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傾聽與安排
(《春物》同人不開書,寫成了短故事,也就兩章,這兩天回顧一下原作,寫成日輕的風格,但別抱太高的期望)
(現在已經發了一章了,可以在我的主頁找到,隨便看看就行了)
【老先生,以您現在的狀況,恐怕撐不了幾天了……】
/……/
【需要我們幫忙聯繫您的家屬嗎?啊,請您先不要有多餘的動作,那隻會平白增加壓力,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們可以……】
/……/
【……好的,我明白了,您好好休息。】
咔噠——
醫生帶著護士輕手輕腳的走了,小心地關上了房門。
四宮雁庵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空無冰冷的眼睛眯起,只留了一條微小的縫隙。
誰能想到當年叱吒商場的四宮家主,如今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支撐行將就木的身體重新站起來,陪那個小丫頭和小鬼安穩地生活一周的代價,可不是說說而已。
他的時間不多了,原本兩個月的時間被那些藥物的副作用大幅縮短。
後悔?他從來都不需要這種沒有價值的感情,無非就是將既定的結果提前了而已,不值一提。
不同的是,如今他的死亡也不算是毫無意義,這場和時間的交易還是有利可圖的。
沒人照顧,沒人陪伴,就這樣獨自迎接即將到來終點,結束這隻待後人評說的一生。
呵呵,倒是挺適合他這種人的結局。
「又見面了,老爺子。」
寂靜的房間里,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病床前的休息椅上,銘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了病房,默默地坐在那裡。
這個聲音,是雲泉家那個小子。
四宮雁庵的耳朵和大腦不像身體上那般不堪。
「你來做什麼。」
「看來還沒有那麼糟糕。」
「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
「我倒是聽說你三天沒有開過口了。」
「沒必要罷了。」
明明是陌生的兩人,交流卻像久別重逢的老友。
「情況如何。」
「拜你所賜,如你所見。」
「我只是給出了建議,說到底還是你自己的決定。」
「呵,你來做什麼。」
他又重複了一次最初的問題。
「順路過來看看。」
「你倒是清閑。」
「忙完了自然要休息,反而是你的話比我預想的多一些。」
「打發時間罷了,不過沒想到的事,最後記得來看我的人是你。」
「那我走了。」
「不送。」
門開了又關,病房內又剩下了四宮雁庵一個人。
他是來可憐我的?呵呵,居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那可真有夠無聊的。
【父親大人!】
/四宮,等……那個,您醒著嗎,岳父大人……/
乾枯的手被另一雙柔軟的小手握住了,很熟悉,和半個月前的那一周里一樣。
哦,還有那個同樣在這裡,對著他說過大話的小鬼。
四宮雁庵:……
收回前言。
那小子不只是無聊,還喜歡多管閑事。
……
離開醫院的銘,上了一輛早已等在那裡的車。
【去哪?】
「司機先生」看了眼後視鏡。
/隨意,今天我很閑。/
【哦?不陪你的小女僕了?】
/小愛現在還在忙。/
與此同時,雲泉家。
燁老闆拉著早坂的爸爸喝著果汁,興奮地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月女士和奈央女士則是坐在一起,你說我笑地從自家孩子小時候一直談到現在。
銘和四宮雲鷹合作的交易條件除了放輝夜自由外,還有讓岳父岳母他們脫離四宮。
不過那天小愛抱住父母的時候,銘敏銳的察覺到對面岳父大人投過來的審視視線,之後更是跟在他後面觀察了兩天的時間,才堪堪作罷。
至於現在,因為家裡實在是有點過於熱鬧了,所以……
銘少爺就一個人溜了出來。
而我們的女僕小姐現在已經不幸地淪為了夾在兩位母親中間的娛樂玩具,小拳頭攥的嘎吱響。
給我等著!
