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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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靖王二十二年九月,康城守軍增多,戒衛森嚴,司馬府更是人來人往,如街上囂塵,好一片熱鬧場景,要是沒了他們身上披著的鎧甲和手中握著的武器,這可真是一片繁榮昌盛的熱鬧景象,也許,再多的榮華也比不過安居樂業、樂道安貧的景象罷了,母親離開四天後回來了,當然還帶著不知道多少人的平西軍和他們的主帥:平西將軍慕容烈。

凌武看著母親和慕容叔叔在房間里已經說了好久好久,終於忍耐不下去了,大聲對著裡面喊道:「母親,孩兒能進來嘛!」這一聲之後伴隨而來的漫長的靜謐,似乎,母親沒有聽到,凌武還想再喊的時候門開了,母親開門看見門外的凌武,然後嘆了口氣說道:「我跟你慕容叔叔在談正事,你慌忙急什麼。奕文呢?」

「他去南書房看書去了,先生說要寫一篇關於武平禮治的文章,我不想寫。」母親蹲了下來看著兒子,好奇地看著他,然後說:「為什麼你不喜歡,你說說看,哪裡不喜歡?」

「夫子那套不適合我,我覺得武平天下就行了,禮治拿給文人墨客去做就好了,再說了,不是還有父親和母親嘛,而且奕文也說過會幫我,我不需要自己做,好麻煩的。」凌武脫口而出,庄夫人聽完,不由回頭望著一身金鎧銀甲的慕容烈,問道:「慕容將軍,你覺得武公子說得對不對?」

「末將只是一介武夫,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可不好,夫人,公子說得對與不對都不是我等所能妄下結論的。」慕容烈,平西軍將領,南征北戰大小戰役共計三十四場,三十四場全勝,可謂軍中虎將,內亂時隨司馬衛嚴瑾討伐叛軍,大小戰役十一場,亦無敗績,平定內亂之後衛嚴瑾待其極為豐厚,官升三級,賜黃金,賞百戶,更是將他引薦給衛王,鎮守西陲。三十齣頭的慕容烈國字臉,天庭飽滿,濃眉大眼,鼻子高而挺拔,三尺美髯,常有人說他不苟言笑,可現在看來,他是個懂幽默的人,至少凌武是這樣想的。

「母親,你讓慕容叔叔給我講講行軍打仗的故事吧,我難得見東慕容叔叔,慕容叔叔,你可要多待上幾天陪我好好玩玩,對了,惠兒呢,她怎麼不陪您一起來啊,我好想見她啊。」凌武說著說著邊上去抱著慕容烈的衣袖不鬆手,越抱越緊,庄夫人看到他這樣,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你慕容叔叔和我還有要事相商,你別處玩去。」「不,我不,我就要聽打仗,我將來長大了要做將軍,統領千軍萬馬像慕容叔叔那樣。」凌武稚氣的聲音這樣說著,庄夫人的耳朵可沒有稚氣,她有些生氣了,叫僕人拉開公子,把慕容烈叫進了房間,慕容烈進房之前對凌武說晚點再跟他講。

凌武頗為有些沮喪,他身後的丫鬟像長在自己身後的尾巴一樣跟著他,從前他從不介意自己後面跟著僕人,可現在感覺跟在他背後的丫鬟真是令人討厭,他想要獨處,於是,他大聲訓斥著丫鬟們,叫她們別跟著他,他想去南書房看看奕文在幹什麼。

南書房是一座dú1ì出來的三層小樓,四方為基底,每方的房檐安置著鎮守四方的神獸,下墜風鈴,紅木的門房,綠漆的橫樑,書房中間立著一根木樁,樓梯環繞木樁徐徐向上伸展而去一層放著各國的詩詞歌律,二層是書畫典籍,三層放著書案台椅,除了三層外有開窗外,一二層窗戶是密封的,三層窗戶開啟,可見司馬府南面的大小房檐屋頂。凌武輕輕的走上三層,看著背對自己在埋頭苦作的奕文,凌武突然來了興緻想要好好嚇唬嚇唬他。

