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們算是什麼人
棠小秋如此說雲重也就不再堅持了。
又客套叮囑了一番這才送二人離開。
本來說把馬車還給雲重的,結果雲重死活不肯收,非得讓兩人把馬車駕走,盛情難卻,只得又把馬車給拉走了。
告別之後,陸渾帶著棠小秋又去看了木頭。
不管是蓋房子還是打傢具,都少不得要用到木頭,棠小秋對這方面是不了解的,因此全由陸渾做主。
買好木頭兩人又去鎮上狂購了一番,凡是能用到的,全都買上。
等到馬車上實在放不下了,這才駕著馬車回了山寨。
到了山腳下還沒等兩人上車,棠小秋老遠就見二渾和大白伸長個脖子等在山口。
見馬車回來,兩人風似的跑了過來。
「老大,大哥,你們可算回來了,路上可順利?還是去的雲老爺家嗎?」
棠小秋輕盈一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拎過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
「燒雞,每人一隻,這是你兩的。今天的生意順當的很,我和陸大哥買了木頭,明天就能送過來,今天山寨上沒出什麼事吧?」
儘管知道山寨不會出什麼狀況,棠小秋還是問了一嘴。
「沒有,一切都安穩著呢,貢布帶領大傢伙挖地基呢,等木頭送過來咱們就能把房子給蓋起來了。」
二渾話音剛落,一直沒吱聲的大白湊到棠小秋面前。
「老大,你再出去還是把二渾給帶出去,省的留在山寨不幹活不說,還影響大傢伙幹活。」
「放屁,大白你說什麼瞎話呢,老子什麼時候不幹活了,老子這一天天的心都操碎了,你個狗日子的還敢跟老大亂嚼老子的舌根,看老子不錘死你。」
聽到大白跟棠小秋告狀,二渾擼著袖子就要跟大白乾架。
棠小秋正要攔一下,還沒伸手,就見一道影子半空里揮了過來,只聽啪一聲悶響,陸渾手裡的馬鞭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二渾的身上。
剛買的新衣裳,直接開了一條大口子,露出胳膊上的血楞子。
「……」棠小秋完全懵了,獃獃的看了看二渾,又懵懵的看了看陸渾。
平日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渾此刻對著滿臉陰沉的陸渾竟滿臉寫滿了瑟縮。
一鞭子下來,憋在那動也不敢動一下,甚至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棠小秋光看著那一道血愣子都曉得這一鞭子得有多疼。
「陸大哥,嚴重了,都是自家兄弟,這樣是不是太……」
「小當家,這山寨上你是老大,我們本該都聽你的,可二渾是我親弟弟,親弟弟管教不周,我這個做哥哥的有責任,還望小當家不要多問。大白,你過來駕馬車帶小當家先回山上!」
大白也懵了。
在山上他跟二渾關係是最好的一個,二渾今天確實有點不像話,但是他真沒想著要棠小秋責備二渾什麼的,完全就是鬧笑呢。
沒想到陸渾竟然說打就打了下來,還是如此嚴肅的樣子。
看陸渾的表情,只怕二渾今天還有的受了。
「大白,還愣著做什麼?過來駕馬車,帶小當家先回山上。」
「哦,哦,好!」
大白向來膽小,性子也綿軟,哪裡受得了陸渾這樣的嚴厲,慌忙接過馬鞭帶著棠小秋上了山。
棠小秋本想留下勸勸,可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陸家三兄弟的身份不一般,尤其是這個陸渾,這個情況下她還真不好多說什麼。
反正二渾皮糙肉厚的,便是再挨幾鞭子問題也不大。
到了山上,棠小秋讓人將東西卸了下來,讓大白把馬牽去喝水吃草,自己則去了老杜那邊。
老杜正坐在火堆邊寫著什麼。
換了一身新衣服,頭髮也梳的整整齊齊,乍一看還真挺像電視里的那種老秀才模樣。
「先生,寫什麼呢?」
挨著老杜坐下,棠小秋將今天剛買的筆墨紙硯遞了過去。
「我猜您可能用不慣這個筆,今天去採買,特地給先生您買了筆墨紙硯,我還交代了讓給先生儘快做一張書案出來,以後先生便不用窩在火堆邊書寫了。」
老杜看著新買的筆墨紙硯,整個人感動的不行,雙手小心的抱在懷裡摩挲著,跟抱著自己老婆似的。
「秋姐兒有心,老朽就不跟秋姐兒客氣了,秋姐兒,這些是我今天整理出來的關於管理山寨的一些事宜,還有我們山寨的規劃等等。」
接過老杜遞過來的筆記本,棠小秋略微的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著實把棠小秋給嚇了一大跳。
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足足寫了十多張紙。
棠小秋認認真真的看了兩張,越看越驚嘆,老杜是真有才,有大才,說他有經世治國之才都不為過。
「先生,您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山寨若按照先生這般規劃,我想不用多久咱們山寨便能坐擁一方。」
「秋姐兒過譽了,老朽也只是結合古人的才智加以利用。有不當的地方秋姐兒只管說就是!」
「好,這方案我回頭細細看一遍。」收起筆記本,棠小秋偷眼看了老杜一眼,越看她心裡就越好奇。
她不知道古代的秀才到底能多有才,反正她覺得老杜絕對是個人才。
這樣的人怎麼會淪落成一個土匪呢,讀書人不是最清高最注重名節的嗎?
讓一個讀書人落草,不亞於讓他們去死。
「秋姐兒,你可是還有什麼話想問,你是我們山寨的頭領,你想問什麼便問,老朽定盡心解答!」精華書閣
「杜先生,我無意冒犯,只是我心裡實在好奇的很,像先生這般有大才者,怎麼不去朝廷求個一官半職反而落到了老福山這荒僻之地呢?」
老杜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明顯的落寞。
「呵,朝廷?朝廷哪有老福山逍遙自在,朝廷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間地獄,老朽何必去枉送自己的性命呢。」
老杜說的不屑一顧,可棠小秋還是能從他的眼底看出他其實是不甘的。
想來他是在官場里,或者在進軍官場的路上栽過大跟頭的,不然不會讓他如此心灰意冷,淪落到這個地方來。
棠小秋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道:「先生,您覺得我們這樣一幫人算是什麼人呢?土匪還是流民或者其它什麼?」
「秋姐兒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我們老福山本就是土匪山……」
「山就一定是匪山嗎?我們一幫走投無路之人在此落腳,抱團取暖就叫土匪嗎?我不管外人怎麼看我們,但是我覺得我們自己不該看輕自己,先生,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