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我就吃了你

當看到雲夢蝶的屍體，他只是握著雲夢牽的肩膀，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遍：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雲夢牽搖頭，緩緩地抬眸看向他，輕輕綻開唇角：

「我沒事，一切都結束了。」

玄蒼命人處理雲夢蝶的後事，便帶著雲夢牽回到了九華宮。

一路上，雲夢牽一直強壓著那種反胃的感覺。

可不過是一些細枝末節，還是被玄蒼髮現了。

於是他問她：

「要不要喝酒？」

她想了想，點頭：

「好。」

玄蒼命人拿來了酒，和下酒的小菜。

兩人月下對酌。

辛辣的酒液下肚，雲夢牽當真感覺好多了，反胃的感覺被壓下，就連心情也暢快許多。

「好些了嗎？」

「嗯。你怎麼知道我不舒服？」

她的眼睛里映著燭光，好像閃著星星。

他憐愛地掐了掐她的臉蛋：

「連這點小事都發現不了，怎麼配愛你？」

雲夢牽欣慰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辣得她直咂舌頭。

玄蒼趕緊將一口小菜夾到了她的嘴裡：

「慢點喝，你也知道自己的酒量。」

她的酒量就是一杯倒，她怎麼會不知道？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玄蒼倒是喜歡她喝醉的樣子，可愛得恨不得將她揉進骨頭裡。

醉意很快襲來，半醉半醒之間，雲夢牽還算是清醒的，但卻是大膽放縱了許多，再沒有平日里那般大家閨秀的模樣。

「說，你都愛過誰？」

她突然一把揪住玄蒼的衣襟，嘟著嘴質問道。

想起了玄蒼之前把雲夢蝶錯認成他的小新娘，她心裡突然不舒服起來。

雖然她與雲夢蝶同年出生，長得也有幾分相似，但也不至於認錯人吧？

他當時是有多不在意她，才能把人認錯？

還是說，他就是喜歡上了雲夢蝶，才連思考辨別的能力也沒有的？

玄蒼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卻也知道這是她初醉的表現。

看著她那紅嘟嘟的小嘴，他的喉結竟忍不住上下滾動，聲音也變得暗啞：

「成年後，讓我動心動情的，只有你一個。」

說著，他就要去親她。

她卻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用力抵在了他那不安分的唇上。

「說謊！雲夢蝶是你的小新娘，難道你沒愛過她？」

她醉了嗎？

她沒醉，清醒得很！

不過是借著酒勁試探。

因為剛才他看見雲夢蝶的屍體時，眼中分明有些動容。

她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他拿下她的手指親了親，耐心地解釋道：

「我對她，只有兒時的喜歡，那算不算愛，我不知道。但是自從我來天羽為質后，即便知道她是我的小新娘，我也從未對她動過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她……不僅沒有動過心，甚至越來越反感。若說感情，便只剩一絲責任了吧。後來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就連那最後一絲絲的責任感，也終於消失殆盡。」

「胡說，剛才你看見她，分明傷心了！」

他無奈地苦笑：

「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這隻？」

「還是這隻？」

他每問一句，就親一下她的眼睛，左眼，右眼，各親一次。

「你少糊弄我！你分明就是動心了……」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它貼在他的左胸上，用力按住。

她的掌心裡是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那樣清晰。

「我的心，這輩子，只為你而跳，因為只有你知道它在哪裡！永遠不許懷疑我，否則我就……」

「你就……怎樣？」

她的心怦怦直跳，他的每一句情話都是一種撩撥，讓她無法招架。

他忽然就俯下身子，猛地欺近了她的唇：

「我就吃了你！」

話音落下，他將她的呼吸盡數吞入口中。

一吻纏綿，他抱起她走向床榻……

其實她的心裡是歡喜的，因為她知道，玄蒼僅有的兩次動心、用心，都是因為她。

五歲的她，和現在的她。

一直都是她。……

後來，聽說那個假傳皇后懿旨的小丫鬟被杖斃了，映月也被處以極刑。

她不問，玄蒼就不告訴她，他說不想污了她的耳朵，只想讓她乾乾淨淨、輕輕鬆鬆地活著。

同樣的，雲夢牽也沒有告訴玄蒼，她才是他的小新娘。

因為雲梓琛快回來了，她不想讓玄蒼對雲梓琛心生芥蒂。

自從恢復了記憶，雲夢牽仿若又重生了一次一樣。

她好像找回了從前的自己，那個真正的自己。

頑強的、百折不撓的、勇氣百倍的、恣意任性的自己。

而且她越來越贊同水伶的話，女人不需要懂事。

在她的男人面前，她只要負責任性就好了。

就比如這一天，她得知雲梓琛就要回來了，非要親自去城門外迎接。

玄蒼不准她去。

原因是玄蒼那個時間要上朝，不能陪她。

自從她說過愛他之後，他就恨不得把她拴在腰帶上，走哪帶哪。

然而早朝這般鄭重的事，哪怕他心裡再放不下她，也不能帶著。

好在雲夢蝶的事情已了，她的危機解除，在宮裡時，玄蒼也不會派人像從前那般看著她了。

於是她便嘴上滿口答應著，可是等玄蒼剛一上朝去，她便偷偷地溜出了宮。

誰都知道她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未來的皇后，誰敢攔她？

於是出了宮后，她便雇了一輛馬車，直奔城外而去。

她還不知道玄蒼那點小心思？

心眼小得像針鼻兒。

他知道雲梓琛跟她不是親兄妹。

從前因著她一直沒有對他說過「我愛你」，相當於沒有承認自己對他的感情。

他還不好意思處處拘著她、限制她。

如今確認了她的心意后，他便成了妒夫，就連宮裡的小太監多看她兩眼，他都醋得不行。

他不讓她親自迎接雲梓琛回來，不就是怕他們兩人單獨相處嗎？

不是不能見，而是即便要見，他也必須在場才行。

呵……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人家南婉月都要進宮被獻給他了，她和兄長單獨見個面都不行？

這是什麼歪理？

何況，雲梓琛是她的親人。

只是親人。

這一世，雲梓琛沒有為她而死，她不知道有多高興。

出了城門，時辰還早。

雲夢牽下了馬車，翹首看著遠處的官道，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