……
【忙?忙點好啊……】
車子正駛在一座大橋上,靠著道路的邊緣。
/實話說,我有點擔心你直接一腳油門衝下去。/
【哦?被你看出來了啊,我剛剛的確有這個想法。】
開車的帝笑了笑,依舊穩穩地握住方向盤,說的話像是在開玩笑。
/你還挺誠實。/
嘴上這麼說,但銘能從他微小的動作差異中,看出這傢伙只是在強撐罷了。
【不打算解釋解釋?那天是誰信誓旦旦的說「那是他們的事,我從不自找麻煩」來著?】
/我確實不自找麻煩,但總有麻煩會自己找上門。/
【呵呵,這種文字遊戲倒是好久沒玩過了。】
汽車停在了一家KTV前,銘跟在帝的後面下了車,車鎖的聲音剛落下,劃破空氣的拳頭也隨即襲來。
從耳邊的破風聲就能看出,這一拳,很重。
銘沒有選擇硬接,脖子一歪躲了過去,順勢伸出手抓住停在耳邊的手臂。
/上來就朝著臉打?/
【你這不是能躲過嘛。】
/那要不要我陪你練練,就當發泄了。/
說著,手上微微用力,和以前遇到過的混混們可不一樣,這可是個難得的對手。
銘還是很感興趣的。
【算了,我現在可沒心情。】
/那還真是可惜。/
【幹嘛這麼失望的樣子,是你毀了我的計劃好不好?】
/所以我這不是來陪你了。/
【哇哦,我好感動呢。】
/沒事,不用謝。/
【……】
/怎麼?/
【我改主意了。】
……
半小時后,兩人各自帶著點小傷走進了預定好的包間,桌上擺滿了飲料和各類酒品。
銘開了瓶礦泉水慢慢地喝著,在他身旁,帝正拿著開蓋器和手中的酒瓶較著勁。
幼稚地威脅著可憐兮兮的瓶塞,彷彿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看的出來,是真的難受。
「我準備了十年啊……」
「嗯。」
「就為了這一天,你知道嗎?!」
「嗯。」
「我還記得剛進公司的時候,那群大叔看我的眼神,滿滿的質疑……」
「嗯。」
「還有為了討好那個高層,報考了全國測試,那兩年我都快被資料和習題淹死了啊……」
「嗯。」
「後來去踢球,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還是單純是想讓那個大叔多看我一眼,好方便以後的計劃……」
「嗯。」
「去美國……」
「嗯。」
「安插卧底到四宮家收集證據……」
「到處去尋求合作,想盡辦法讓四條家變得更強……」
「嗯。」
「和四宮家開戰……」
「嗯。」
「說服家族的人接受輝夜……」
「嗯。」
……
對話還在繼續,銘靜靜地聽著,沒有多說什麼,時不時地點點頭,最大程度不去刺激身旁這個喋喋不休,又像是自說自話的男人。
現在,他只是一個傾聽者,而對方現在需要的,就是他這麼個傾聽者。
帝一杯又一杯地續著酒,後來覺得太麻煩了,把酒杯掃到一邊,直接拿起酒瓶大口大口地灌著。
「喂!你這傢伙有沒有在聽啊?!銘?雲泉?你不會走了吧?!」
他已經神志不清到出現幻覺了么。
「我在聽。」
濃烈的酒氣挑釁著銘的神經,但他還是選擇留在了這裡。
「哦……唔呃,你在就行……」
「嗯,你繼續。」
「你說我努力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反倒被別人捷足先登了,是不是太不合理了啊……」
「感情這種事從來都不合理。」
「太不公平了……!」
「感情本來就沒有公平這個概念,你只是停留在過去太久了。」
銘的話顯然刺激到了正敏感到極致的帝,他搖晃著就要站起來給這傢伙一頓揍,然而剛一起身,腳下一軟倒在了沙發上。
「還不是因為你插手!這原本是我和白銀御行兩個人的對決!」
一激動說話都變得利索了,代價就是逐漸失去理智。
「人脈同樣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可以當作白銀他運氣比你好。」
白銀家的債務導致他們的家境比起普通人都不如,相比於家大業大的四條家,他們兩個之間本來就不存在任何公平可言。
「呵,呵呵……你這傢伙,存心就是來氣我的!按照我的計劃,只要輝夜成功來到四條家,我有無數的時間能讓她回心轉意!忘掉那個叫白銀御行的男人!」
「那你連你的姐姐都不如了。」
話題突然一轉,帝不由得愣了愣。
姐姐?開什麼玩笑,自己可不像是那種只會偷偷跟在後面看著的可憐蟲。
他很尊敬自己的姐姐是沒錯,但在帝看來,這也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
「你的姐姐可不會像她的弟弟一樣,會為了自己的幸福,去拆散別人的感情。」
「……」
帝沉默了。
雖然他的姐姐總是來找自己抱怨,幾乎每天都會詛咒那對情侶早點分手,但也僅此而已了。
