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養孩子不易
冷凝霜看著沈厲如滴血一般的耳垂，輕聲問：「弟弟疼嗎？」
沈厲薄唇勾起：「痛並快樂著。」
冷凝霜：「可是，我把你當熊孩子，才用力揪的耳朵，如今下不去嘴了。」
沈厲沉默片刻：「用手也可。」
冷凝霜：「……那姐姐可揪了！」
沈厲：「！！！」他沒說揪啊！
翌日，微風輕拂，浮雲淡薄，是微服私訪的好日子。
皇上清晨就帶著贏環和大皇子出宮來到了冷府。
兩年前，皇上建立了內閣，如今內閣已穩，皇上終於可以解脫，每日只處理被內閣篩選出的奏摺。
也有了空閑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冷凝霜也要看看女子學院和技校的情況，她有預感，此行是情根徹底恢復的關鍵。
洛塵和姬熏表示，這熱鬧不能少了他們！
只是如今星辰已經進入了內閣，小小進了太醫院，大壯和小壯在拾親王的手下當副將，不能一同前往。
讓冷凝霜不得不感嘆：應該不會遇到人販子了。
所以此次出發一共七人和四名男孩，眾人分乘三輛馬車，龜孫子和冷清風一輛，三個男人和另三個娃一輛，女子們一輛。
馬車緩緩前行，馬車內抱著各自娃的三個男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順眼。
洛塵：「沈厲，你怎麼還是沒有長進！恩人說一句都不反駁！」
沈厲淡淡瞅了洛塵一眼：「這種事你怎麼能指望我？」
這理直氣壯的說法成功把洛塵噎住了，他看向皇上：「四哥怎麼不反駁？」
皇上淡淡一笑：「環兒喜歡就好。」
洛塵：「……」
他不死心：「你就不想跟四嫂同乘一輛？」
皇上掀了一下眼皮：「左右還有澈兒在，能做什麼？」
洛塵看向皇上懷裡的宇文澈，撇了撇嘴：「言之有理。」
沈厲曾經說過，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他卻只感覺，是生了個祖宗。
總在他親熏兒時，討吻。
總在他與熏兒澀澀時，啼哭。
總搶他口糧。
偏偏，他還討厭不起來，任勞任怨的伺候這祖宗。
他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小祖宗，洛勛。
就見剛剛還睡著的孩子睜開眼睛，與此同時啼哭起來。
宇文澈被吵醒，聽到哭聲也開始哭。
冷靖川小大人般看著兩弟弟比拼「唱歌」，開心的鼓掌，如銅鈴般笑著。
馬車內一瞬間熱鬧起來。
兩個男人哄孩子，一個男人跟孩子一起看熱鬧。
另一輛馬車上。
冷凝霜為贏環和姬熏把了脈，挑眉道：「我開點補藥，男女都有。」
姬熏臉色微微泛紅：「想著再要一個孩子，這才……」
贏環跟著點頭：「皇上就澈兒一個孩子，還是單薄了些。」
「這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冷凝霜笑著道：「我又發現了一個動作。」
姬熏眼睛一亮：「快說說，我等會兒也有分享的。」
贏環小聲道：「我也有。」
三個女人熱火朝天的聊著，如果有人在外面聽，一定會面紅耳赤。
冷凝霜眉眼含笑的看著兩個閨蜜，也很喜歡如此「接地氣」的自己。
看來，孩子真的會改變一個人，讓她對這個時代有了強烈的歸屬感。
只是，人的壽命太短了，她們還是得經歷生死離別，直到地府時才能重聚，知曉她的身份。
眾人一路走走停停，專門挑貧苦地區走，若是遇到欺壓百姓的貪官，也會用沈厲的名義處決。
這一日，他們在白家村借住，皇上拍了拍沈厲的肩膀：「朕替父皇向你賠個不是。」
國泰才民安，如果沒有沈厲當初十幾年的戰場生涯，讓北境安定下來，如今的百姓過不了如此富足的生活。
而他的父皇，太重權勢了，寒了沈厲的心。
沈厲搖了搖頭：「你是你，你父皇是你父皇，更何況我領兵打仗為的也不是你父皇。」
洛塵在一旁輕嘆：「四哥，沈厲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比我還苦，還不大點，就被扔進了角斗場，與人、與獸廝殺，他有一個弟弟，被前兵部尚書嬌寵著，可以隨意辱罵他，他若是要反抗，就會被說：你是哥哥，就不能讓著點弟弟？」
「他能對恩人動情，應當也是因為，恩人是唯一無條件寵他的人。」
沈厲抿了抿唇，咽下苦澀，嘴角含笑道：「什麼叫看著我長大？我看著你長大才對！」
洛塵皺了皺眉，原來沈厲還是沒有從過去走出來嗎？他只能道：「當初你什麼都不懂，就連初次有男人特徵也是請教的我，說我看你長大不對嗎？」
沈厲又惱又怒，與洛塵打了起來。
皇上搖了搖頭，見二人沒有出全力，不會把村裡的房子破壞了，也沒開口勸阻。
有些時候，被說了傷心事，打一頓挺好的，不出意外，這次洛塵會輸。
果然，一刻鐘后，洛塵抱頭求饒。
沈厲撇了洛塵一眼：「時辰不早了，我去看看霜兒她們。」
皇上也站起身：「一起去。」
衣衫不整的洛塵默默回去洗澡換衣服，怕被熏兒嫌棄。
往霜兒房間走的沈厲突然回頭看了洛塵一眼，對他說了聲：謝謝。
其實，他不是走不出來，而是羨慕，他生命無限，卻永遠不可能體會到父母親情。
這一世，應該是他離親情最近的一次。
來到房間，看到姬熏和贏環已經走了，他推門而入，先把兒子從霜兒懷裡接過，然後坐到霜兒旁邊：「霜兒，川川有鬧你嗎？」
冷凝霜：「川川只會鬧你。」
沈厲噎住，好像的確如此，都說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他怎麼就含y染色體跑的快呢？
冷靖川睜開懵懂的雙眼，奶聲奶氣道：「爹爹，川川會乖乖的，不鬧你。」說完，他掙扎著站在沈厲腿上，對著沈厲的臉親了一口：「爹爹不要不開心，不開心老得快，那樣爹爹就配不上娘親了。」
沈厲哭笑不得，不過……
他與霜兒對視了一眼，壓下心緒，先把川川哄睡，送到龜孫子房間，這才憂心忡忡地說：「川川也能感受到情緒，有你們錦鯉的天賦。」
錦鯉一族天生能感受到情緒，但是感受不到能力更強之人的情緒，所以冷凝霜沒有小時候接受負面情緒的苦惱，但是川川如今在凡間，還是個懵懂的孩子，過早接受到負面情緒，並不是好事。
冷凝霜不得不再次感嘆，養孩子原來如此不易，父母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沈厲眉心皺成「川」字：「川川為什麼能感受到我的情緒？」就連之前的霜兒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