自地幫對方脫衣服。
顧止辛慌了。
他從來未在人前脫過衣服,不由掙扎道:「你做什麼?」
「你要洗澡,我幫你脫衣服。」蕭融沒有拐彎抹角。
此時的他,對顧止辛還沒有產生任何旖旎的想法。
幫另一個男人脫衣服不是正常嗎?
雖然他也沒有幫過。
顧止辛壓制狂跳的心臟嘲諷道:「看來你對這份職業很熟練。」
「也沒有,我也是第一次幫一個男人脫衣服。」
顧止辛被蕭融的話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今日,他引以為傲的自尊心和從容淡定,在蕭融面前被徹底撕了下來。
「你的目的就是加工資?」顧止辛想起之前蕭融說的話。
蕭融脫衣服的手一頓,「小六,我在這個世界賺的錢,去別的世界通用嗎?」
【不通用。】
「對,我今天服務這麼好,你一定要給我加工資。」蕭融想了想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還是得做一個有目的人,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