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王記典當行
剛戲弄過乞丐的王軒，沒有絲毫道德上的負罪感，尋著小巷不徐不疾的閑逛。
看慣了鋼筋水泥的他，再看這古代喧嚷集市別有一番風味。
在各個小攤東逛逛西瞧瞧，逛了半天，王軒也差不多弄懂了物價。
大餅一文錢一個、脆梨三文錢一斤、一碗陽春錢……
物價不貴，甚至可以說便宜，可惜工資更低。
縴夫碼頭辛勤工作一個月，也不過是一兩銀子。
在這個世界一兩銀子等同於一千銅錢，放在當下是當之無愧的大鈔。
王軒瞧了半天，只看見一位穿著華麗的富商使用過銀子。
還得用彎頭剪刀剪成小塊，上秤一秤才能結賬。
只可惜，王軒身上只有些零碎的紙鈔。
就算拿出來，估計他們也不認r。
穿過了尚書巷，沿著狀元橋往前，左轉兩個彎。
就能看見一排鱗次櫛比的店鋪，再仔細一瞧，正數第二家門前掛著幌子，綉著一個大大的『當"字。
王軒發現這文字，竟和繁體字有幾分相像，連蒙帶猜也能知曉大概。
再見門前，方正牌匾掛在當中，兩扇大門朝外大開，左右門板各有一副對聯。
『南北客商來南北，東西當鋪當東西"
「王記典當，好嘛，還是本家。」
王軒大步流星走進典當行。
這家典當鋪規模不小，櫃檯後面的朝奉便位，櫃檯外有七八個夥計，小肆看見來了客人，馬上起來接待。
「客官，可是要當東西?」
王軒點點頭，瞧著四周。
「叫你們的東家過來，我這可是值錢的好寶貝，你招待不了。」
「喲，客官說的哪裡話，這天下還有典當行當不了的東西。」
夥計見王軒衣著舉止奇怪，又仔細詢問道。
「瞧您這不是本地人，倒像是海外來的，難不成還是海外的寶貝?」
王軒不多廢話，一把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錶拍在桌子上。
「當還是不當?」
夥計拿起手錶仔細瞧瞧，見這東西做工精美，不敢怠慢，連忙將東西交給掌眼的老師傅。
櫃檯得，老師傅坐在上頭接過手錶，仔細瞧瞧。
見那錶盤透明清澈，是上好的水晶材質，又瞧材質竟是上好的精鋼打造。
他從業三十餘年，從未見過如此稀奇的貨物，一時拿不定主意。
但出於直覺，知道這東西精貴，不動聲色示意夥計招呼東家，連忙把王軒請到櫃檯外的客廳喝茶。
過了一會，帘子掀起來，一個腆著肚子滿臉油膩的胖子才走出來。
「貴客在哪，趕緊帶我見見。」
王胖子聽說有稀罕物件，連忙前來接過手錶，越發心驚。
這水晶材質如此透明清澈，他真是前所未見。
再看那精鋼就是和百鍊鋼相比，也高出不止一籌。
這東西精貴!
王胖子下了定論，一臉笑容旁敲側擊。
「我見兄台穿著怪異，似乎是來自萬里之外的海外。」
「差不多。」
王軒答到，反正他來自另個世界，說是海外也沒有毛病。
「兄台這東西嘛，說實在話，我經營典當行這些年前所未見，也不知作何用處。
不過，我這人就喜歡收集些古怪東西，我給你作價這個數。」
王胖子伸手指。
銀子也行。」
王軒心想，反正這手錶就是地攤貨，在小商品市場一百塊錢十條，能銀子也不算虧。
兩銀子!」
王胖子開了價，暗自卻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王軒賭氣離開。
做典當行的十個有九個是黑心的，他也不例外。
先不說這東西用處，單說這清澈的水晶，就是賣個一千兩銀子都是小問題，可他出兩，已經是黑心到家了。
王軒脫口而出:「什麼?」
他一條十塊錢的手錶，放在這裡竟然賣了幾百兩銀子。
雖說銀價不值錢，但也有一克。
一兩銀子差不多是三，換算一下就是七萬八千多塊。
我靠!
什麼叫暴利!
這就是!
百分之七千八百多倍的純利潤，就是憲法上也沒有這樣的生意啊！
王軒眼睛都看直了，接連喘了幾聲大氣。
可在王東家的眼裡，這顯然是不滿意價錢。
「這麼好的東西兩確實少了點。
看在我們同宗同祖的份上，老哥哥添價兩百兩，七百兩，不能再多了，我們典當行利薄。」
七百兩!
這怎麼還自己往上加價呢。
王軒被這個天文數字砸的頭直犯暈，點頭同意。
「那兄弟是死當還是活當?活當的話，價格可能低上一點。」
「死當。」
王軒果斷拍板同意，便見夥計早早拿著托盤過來，托盤上擱著一張寫好的當票，還有整整齊齊的金元寶。
竟是金子?
王軒更驚訝了，金子可比銀子貴了將近九十倍，這一換算自己這利潤又翻了好幾十倍。..
這天下哪有這麼賺的生意啊！
「老小弟長居海外，不知道本朝實情，這是當朝太祖所定的規矩，一兩黃金頂上四兩銀子。
這是金元寶，剛好是三十七斤半。
您收好，這東西我就拿走了。」
王胖子將東西交給櫃檯，便聽老朝奉抑揚頓挫的吆喝道。
「碎木攢就，釘子拼湊，破爛廢鐵一件。」
王軒知道這是典當行的基本手段，就是好東西也非得說成破爛，但冷不丁遇見心裡難免不快。
好在王胖子是個精明人，手一揮。
夥計便又打開了一個裝飾華麗的盒子，裡頭薄薄的一層白色晶體顆粒。
「兄台，這是上好的糖霜，價格嘛還算可以，一兩銀子…一兩糖…今兒算作給你的添頭，權當交個朋友。」
「一兩銀子一兩糖!?」
王軒驚愕反問，再瞧瞧那盒子里的東西。
這不是白砂糖嘛，幾十塊錢一大袋的東西，怎麼在這裡，竟然這麼貴?
「對，沒聽錯，就是一兩銀子一兩糖!」
王老闆頗為自傲。
這糖霜可是極其稀罕的物件。
得是紅糖冷卻后，上面結成薄薄一層霜，再用特殊的竹篾輕輕刮下來。
一千斤紅糖方能有這一兩糖霜。
就是整個大魏王朝，一年的總出產也不過幾千斤，他這個小老闆能得到一份，已經是天大的造化。
此刻，拿出來也有些顯擺的含義。
「小弟，今兒你們二人一見如故，這半斤糖霜便算是添頭，贈與於你。
回家后切記不要受潮，無論是贈與達官貴人，還是結交好友，都是上好的良品。」
王軒點點頭，感覺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感覺掙錢是如此輕鬆的事情。
他這才感覺到，可以任意穿梭於兩個世界的他，到底擁有了一筆怎樣的天量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