和帝一樣,真妃也是從小就喜歡上了田……呃,柏木渚的男朋友,但兩人選擇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沒想到,他居然會被那個總是被自己嘲笑的姐姐比下去,真的有夠戲劇性的……
「喂,起來,帝!」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低沉著頭帝瞳孔一縮,猛然抬起腦袋。
「姐……姐姐?」
在帝的眼中,真妃正叉著腰站在那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和以往不同,現在這個姐姐的形象從未有過的高大。
「你看看自己現在的鬼樣子,像什麼話!這是四條家的人應該做的嗎!」
毫不掩飾的呵斥,帝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真妃一個箭步上前,拽住帝的手腕就往外拉,打翻了桌上擺滿的空酒瓶。
「就因為這點小事就落魄成這樣?連我都能放下過去走出來,你不是一直笑話我的嗎?家族的人不是都說你比我更優秀的嗎?那現在!立刻!馬上!證明給我看!」
「哎哎哎——姐姐你慢點……!!!」
「走!跟我回家!」
走到門口,真妃回頭看向對他們招手的銘,感激地點了點頭。
這傢伙,看起來好像也沒有過去那麼討厭了。
勸她放下渚他們的事是,阻止帝釀出大錯也是,把輝夜救出四宮家也是……
「記得買單。」
真妃:……
「滾啊!」
白感動了。
……
結束了,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三天後,四宮雁庵離世,和他本來設想的有點出入的是,有兩個人一直陪著他,走到最後一刻。
也不知道把時間浪費在他這種人身上有什麼多餘的意義,不過這個問題他也不需要再思考了。
四宮家這邊,因為四宮黃光被抓進了監獄,加上這段時間也給了他們足夠的重創,四條家也漸漸鬆了手,畢竟持續的資源輸出還是存在不小的壓力的。
你想給四宮家搞事可以,但如果真的要滅掉它,那麼會有不知道多少麻煩的傢伙盯上你。m.
但也有些激進派對結果不滿意,想找四條帝討個說法,結果發現對方已經去印度了,聽說是去放鬆心情,尋求開悟。
順帶一提,是真妃請了個長假陪他去的,雖然帝極力反對過最後還是答應了。
只能說不愧是姐弟,就連感情經歷都這麼像,從某種層面上講兩人也算是【從出生起就是一對】。
友情提示,為了您的生命安全,近一個月不要去教務處請假,因為教導主任的心情已經在這段時間被某幾個人的連續長假搞得非常不爽了,急需一個冤大頭瀉火。
四宮雁庵離世的三天後,銘把白銀單獨叫了出來。
「學長,有什麼事嗎?」
「利息。」
「!!!」
白銀忐忑地咽了咽口水,拍拍胸脯:「學長放心!我一定會還上的!」
「我要的不是錢。」銘無語地解釋道。
「哎?」
「你是想選金融方面的專業重振自己父親的公司,還清債務吧。」
「呃,是這樣沒錯。」
「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從四宮學妹這次的事就能看出,你不是那塊料。」
「啊這……」
白銀尷尬地撓了撓頭,雖然是這樣沒錯,但學長你不要這麼直接好不好……
「所以我要的利息,是你在去斯坦福后,選天文方面的專業,還有四宮學妹,我想她以後成為一個攝影師。」
銘淡淡地開口,要說前世看到這部漫畫的結局后,他有什麼覺得可惜的地方,現在倒是可以彌補了。
至於當時的自己存不存在這種感情……這種事他早就忘了,現在也沒必要記起來。
「啊,四宮喜歡攝影,我也希望她能走向自己喜歡的道路,我就不用了吧,那些債務……」
不是這兩個職業的人能輕易還的起的。
白銀很感動沒錯,但他同樣很清醒,只要足夠努力的話,成全輝夜,犧牲自己完全可以接受。
「燁華會支持你的父親開展新的事業,之前藉助了當年白銀製藥的由頭,現在也就有了扶持的理由。」
「學長……」
「美國那邊不比日本,尤其是斯坦福這種院校,你很難同時兼顧學業和高強度的打工,更別提和四宮學妹發展感情了。」
白銀要哭了,衝上去就要抱住銘,然後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物理清醒拳。
「啟動資金會在三天內打過去,這方面的利息與合作會有人去和你的父親談的。」
頭頂冒煙的白銀:……
行吧,債多不壓身,也不差這點了。
……
今日的勝負:帝的敗北(近半章的敗犬行為)
作者的話: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章完結
怎麼辦,光不務正業寫《春物》去了,下本書的第一章還一點都沒動呢69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