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秘術奇籙
不遠處的桌案中供奉著三清法像。
牆壁上懸挂八卦鏡，周圍有些造型奇怪的古獸擺件，應該是有講究的。
反手關好門，看向角落處的臉盆，旁邊有個暖水瓶。
走過去將暖瓶中的熱水倒在臉盆中，找個乾淨毛巾，胡亂擦洗一番。
衣物都透了，只能脫下來擰乾後放置一旁晾著。
青山在地上來回的竄著，明顯對新環境很有興趣。
我穿著短褲，盤腿坐在土炕上，心頭都是異樣。
擺在面前的兩件物品正是羅盤和古書。
羅盤和原來一個樣兒，暫且不用理會，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無字古書。
衣物都被打透了，放在褲兜中的古書卻乾燥如常，這也太奇怪了吧？
盯著封面上那一行繁體字，我心頭轉動念頭。
某刻，下了土炕，將暖水瓶拎過來，瓶內還有熱水呢。
心頭一狠，對著古書就開始倒水。
「嗤！」
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眼睜睜的看著熱水接觸到古書，但其表面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隔絕之物，水流順著書皮滑到一旁去了，古書完好如初。
「見鬼了，這是什麼？」
我真的驚了。m.
將古書拿到手中，再度翻開。
內中還是那個德行，並沒有任何內容。
失望的嘆口氣，就打算將東西收好。
「咦？」
忽然，我停住了動作，眼瞳縮緊，死死盯著內部第一頁的邊角。
在一片殷紅中，黑色的字體顯示出來，字非常的小，一小圈殷紅之中，似乎，有數十個小字。
我抬手看了看。
手指有傷，傷口出血，血浸染到的位置，顯現出了字跡！
「還能這樣玩兒？」
立馬搞懂了這本書真正的讀法，不知道施展了怎樣的手段，必須用血塗抹才能顯示字跡。
這點可以確定了，不確定的是，任何人的血都好用，還是說，只有我自己的血才起效？
先不管這些了，以後可以驗證，眼下當務之急的是，先想辦法讓這本詭異的書展現出真面容來。
我隱約意識到，能不能在這一場靈異詭事中存活下來，就指望手中這本來歷莫名的奇書了。
苟老伯已經明確表示不會摻和此事，那我就只能熄了找幫手的念頭，還是靠自己吧。
拚命才來到苟老伯家中，卻得到這麼個結果，說實在的有些失望，但東邊不亮西邊亮，很是偶然的搞清楚了古書的讀法，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安慰自己一通，我於傷口處擠出血來，暈染開，第一頁的內容就跟著顯現了出來。
字太小了，即便我眼力敏銳高於常人，看起來也極為吃力，但字小的好處是，內容足夠多。
就著燭光努力去看。
開頭是總述。
說是，《茅山陰陽鬼屍秘術》乃茅山鬼門獨門秘傳絕學，學此藝者必須遵從茅山鬼門門規，此書中有符籙、陣法、道法、養鬼、御屍等數十種奇門秘術，要求使用者必須心術端正。
下方詳細羅列了數十條門規，概括說來，就是得積德行善、普度世人，不可以之作惡，不然，鬼門必然嚴懲！
之後提及，習得此道的人只要使用法術幫他人驅邪度難了，就算是正式入行，將會觸發『五弊三缺』。
我看的是頭皮發炸，五弊三缺是什麼向來沒聽說過，但這裡面詳細描述過，後果極端恐怖。
要點是幫他人度難才算入行，即是說，為了自保，自行使用不算入行。
「這個度一定要掌握好。」
我下定了決心，才不要正式入行呢，太嚇人了。
五弊三缺之後說的是入行后幫人度難時收取費用的方式，涉及到人命級別的靈異事件，收取苦主全部身家的十分之一。
不到人命級別的，法師可自行斟酌收費，但不可超過十分之一限額。
這是鬼門祖師爺定下的鐵規，嗜財如命、不遵從者將被嚴懲。
讀到這裡，我感覺渾身都發涼了。
似乎，冥冥中有鬼門的老祖們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呢。
搖搖頭，驅散詭異感覺，看向下面的內容。
總述之後就是正式內容了。
第一頁是十幾種符籙的繪製之法，甚至還有微縮版的符籙圖解。
我看的是如醉如痴，忘記了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醒悟過來，就準備繼續用血塗抹第二頁，但詭異的是，當我剛想這般去做的時候，古書上忽然彈起一行血紅大字來，就懸浮在面前。
「前一頁十二種符籙融會貫通、熟練掌握之前，下一頁內容不予開放。」
「什麼？」
我吃驚的瞪著眼前的血字，直到血字消散，才回過魂來。
還是不死心的用血塗抹了一下其他書頁，果然毫無反應，只有第一頁的圖文內容可見。
好吧，一口吃不成胖子，我只能悻悻的停止了嘗試。