「啊!」凌武對著奕文的耳朵大叫了一聲,奕文被嚇得向後仰,雙手離開了書案,拿筆的手更是因為身體倒得太快把筆給甩了出去,凌武趁著奕文慌亂之際,一手把他按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奕文身上,一手扯過他剛才在寫的詞,然後對著奕文笑道:「好啊,自己偷偷在寫,卻不肯幫我這個哥哥也寫一份,就知道自己哇?」

奕文感覺胸部被壓著難受,連忙甩手示意凌武起來,自己有些缺氣,凌武拍了拍奕文然後從他身上站了起來,奕文輕咳了兩聲,指著台案說:「我早就幫你寫好了,你拿的才是我自己的,我打算寫好了再拿給你讓你抄,快還我,還沒寫完呢。」

「好弟弟,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先生明明知道我文禮差,寫不出好文章,還偏偏老讓我寫,有你在真好,等會兒,我看看你寫的什麼。治世需虛懷禮讓忠孝勇武之士,安民於社稷,輕刑量法,度民向善,獎耕勵種,開邊立市,明規確矩。凡外邦侵我,領忠勇之士,敵強則退而求其進,敵弱則分而化之,兵戈不宜久戰不息…..奕文,這前幾句還不錯,可後面就不對啊,別人打你,哪有輕饒的道理,戰場上誰會跟你擺經講禮?你真該和我一起去見見慕容叔叔,他要是知道你這樣想,非笑死不可。」

「要笑就笑去,我還才開寫,明天還要交給先生看,你還我。」奕文說著便上前想要拿迴文章。凌武見狀便撒腿就跑,兩人在閣樓中你追我逐,繞著中心樁跑圓圈,或許是還小覺得好玩,所以,當凌武撞著剛上來的母親時,才會那麼臉紅。

「凌武你好好的跑什麼,你身為衛家公子,每天都遊手好閒只顧貪玩,成何體統?」庄夫人摸了摸了被撞上的小腹,看著凌武身後的奕文,然後看見凌武手上拿著的捲紙,叫身後的丫鬟把它拿過來讓自己看。

庄夫人接過丫鬟遞上來的竹筒,開始有些漫不經心的看著,漸漸地她眉頭微微有些變化,她看了好久就想了好久,然後張口問道:「凌武,這是你寫的還是奕文寫的?」

「是奕文,我方才跟著鬧著玩的,母親不要見怪,都是我不好,不該搶他的文章還笑他。」凌武對庄夫人這樣說道,他彎下的腰身讓庄夫人看不到他此時說話紅漲的臉。

「沒有,是我不好,我不該跟兄長爭,一張稿紙罷了,上面都是亂寫的,母親不要怪罪於兄長,是我不好。」奕文立馬反過來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扛,他有些焦急,雖然叫庄夫人為母親,但是她的嚴厲是治管司馬府最有效的方式,沒有人敢在她面前犯錯,因為沒有人能求情讓庄夫人放過,而且哪怕犯錯的是司馬府的兩個小公子也沒用,照樣的懲罰,照樣的處理。

「我又沒說要處罰你們,武兒,你慕容叔叔要離開回去了,你去送送他,奕文,你也陪兄長一起去。」庄夫人面目表情的臉上根本看不到剛才的波瀾,依然那麼平靜,那麼令人不敢大聲呼氣。

凌武如臨大赦,對著母親行了個禮就立馬抓住奕文的手往樓下走去,庄夫人叫身邊的丫鬟跟上去免得有個閃失,當人都走完后,她將竹筒放在案前,細細的看了起來,「治國安邦,內柔外剛,使他人之長彌己之短,常思常省,不可以他人之過為己之能……」庄夫人在心裡默默的念著這些字句,突然覺得這個不是自己親手的孩子和親生兒子之間突然多了些擔憂。」

「要是事情真成了,將來凌武做了王,那奕文可真是他最大的威脅啊。」

慕容烈,南征北戰平定江山的衛國將領,他有一兒一女,長女慕容惠,兒子慕容炎良。他一生征戰無數,雖然常年在外征戰,但他也是個熱血男兒,作為父親的他,依然跟其他父親一樣愛護他的孩子。所以,他很明白,少主凌武的這種要求,自己是不會拒絕的,雖然庄夫人一向為人嚴厲,但是至少現在在這種只有三人的情況下,說也是無妨的。

「慕容叔叔,你給我講講你帶兵打仗的故事吧!」凌武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機會,怎麼會放棄這獵奇的大好時機呢?

