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新界

隨著眼前最後一光芒消失，姜珏最終還是沒有抓住最後的稻草跌入無盡黑暗之中。

「警告！警告！周遭充滿無數未知能量。無法解析，附義毀滅！請快速離開，請快速離開！」

沉浸了很久的甘文崔引擎終於發出聲音，在零維世界里理論上它是不能存在的，但現在甫一重組就為姜珏瘋狂報錯。

「這是哪？」姜珏瘋狂咳嗽，周圍無窮無盡的黑暗世界彷彿要將他某種東西吸干，身體變得愈發虛弱起來。

「這是次元海的歸墟，與每個世界起源相連接的荒蕪之地。」心臟罕見地嘆了口氣，「虛河直接為您打開了通往這處死地的道路。」

姜珏胸膛劇烈的起伏，「我，我怎麼感覺自己快死了……」

「您沒有感覺錯，七階以下的生命形式是拒絕在歸墟中生存的。」前話還沒全部被姜珏聽去，心臟傳來的聲音忽然又笑了。

「不過您不用慌張，這種東西交給我便好了。」心臟緩緩說道。

「什，什麼，意思……」姜珏呼吸越來越困難，他幾乎無法完整說出一句話。終於在境界到達五階以後，體會了從沒體驗過的窒息感。

「命運的輪盤歪了啊，也許前路就難料了呢？」心臟說著忽然又否定，開懷大笑道，「不對不對，誰又能保證這歪了的輪盤，不會是命運本來就註定的一部分呢？」

「你…你在…說什麼……呃！」

「姜珏啊。」這是心臟第一次稱呼姜珏的本名，「想要活下去，這唯一一次保命機會，我就替你用了。」

姜珏抓住自己的脖子雙目暴突，無處不在的恐怖擠壓感讓他根本開不了口，哪怕是靈識腦海也是如此。

「是命數還是什麼，你便自行去看吧！」

有璀璨奪目的光芒閃爍姜珏身上，他像是一朵太陽般在歸墟黑域中穿梭，體表的光芒為他抵擋無孔不入的侵蝕。

就像是當初他剛死去跨越世界來到超神一樣，依舊是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在為他保駕護航。jj.br>

姜珏腦海轟一聲巨響，如打響一枚參天巨鍾，敲的他七竅流血，眼睛一黑狠狠昏死過去。

光芒將姜珏盡數包裹，在歸墟中快速飛行。

「不行，要到極限了。」心臟在胸腔沉思道，「姜珏快要撐不住，無法支撐到離開歸墟了。」

察覺到姜珏肉體與靈魂開始緩慢消失，心臟沉下心，只能轉頭旋轉起漂浮於歸墟黑域的世界球體。

最終，一個小巧的世界球體呈現在姜珏身前，心臟燃起最後一點光芒，將姜珏傳送向這方世界。

最終，靈識快被消耗殆盡，心臟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虛弱。世界壁壘就在眼前，它催動最後的力量，解開能抵禦歸墟侵蝕的壁壘。

這片小巧的世界中，彷彿除了一顆星球之外，其它星體都是泡沫一般的幻象。姜珏所化的流星墜落進世界，彷彿流星般被地球的引力吸引。

光芒之中，姜珏緊閉雙眼，迷糊之際他聽到心臟開口說話。

「算是愉快的相遇的吧？那麼，再見。」

「嘩——」胸腔里不停閃爍著的光芒終於消失不見，為姜珏做出太多引導的心臟先生死去。

姜珏身體被閻魔刀的劍氣包裹，發出更為璀璨奪目的光芒。與一批星空而來的流星雨聚合，一起飛向地球外圍。

「今夜一點半左右，將會見到難得一見的獅子座流星雨。據悉，這將是「流星雨之王」多次光顧以來最為壯觀的一次。」

「流星雨在北半球將最清晰可見，屆時您可以寫意地走出戶外，抓住流星飛逝的瞬間欣賞……」

「咔！」叔叔關掉了自己的收音機，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搭，拿起自己的打火機便大腹便便地站起身來。

路明非收回側目向收音機的眼，看見叔叔已經落碗，便也抓緊時間刨完碗底最後的飯粒。

叔叔在嬸嬸抱怨聲中賠笑出門，騷白的為自己點燃一根煙，打算飯後去串串門。

嬸嬸視線向自己一百六十多斤的兒子橫去，後者吃相粗獷地放下碗筷，嬉皮笑臉地對著路明非說：「洗碗啊！路明非。」

察覺到嬸嬸視線投來，路明非在心裡向自己堂弟狠狠撇嘴。先吃不管后吃洗碗這種破傳統，路明非自己知道就好。

路明非將碗筷收拾著端到廚房，心裡不經意間想起收音機里聽到的獅子座流星雨。於是路明非抬頭往廚房的天幕外看去，黑沉沉的天空下是燈火通明的城市。

鋼筋混凝土的高樓大廈像嬸嬸的吼聲一樣打斷路明非的幻想。

「路明非！洗碗都不能麻利一點嗎？！」

「好了好了！」路明非埋頭吭哧吭哧的洗涮碗筷。

夜晚里床上，路明非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在數次轉輾反側后終於爬起。一點半的的獅子座流星雨像只貓咪輕撓心底一樣。

於是路明非在套上一件短袖后偷偷下床，將自己腳步放到最輕。在成功從叔叔家裡出來，竟連平時魔鬼一般的嬸嬸都沒有吵醒。

路明非感嘆自己不是一無是處，好歹上帝給自己關上許多門的時候，為自己打開一道偷雞摸狗的窗。

路明非輕車熟路的摸上天台，這幾乎是他得心應手的事。路明非經常往天台上來，只有這裡的風吹的他舒服，彷彿這堆滿空調外機的樓頂是他私人領地一般。

「一點半……」路明非瞅著天空，前方城市的明亮燈火將天幕低端的星空都侵染，半點星河看不見，於是他將自己腦袋盡量揚起。

由於只穿了一件短袖上來，高處的風吹著路明非止不住地哆嗦。他就這樣等了兩分鐘左右，忽然昏昏欲睡的眼皮一跳，看見光線自遠處天幕閃過。

高處的夜色晴空之下，竟有密集如雨點一般的美麗的光芒滑落天際，留下好看而久久不去的星痕。

路明非睜大自己眼睛，難以相信自己看見的一切。拜託流星雨只是誇大手法的形容詞啊，怎麼會真有像下雨一樣密密麻麻的流星雨啊？

路明非發誓，自己這輩子沒見過這樣美麗的一幕。那滾滾流星就在他頭上星空劃過，那浩大宏偉的一幕令路明非頭皮發麻。

他絞盡自己腦汁，才想出來這樣一句比喻句。漫天飛星，如煌煌劍氣過九州，世人皆驚為天象。

「咦？」路明非忽然驚疑出聲，他揉揉眼，分明看見一顆流星從大部隊里脫離出，畫出蜿蜒的弧線向下落去。

路明非再揉揉眼，那顆明明只落在半空的飛星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路明非奇怪地撓撓頭，遂自覺尷尬的雙手合十，趁著流星未盡扭扭捏捏地許下自己心心念念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