這時候才發現，衣物竟然都晾乾了。
有些吃驚的將衣物穿好，收好了古書和羅盤，青山也被放置懷中，我琢磨一番后，起身離開廂房。
雨停了，烏雲在夜幕上流動。
都晚上了，時間過的好快。
來到正屋之前，我先是鞠躬一禮，直起身後凝聲說：「感謝老伯收留，我打算做完一件事就離開，在此之前，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
屋內傳出蒼老的聲音。
「是這樣的苟老伯，我想跟您借用一下靈筆、硃砂和黃裱紙，要是方便的話，備用類的桃木劍也想借用一支，這些物件的錢，等邪事完結后，我再和您結算，可好？」
說完這話，我有些忐忑的看著房門。
十幾種符籙中，前面數種我已經比較熟練了，但想要繪製出來，卻需要很多的物品，偏偏手裡沒有，只能厚著臉皮和苟老伯借了。
「咦，你會畫符？是同道中人？」
門忽然打開，一身黑衣的苟老伯很是驚訝的看著我。
「老伯莫要誤會，小子只是會點皮毛，還未入行。」
我趕忙解釋。
「那你的師承是……？」苟老伯試探的問。
「這個嘛，師門要求保密，還請老伯見諒。」
我暗中苦笑，總不能說自己找到一本古書照葫蘆畫瓢吧？
「保密？也罷，那老夫就不多問了。至於你要借用的東西嗎？按照道上的規矩，沒有借用一說，只能轉賣給你，老夫要提前告知你金額。」
苟老伯有些不悅。
我心頭『咯噔』一下子：「不知，這些物品一共多少錢？」
提及這方面，瞬間就沒了底氣。
沒辦法，誰讓這杏神村中一家比一家窮呢。
「符紙繪製很消耗金錢的，老夫那備用的桃木劍雖然只是下品的，但也價格不菲。
看在鄰里鄰居的份上，煉製符紙的物品給你多準備一些，一共收你一萬塊錢吧。
利息不收了，事兒解決了，一個月之內一萬塊送來，事兒解決不了，你會死，人死債空，也就算了，你意下如何？」
苟老伯很是平靜的說出這麼一番話，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一萬塊？」
語調都變了。
我褲兜中滿打滿算只有幾百塊，還是平時勤工儉學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去食堂吃飯時都捨不得吃肉，這時卻要花掉一萬塊？這是要逼死人嗎？
「你怎麼不去搶？」
我心頭都是這話，但話到嘴邊兒卻說不出口了。
眼下，整個杏神村中誰家能有我需要的東西？估摸，只有這深不可測的苟老伯有存貨了。
物以稀為貴，人家開口就是一萬，我哪有理由拒絕？
「一萬塊太貴了，小子添加個條件，要是老伯同意了，那就算達成共識。」
我咬咬牙，開始討價還價。
「說來聽聽。」
苟老伯背著手站在那，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樣，我很想在其猥瑣的瘦臉上來一拳。
「拜託老伯在此事的過程中，護住青山，我自身難保，真的沒有餘力保護它。」
我拎出狗子給他看，順道提出了條件。
「護住這隻狗嗎？也不算干涉因果，小事一樁，行，我就發次慈悲，這個活兒接下了，就將它放在我這兒吧。」
苟老伯來回踱步，給出了答覆。
聞言，我大喜過望。
「汪汪。」
青山表示不認同。
我安撫了它一陣，將它放下后，它溜達到老人身旁去了，真的很通人性。
只是，它一個勁兒的看向我，似在叮囑我趕快來接它。
我連連表示事辦完后第一時間來接它，它的眼神才轉為放心。
十分鐘后，我拎著個大皮包返回了廂房。
這是一款特製的皮包，雙背帶，不知道什麼皮子做的，足夠大也足夠結實。
我打了一萬塊的欠條，才換來這麼個皮包。
對了，還有一口桃木劍，長短適合，能放進皮包中。
桃木劍近一米長，劍身上面篆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按照苟老伯的說法，這口劍只有下品等級，但道上的行情至少得三四萬塊呢。
呸，我信他個鬼！
這是我擁有的第一口開光過的桃木劍。
按照鬼門秘術所言，繪製符籙是需法力加持的，可我目前還沒有接觸到鬼門獨門心法，沒有法力在身，只能照葫蘆畫瓢的鼓動符籙了，據說，這般煉製的符籙，力量只有正品符籙的百分之一。
但也聊勝於無不是？
這百分之一的力量，來源於繪符所用的靈筆、硃砂和黃紙。
苟老伯信誓旦旦保證，靈筆等物中他都灌注了一絲法力，有助我提升符籙質量。
「得，他說啥是啥吧，老子的一萬塊啊！」
心底哀嚎，不得不接受這悲催的命運，誰讓我被三隻髒東西纏上了呢？
鬼門秘法中說是有養鬼之術，那是不是說，有控制鬼怪的方法？
要是我眼下就會那種方法該多好，直接將那一家三口控制住，難題不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