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墜落低維

姜珏緩緩來到高空之後，他帶著史詩般的厚重感而來，這個類人形的虛空存在才徹底顯露在他眼前。

對方有著一雙紫色卻空洞的眼睛，沒有肉體可言，除了嘴部的口器全身上下都是由紫色的光點組成。

虛空之中有四條鎖鏈延伸出，將這個生物的四肢捆綁，就彷彿是犯人一般被囚禁在高空。

察覺到姜珏視線的投來，祂微微抬頭，紫色的眼眸看向姜珏。雙方的目光交匯。

虛空存在的口器裂開，像觸手一般扭曲不定最終變化成一個嘴巴的模樣。

「嗡——呃——」在數次姜珏聽不懂的語調過後，對方終於發出神河語。

「我叫，虛河。」他緩緩說道，「被困在球體里一億年。」虛河抬起雙手，將他捆綁的鎖鏈叮噹作響。

「你是姜珏？」對方側頭髮出疑問，隨後自行點頭，「是你。」

虛河雙手逐漸用力，恐怖怪誕的面容上無悲無喜，「所以，我也等了你一億年。」

「咔嚓！」不知什麼材質的鎖鏈被巨力拉扯繃緊，開始慢慢崩毀。

他用天啟四騎作為屠殺高端文明的的利器，在掠奪權柄后一點點解開黑球世界的封印，換取可以投放高維入侵的次數。

早在姜珏第一次進入黃沙路徑，虛河便想以鉤鐮將其攝來殺死，卻最終像註定般無疾而終。

虛河就是一枚不停運轉的病毒，早已被賦予只在特定時間才會顯露獠牙。就算他想做出超規格的舉動，也會被程序創建者留下的殺毒程序糾正回正軌。

最終像是故事情節里記載的一樣，以一個世界破壞者的身份來到姜珏身前。或死或活，總要為姜珏帶來些什麼。

虛河紫色的眼睛流露緬懷，想起那個八階女惡魔對自己所說的話，不禁喃喃道：「真是，令人作嘔的安排啊……」

虛摩四肢猛地張開，捆住他四肢的鎖鏈最終還是碎片，化作晶瑩的碎片消失。

脫離了黑球世界之後，曾經對他噬魂奪骨的鎖鏈已經失去效果，再不能起到一點束縛的作用。

「讓我猜猜，你是虛空種族裡某個倒霉的傢伙，被人攝來關押此處上億年，只是為了等我？」

姜珏周皺眉，手不禁意就緊緊握住閻魔刀柄。忽然感覺一股深深的惡意向自己湧來，他很想很想以手中武器斬開向自己湧來的一切。

但他身處霧中，連自己都看不清。

姜珏想到伏搖身後那位帶她來到超神世界的強者，對方肯定能知曉這位虛空的存在。

這等待自己一億年的安排，到底是什麼東西？

姜珏摸了摸自己的惡魔角，察覺到因變化黑色死神模式，而極速消耗的死氣。時間開始變得緊迫。

他開口道：「別廢話了快打一場吧。兩種情況，你死，或者我找老婆。」

姜珏抬起左手，拳套瞬間武裝上。無盡黑光凝聚在他拳頭上，瞬間來到虛河身前一拳砸出，像是直接砸出一個世界。

「嘭——」恐怖的爆炸聲迴響，大氣被恐怖的力量瞬間壓縮。誇張的環形衝擊波極速膨脹，將四座石碑齊腰沖毀。

「小心！」凱莎驚叫，衝擊波自萬米高空已經傳遞到地面。三王飛到半空紛紛以神體引擎做抵擋，為島嶼上的雄兵連擋下衝擊。

「呃——」鶴熙緊咬銀牙，鋪天蓋地的衝擊力幾乎將她的神聖之軀震碎。

所幸只是很小一部分餘波，她以引擎弱化衝擊后慢慢撐住。