慕容烈:「要說率兵打仗,那不得不說我們衛國的鐵騎了,我們衛國北臨匈奴,南接蠻夷,東邊是魯國和燕趙,西邊是西秦,除了魯之外跟其餘幾國都時有戰時,西秦和匈奴最難纏,打得最久。」

「別的不說,但就西秦和匈奴的騎兵就很是厲害,縱身上馬,一rì百里,來得快去得也快,每次我們戍邊將士集結完畢整裝出,他們早已不見了蹤影。西秦有高山峻川為界更是易守難攻。也幸虧當年的邊防要塞修得早,才報我大衛這十幾年來免於西秦和匈奴的sao擾。」

「那我們就一直更烏龜一樣縮在殼裡,不能打出去嘛?」

「對啊,為什麼我們不能打出去呢,慕容將軍?」

這兩兄弟把慕容烈難住了,慕容烈摸了摸鼻子,轉過頭看了下天上的雲彩。「是啊,我們為什麼不能打出去,也許,我們很早之前就應該打出去。」「慕容叔叔,我們在問你呢,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哦?是么.。………….武公子你跟我講講,今後你長大了想要做什麼?」

「你不是說西秦有高山險阻嘛,我想去西秦登高望月,去北方縱馬飛奔。」凌武的臉上充滿了興奮之情,「文弟,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們去西秦去北方草原。」凌武望著弈文,等待著那個可以使自己高興的答案。

弈文想了想:「嗯,還有東邊和南邊,我想去看看海是什麼樣子。」

慕容烈聽到這裡,不由一驚,這句話,當年的自己也曾說過。

司馬府外的往來軍士還是那麼多,面sè嚴肅不苟言笑,這樣的氣氛,街邊的玩童都感覺到了,康城的戒備讓不少人一度認為是不是叛黨yù孽打算進攻康城報仇,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居民還是在過著自己規律的rì子,街邊酒館小販都在忙著自己的生意,該賣菜的還在賣菜,該買菜的還是在買,一個安定的生活真的會麻痹人們的神經。

康城城樓,庄誠剛回來的第一天就被姐姐拉倒城樓上單獨會話。「誠弟,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庄夫人緩緩開口說到。

「姐姐,我到的時候,急忙的事情都告訴了姐夫,姐夫到奇怪,不慌不忙,就對我說知道了,讓我回來。」庄誠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庄夫人制止了他,「就這麼簡單?」

「是,是啊,就說讓我回來,別的一概沒有再說了。反倒是好像我在那邊很礙事一樣。」

「你下去休息吧,我知道了。」

庄誠應了一聲便退下去了,「姐姐姐夫這鼓裡賣的是什麼葯啊,都這麼神神秘秘的?」

庄夫人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望向晚霞,突然宛然一笑。

「到底是我的夫君,看來我都算是白用功夫了。」

王城,司馬相府。

大司馬衛嚴謹書房。

一青銅鎧甲軍士趁著夜sè走進了司馬書房。「司馬大人,末將已打探得知,順義候衛莽已將家財奴僕打回了封地許城,前殿將軍徐進憲今rì以母親病危為名派人將他老母親送回了故里,更有跡象表明,鎮南候與大司禮有書信往來。」

「除此之外呢,各封地和各城可有消息?」

「回司馬大人話,五王中,除順義候外,僅順忠候衛勛和順孝候衛廉均有調兵遣將的跡象。」

「知道了,下去吧。」

坐在椅子上的衛嚴謹站了起來,拿起桌案上的一本名冊,思索道「看來他們也是做好了兩手準備,殺我不成便起兵謀反。真是歹毒心腸啊,哎。」

正當衛嚴謹思索之際,一直信鴿撲騰著翅膀飛進了屋中。

衛嚴謹抓住信鴿,取出信筒中的信件,閱完之後面露笑容。

「這次,就讓我來個瓮中捉鱉!」「來人!」衛嚴謹難掩自己的喜悅之情,對前來的將士吩咐道:「往城外駐軍傳我密令。切記,不可讓他人現。」

「末將領命!」衛嚴謹看著傳令兵走遠,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心中思忖道:「該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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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帝西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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