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臨近年下
一片銀裝里，荼靡手拿酒壺，看著飄落的雪花。落在樹梢，落在他的發梢。
「寒雪拂發欲白頭，怎嘆空念一場夢。雪…終是要化的。」他也該退場了。
酒壺傾斜，酒水灑落，荼靡釋然一笑。「這一杯，祭我未曾有結果的相思。歲月無盡，希望依依妹妹一生無憂。」
看著天邊一點餘光，荼靡將酒壺放下，餘生太長，他還是安心的照看諸天星河吧。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荼靡回頭，就看到芳菲探頭含笑。
「哥哥，你在這感慨什麼呢？」
「沒什麼，你不是出去玩了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荼靡淡定的撇開了話題。
芳菲神色帶了幾分嚴肅和疑惑，想起在街上所見，她覺得應該告訴荼靡他們。
「本來是想逛街來著，可是今天我在街上看到好幾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臉色也不好，看著跟得了什麼重病似的。我有點發怵，所以就回來了。」
想起那幾個人，一個個的臉色發青，眼下還一大片烏青，跟幽魂似的，她就覺得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聽到芳菲的敘述，荼靡認為這些人是精氣流失了，為了確定，荼靡又問道，「這些人都是男子吧？」
「是啊。」芳菲點頭。
「這件事與我們無關，他們自作自受而已。」有因才有果，必然是這些人貪圖享樂美色，才會讓自己失了精氣。
只要不出人命，這種事他也不會插手的。
「讓你買的東西呢？」
芳菲提起手中的幾個紙袋，邀功一般的在荼靡眼前晃了晃。
「買回來了，你要的桂花糖，芙蓉糕，荷花酥，都在這了。」
她又看了看屋內，沒看到褚壹依和重樓的身影。
「依依呢？還沒出來嗎？」
「還沒，把東西放好，別的事不用多管。」何況她也管不了。
「知道了。」芳菲把東西放下，出來看到荼靡還站在那裡。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出去轉了一圈的芳菲已經肚子空空了。
她走到荼靡身側，笑問道，「哥哥，晚上吃什麼？我肚子餓了。」
荼靡扭頭看了一眼正揉著小肚子的芳菲，無奈嘆息，「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隨後就默默的走進了廚房。
屋中，褚壹依睜開朦朧睡眼，就看到重樓被自己抓皺的衣襟。抬眼就看到目光溫和的重樓。
「什麼時辰了？」褚壹依問道。
「不晚，太陽剛落山。」重樓回道。
褚壹依起身整理好衣服和頭髮，準備往外走。就被重樓阻攔了。
他起身，拿起床邊的衣服給褚壹依披上。
「怕冷還穿那麼少。」雖然語氣平淡，但卻是濃濃的關心。
褚壹依雖然覺得自己好多了，可是還是乖乖的披好衣服。
笑意繾綣，順勢靠近了重樓懷裡。「這樣就不冷了。」
重樓感覺被她靠著的地方比別處都要溫熱。而這股溫暖也慢慢的散布周身。明明是冬季，卻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一般的溫暖。
「傻丫頭。」話雖如此，手卻誠實的抱住了褚壹依。
咚咚咚。
「依依。」
聽到芳菲的聲音，褚壹依推開了重樓，走過去開門。
等房門打開，芳菲就說道，「吃飯了，……」還不等她說完，就感覺到有道不友好的視線在看著她。
順著感覺看去，就看到沉著臉，一言不發，活像她欠了銀子不還一樣的冰冷目光。
芳菲頓時打了個冷顫。小聲向褚壹依抱怨，「我沒得罪魔尊吧，我怎麼感覺他想把我丟出去。」
媽呀，這眼神太嚇人了。
她又默默的向褚壹依靠近了一點，這下感覺安全多了。
褚壹依聞言，看了一眼陰沉著臉的重樓，而後拍了拍芳菲的後背。輕聲道，「沒事，不用管他。你剛才說什麼？」
說起這個，芳菲就有了精神。立刻又眉開眼笑了。
「哥哥做了許多好吃的，有糖醋小排，清蒸魚，八寶鴨……」隨著芳菲的報菜名，褚壹依也跟著她走遠了。
留下重樓無語嘆氣。
「又被這小狐狸拐跑了。」重樓感覺他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可能不是神界的哪個或者魔界的誰，而是這個平平無奇的小狐狸。
對於別的敵人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拔刀相向，可是這隻小狐狸，他是真的不敢啊。每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面前把他夫人拐走，這感覺，真是無法形容，太束手無策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生活雖然平淡，卻也有幾分難得的和諧溫馨。
難得的是重樓偶爾也能坐下與荼靡平心靜氣的閑聊一些無關緊要的生活瑣事了。
這日天氣晴好，又臨近年下，褚壹依與芳菲出去採買過年要用的東西。重樓與荼靡則負責打理庭院。
「你沒在人界過過新年吧。」荼靡一邊整理著書桌上的紙張，一邊看著重樓在一旁看書。
這場景詭異的有幾分和諧。
荼靡提筆，在鮮紅的紙張上寫下新年的祝福。
「沒有。幾千年與我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而已，沒什麼值得期待的。」
千年萬年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成不變的，沒有什麼值得期待的事情。彷彿一切都是那麼平淡，猶如一潭死水。
來到人界之後，他也沒有太融入。他只是遷就壹依的喜好而已。所以新年對他來說，與平常的日子無異。
「生活雖然平淡，還是有一些值得期待的。有時也會給人帶來驚喜。體會人生百味，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修行。」
重樓從書上挪開視線，看向荼靡。
「你這話說的，我怎麼感覺這麼像蜀山那老頭呢。」張口就是一堆大道理，他最不耐煩聽這些絮叨，婆婆媽媽的。
荼靡笑而不語。那副淡定沉靜的姿態，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感覺。
重樓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可不想聽荼靡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說起蜀山，那幾個老頭如今只怕都駕鶴西去了吧。」
荼靡感慨，清微他們幾個為了天下安定犧牲了自己。雖然他們創造出了邪劍仙，可是他們也盡自己所能的彌補了，可以稱得上是以蒼生為己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