虛河紫色恍若星空般的身體極速倒退，像是光線一般極速掠過海洋遠處的地平線，在餘波炸毀漫天海水后撕碎脆弱不堪的大氣層，擦著地球飛入宇宙向著月球飛去。

姜珏振翅飛動，身形追著虛河的光芒落入月球之中。遙遙的，他右手裡的閻魔刀已經舉起，黑色死氣奔涌而出，斬下在宇宙里都兀自璀璨的劍氣。

巨大的環形山被虛和身體衝撞出，在漫天月沙揚起的坑洞里，他緩緩起身抬頭，看見姜珏斬下了數萬公里長的劍光。

下一刻劍光降臨月球，帶著天傾之勢斬進大地之中。虛河掌心浮現紫色的漩渦，他雙手高舉過頭頂，接下鋪天蓋地而來的璀璨劍光。

在這無聲無息的末日場景中，月球變作一枚橫立在宇宙里的西瓜，閻魔刀的劍氣像是長刀般一點點陷入它體內，推動著中心的虛河不斷接近月核。

最終，劍氣對著月球腰斬而過，虛河的身形在經過炙熱的星核后在月球另一端飛出。

他雙手猛一用力，紫光自掌心裡極速蔓延出爬滿劍氣，頃刻間將漫天劍氣盡數捏碎。

虛河前方變作兩半的月球忽然爆炸散裂，一片無窮無盡的黑光在破碎的星體間飛出。

那是一柄巨大的鐮刀，其上鬼氣森森骷髏密布，代表著一個七階死神的最高權柄。

「吼！」虛河口器張開露著猙獰的獠牙，發出直接震入姜珏腦海的咆哮聲。

他的身形極速膨脹擴大，升騰起堪比太陽般熾烈的紫光，變作一個巨大扭曲之物。像是一灘紫色的水漬在宇宙這個畫布中擺出詭異的姿勢，不可名狀之極。

死亡公允鐮刀斬進虛河身體，如劃過空氣般沒有掀起半點波瀾。巨大的漩渦出現在虛河腹部，吞噬鐮刀拉扯著姜珏向他飛來，想要連後者一併吞入腹中。

死亡公允手中鐮刀自行消散，它空著的雙手以死氣凝聚出一張巨大的長弓，下一刻弓弦拉如滿月，朝虛河射出三枚璀璨奪目的黑矢。

虛河腹中漩渦繼續變大，將箭矢吞入其中。大量死氣在他體內爆炸，使其身上的紫色光暈都暗淡幾分。

下一瞬間，虛河的紫色星光再次亮起，一柄相對來說極其小巧的鉤鐮自他腹部飛出，蜿蜒曲折著飛向姜珏。

巨大的黑色城牆落在姜珏身前空間，想要擋下鉤鐮的抓取，然而後者一陣氤氳，像幻體般穿透由死氣凝結的城牆，直接鉤入姜珏的身體里。

下一刻巨大的拉扯力順著鉤鐮鏈子傳來，姜珏身體根本無法抗拒這股力量。不止他的身體，甚至她的靈魂都被這小巧的靈魂一併鉤住。

鎖鏈繃緊開始拉曳著姜珏倒退飛回，眼看就要掉進虛河腹中漩渦。然而有東西更快落在虛河身上，是姜珏手中閻魔刀。

他切開隔著自己與虛河空間距離，使自己的斬擊能直接作用在虛河身上。

「噌——」閻魔刀發出清脆嗡鳴聲，它體內次元劍氣猛烈爆發，開始切斷虛河體內所有二維以上的空間軸。

「降維斬！」

次元劍氣漫延虛河整個身體，自十一維伊始空間軸開始斷裂，使他身體開始呈現詭異的割裂感。

虛河身體開始塌縮，往四周展開屬於自己的二維切面，體內每一部分都被清晰的呈現在一張沒有厚度的紙上。

「去死！」姜珏刀柄扭轉，想要將死氣一併斬入虛河體內。

巨大的紫色眼睛浮現在二維薄面，在徹底墮入的剎那，那柄極其怪異的鐮刀拉著姜珏一起跌進二維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