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看著二夫人的臉瞬間變得仿若能滴出墨水的黑,容止槐心裡不由覺著好笑。
方才順應著接下容止嫣的話回問,不過是藉機給二房遞個警告,她今日的真正目標,到底還是在三房。
「六姐姐此言差矣,這幕後之人,還真不是冬雪!」女孩抿了口茶,不緊不慢開腔道。
「她一個小丫鬟,在將軍府有吃有喝,月俸也都能按時拿到手從無拖欠,在我身邊伺候,更是不用擔心因為出錯遭到責打。
她有何緣由去做此等自毀前途之事?更有甚者,一不小心還會搭上性命姐,你說呢?」
心中本已是一片惶恐,容止夢正胡亂的絞著手中帕子,卻忽的聽見女孩提到自己。
一個激靈,她本能的抬頭,迎上容止槐邪肆的目光,她不可控制的白了臉色,「七妹妹說的有理!」
勉強自己擠出一絲假笑,容止夢保持著鎮靜回應,儘管她在極力剋制,聲線里還是微帶著些許顫抖。
「賤婢,你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要害七妹妹,還不趕緊從實招來!」隨即,她轉向冬雪,厲聲斥道,視線里滿含與話語不符的威脅意味。
「小姐,昨晚的事確是奴婢所為,奴婢嫉妒你的出身,嫉妒你擁有的一切,更是嫉妒太子殿下對你的好。」
冬雪極長眼色接過話,跪爬到女孩腳下,抓著她的褲腳主動認罪。
「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該對太子殿下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奴婢對不起小姐,甘願以死謝罪!」
話罷,她倏的站起身,毫不猶豫向著一旁的柱子撞了去。
「攔住她!」
容止昊眼疾手快,聽到妹妹的提醒,大步上前,在冬雪的頭將將磕到柱子的瞬間把人扯了回來。
「別急著死啊,你難道就不想見你弟弟最後一面?」唇角勾著淡笑,容止槐起身上前,居高臨下向被摔在地上的人兒看去。
「嗚哇!」清脆的哭喊聲由遠及近傳來,冬雪抬眼看見被侍衛抱在懷裡的小男孩,立時煞白了臉色。
「小姐!」完全沒有了方才一心赴死的決絕,冬雪顧不得身上的疼,爬起來一個勁的磕頭。
「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鬼迷了心竅,小姐要打要罰,奴婢絕無怨言,只求小姐看在奴婢跟在小姐身邊多年,一直盡心儘力伺候的份上,放過奴婢的家人。」
盡心儘力?是為別人盡心儘力的做眼線吧!容止槐冷笑,目光銳利逼視著對方,「還不打算說實話?」
「姐,一切都姐指使奴婢做的!」這個時候,冬雪什麼也顧不上了,一股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姐抓了奴婢的弟弟,用他的性命作為威脅,奴婢這才不得不對她言聽計從。
奴婢真的不願傷害小姐,但奴婢也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原諒,只求小姐不要傷害奴婢的弟弟,他還只是個三歲大的孩子!」
「你這個賤婢,休在這裡信口胡說!」容止夢徹底不淡定了,倏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有想要衝上前把冬雪嘴撕爛的架勢。
還是她的生母,三夫人周寧年紀大穩重了些,一邊將女兒制止,一邊開口接過了話。
「這婢子的說辭一會兒一個樣,顯然是個不可靠的,沒有證據的事,槐兒千萬莫要輕信,說不定背後之人是想要藉此挑撥你跟夢兒的姐妹關係呢!」
「誰說……」沒有證據。
容止槐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突然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奴可以作證。」
風無邪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
許是昨晚失血過多的原因,他的臉色跟唇色全都蒼白的厲害,但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他與生俱來的妖媚。
「姐的貼身丫鬟暗中找了奴,說是要把七小姐送給奴享用,事後,還想要殺人滅口。」.
說著,他揭開外袍,露出包裹著傷口被血色染紅的白紗布,「昨夜若非七小姐及時出現將奴從刺客手中救下,奴怕是永遠沒有機會開口了。」
「你這馬奴,明明就是自己想要攀附權貴對七小姐生出了覬覦之心,怎的如今倒還反咬一口?」
夏雨被男人直勾勾的盯著,一時亂了方寸,順口接了這麼一句。
話說完,被三夫人狠狠瞪了眼,她才意識到不對,這不等同於承認她跟男人之間私下有過交易嗎?
風無邪眼尾微揚出邪肆的弧度,又在眾人未及注意前斂去。
「奴知姐的打算,害怕尋了旁人,真的會傷害到七小姐,這才假裝答應,本想著尋機把這事告知七小姐,怎奈奴身份卑賤,沒有資格求見七小姐。
後來他們讓人把奴打暈,直接送到了七小姐的房中,奴自知不配,未敢對七小姐做出任何逾越之舉!
奴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今日站出來將事情說明,只是想要替七小姐證明清白,也希望能還七小姐一個公道。」
男人的小眼神要多真誠有多真誠,若不是前世見識過他的狠辣,容止槐怕是都要被他感動了。
難怪昨晚那麼好的機會,他卻什麼都沒對自己做,原來在這等著呢,知曉容止夢的計劃,自薦「合作」,卻早算好了所有退路。
向她賣好,與跟她一夜歡好相比,確實高明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前者能得到的是賞識,哪怕再不濟也混了個臉熟,而後者卻是在送命。
只可惜,大哥性子實在太過急躁魯莽,以至於前世根本沒給這男人發揮的餘地。
容止槐彎了彎唇,轉眸向著三房幾人的位置看去,「不知三嬸娘姐可還有什麼要說?」
「單憑一個婢子和一個馬奴的話,也不足以就這樣把罪名強扣在夢兒頭上吧,此事,怕是還有待……」
三夫人後面的「查證」兩個字還沒說完,一男子便帶人押著兩個大綁的侍衛走進了前廳。
「不知清遠侯府侍衛的招供,夠不夠妹定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