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賭徒
張秀娥又下了鍋,把鍋里的炸糕都炸好,才擦擦手坐下休息,接下來就等著人來買了。
一直閉目養神的王海突然站起身,走到裝銅錢的木匣子旁,伸手在裡邊摸了摸,把銅錢都裝到錢袋裡,才抬眼看向張秀娥。
「就這麼點兒?這夠幹個啥!」說著猛地踢了踢桌腿。
張秀娥被他的動作嚇到,哆嗦著嘴說道:「還...還沒賣完,你再等...等。」
王海倒是沒再說什麼,又坐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買炸糕,張秀娥趕緊走上前去招呼。她臉上堆著笑,探出大半個身子跟人說著話。
王海等的不耐煩,沖著她喊:「完了沒有,磨磨唧唧的。給老子快點兒!」
張秀娥正在給人包油紙,趕緊給人賠笑,加快了速度,剛把人送走,王海扯過她胳膊,拿走她手裡的銅錢。
「就這麼幾個錢,讓老子等這麼長時間,張秀娥,你是皮癢了是吧?」篳趣閣
「沒...沒有,剛賣完,那...那是最後幾個。」她低著頭,試圖解釋。
王海虎著臉,一臉的煩躁,「行了行了,還有沒有,這都不夠塞牙縫的!」
張秀娥連忙搖頭,「沒了沒了,都給你了。」
呦呵!
這娘們還撒謊。
王海一把扯過她,拽著她胸前的衣服,惡狠狠說道:「你最好老實點,老子再問一遍,還有沒有?」
張秀娥低著頭,半天沒說話。
王海沒了耐心,手直接伸到她衣服里,摸索半天,掏出了幾個銅板。在手裡拋了拋,湊到她面前說:「那這是什麼?嗯?」
張秀娥早被他的動作嚇白了臉,縮著身子,不敢說話。
王海看膩了她這張唯唯諾諾的臉,把錢收好,才又說話。
「好好賣,老子晚上回來檢查。」
「知...知道了。」
突然,王海在她胸前壞心捏了捏,大步走了出去,留下漲紅了臉的張秀娥。
良久,張秀娥才轉過身,理好胸前的衣服,抹了一把臉。
她麻利和著面,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旁看戲的人見沒了看頭,紛紛散去。只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著話。
張秀娥隱約聽到,揉面的動作越發用力。
死男人,死男人!
怎麼還不死,怎麼還不死!
天殺的混蛋!
她咬著牙,心裡咒著離去的王海。
另一邊。
王海拿到了錢,心情大好,他哼著歌,大搖大擺走著。路人看到他,下意識躲得老遠。
「切!都是廢物!」
王海掃到眾人的動作,罵出聲。
走著走著,忽然看到在切著豆腐的趙禾。趙禾一邊裝著豆腐,一邊笑著跟人說話。
真他媽俊!
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又看了幾眼,才出了『四方城"。
嘖!
可惜了,只能看看!
「媽的,今天非贏回來不可。」
他不再多想,朝著鎮上走去。
正在擺攤的趙禾並不知道這些,她還在忙著賣豆腐。
經過張秀娥那麼一鬧,她的生意反而變得更好。
早上帶來的豆腐已經賣的差不多,又等了等,全部賣完后,姐弟二人把攤子收起。
趙禾看一眼天色,還早的很。
「阿成,咱逛一逛吧,買些東西回去。」
「行,阿姐要買什麼?」
趙禾想了想,指了一個地方。
「那邊吧,給囡囡買身衣服,再買些米。」
兩人說著朝著那邊走去。
『四方城"其實挺大的。
這幾年大家擺攤也有了經驗,漸漸達成共識。各種貨品都有自己固定的地方。衣服一片地方,小吃一片地方,雜耍一片地方。
因此,雖然攤位不固定,賣的各種東西卻是各有各的地盤。大家各佔地方,倒是相安無事。
趙禾拉著弟弟走到一個攤位,一眼就相中了一套小衣裳。
攤主是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婦人,看她直盯著那件衣服,乾脆拿到趙禾面前,遞給她。
「你是要給閨女買衣裳吧,瞅瞅這件,摸著舒服,樣子也好看。」
「這是自家做的,保證沒啥問題。」
趙禾拿過小衣服,隨手摸了摸,觸感柔軟,她又看了看針腳,很密實,可見縫製的人女紅很好。
「你隨意看,絕對沒毛病,我都檢查過的。」攤主熱情說道。
趙禾點點頭,又細細檢查一番,確保沒問題后,直接買了下來。
攤主見她如此爽快,也很大方,給她少了幾個銅板。
趙禾又給家裡添置了一些東西,把『四方城"逛了個遍后,帶著滿滿當當的一車東西回了家。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了。
她爹帶著囡囡在院兒里玩耍,她娘並不在家。
趙禾趕緊讓她爹去休息,自己抱著囡囡,拿著買好的衣服回了屋。
她把囡囡放到床上,溫聲跟她說著話。
「囡囡有沒有想娘親啊?」
「在家裡乖不乖?」
「阿娘給囡囡買了漂亮衣服,囡囡試一下好不好呀!」
趙禾自顧自說著,給她換上了新衣服。
囡囡見到娘親自然很高興,一個勁兒往她身上拱。趙禾怕她摔下床,小心扶著她。
穿戴好以後,趙禾把她抱著床,給她穿好鞋子,又抱著她出了門。
趙成正在院里閑坐著,看到囡囡,眼前一亮,快速跑了過去。
趙禾把她放到地上站好,趙成圍著囡囡誇個不停。
「阿姐,這衣服也太可愛了吧!」
「囡囡穿上真合適!」
「我們囡囡長得真好看!」
「阿姐,你眼光真好!」
他吧啦吧啦說個不停,囡囡似是聽懂了,害羞笑了笑。
趙禾蹲下身,拉著女兒的小手,問她:「囡囡喜不喜歡新衣服啊?」
小丫頭想了想,軟軟說:「囡囡...喜歡!」
「阿娘...好看!」
竟是把趙禾也誇了誇。
趙禾聽到一臉驚喜,連忙說道:「囡囡真棒,囡囡也好看。」
她把女兒拉到懷裡,親了又親。
真好!
囡囡果然是她的小棉襖,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讓她開心。
趙禾又抱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才給她把衣服換下。
趙成正沒事兒干,乾脆抱著囡囡出了門。趙禾打好水,把囡囡的新衣服在盆里洗了一遍。
擰乾晾好后,她又去了廚房,把那會買到的東西整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