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都會給別人

傅津的睡衣是藏藍色的長袖長褲，他個子高，上衣穿在姜柚身上，正好垂至大腿，姜柚沒有穿褲子。

女孩兒的頭髮吹了一半，發尾還有些潮濕，慵懶地墜著。

許是酒意仍在，女孩兒的臉上紅暈未退，看起來迷離嫵媚。

寬大的衣擺下，是兩條筆直白嫩的細腿。

見到這一幕，傅津下意識移開視線。

姜柚的腦袋並不清明，昏昏沉沉，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好像看到男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姜柚帶著幾分醉意，欲蓋彌彰：「你的褲子太長了，我就沒穿。」

傅津坐在餐桌邊，並不看她：「嗯，過來吃飯吧。」

姜柚踱步上前，腳步遲緩，她走到傅津身邊，一狠心一咬牙，右腳踢上桌腿。

「啊——」

驚叫出聲，身子一軟，意料之中的，男人扶住她的身體。

「踢傷了？痛不痛？啊？」

男人劍眉輕蹙，臉上滿是擔憂和心疼。

姜柚疼得齜牙咧嘴，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值了！

傅津讓姜柚坐到椅子上，檢查她的右腳，腳背細嫩平直，腳趾白皙圓潤，只是大腳趾左前端青紫淤血，明顯是撞狠了。

姜柚安慰自己，人不狠，站不穩。

「好痛！」

傅津拿來藥箱，在傷口處擦上藥酒，細細按摩。

「以後一定要當心，這個只能慢慢好。」

「嗚嗚嗚……我酒勁上來了，就撞上去了。」

傅津淺笑，用桌上的消毒紙巾擦了手，將一碗東西推到姜柚眼前。

「這是醒酒湯，你喝一點。」

姜柚抽了抽鼻子，剛想一飲而盡，又立刻打消這個念頭。

不行，酒醒了，還怎麼撩傅津？

萬一失敗了，第二天還能說自己在耍酒瘋。

想到此，姜柚皺起小臉：「看著好難喝，不想喝。」

傅津勸道：「喝了就舒服了！」

「不嘛！」

姜柚仗著『我弱我有理"，得意忘形，恍若無知摟住傅津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獨特的男性氣息剎那縈繞在鼻間，夾雜著冬日雪松的冷冽，讓她心神一晃。

「人家就是不想喝，你不能欺負人家，就像那個壞蛋。」

傅津身子僵住，一動不動，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嬌嬌軟軟的身子在懷，甜甜糯糯的聲音入耳，空氣里到處都是女孩的清香。

半晌，他呼出一口氣：「好，不想喝就不喝。」

傅津借著說話推開女孩的身體，女孩卻不樂意，又鑽了進來，揚起醉臉。

「那你小舅喂我喝粥好不好？我感覺渾身沒力氣，不想動。」

傅津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女孩的臉與他近在咫尺，灼熱的氣息幾近可聞。

果香，酒香，甜香。

像是醉了，又像是沒醉。

「你喂我喝嘛！好嘛，好嘛……」

女孩兒環著他的腰，死不肯鬆手，一聲聲念著，到底是把傅津的理智給念破防了。

「好吧。」

似是妥協。..

傅津端起粥，舀了一小勺，輕輕吹了幾下，送到女孩兒的嘴邊。

姜柚張嘴，將那勺粥含進嘴裡。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津喂的粥也太好喝了！

男人又夾了一個蝦餃，送到女孩嘴邊，姜柚伸出舌頭，將那蝦餃含進嘴裡，輕輕咀嚼，心滿意足。

「好好吃。」女孩兒輕聲呢喃，又問，「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

傅津單獨為她點了吃的，這男人，怎麼這麼貼心？

這輩子不娶到傅津，還有什麼意思？

姜柚想入非非，從這一刻，一路幻想到孩子大學擺酒席……

忽然間，女孩兒揚起小臉，瑩潤的眼眸里滿是希冀。

「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嗎？」

傅津手裡的碗差點摔了。

「不行！」

「為什麼呀？」女孩兒委屈，不停晃著他的大腿，「人家第一次來你這裡，害怕嘛！」

傅津覺得被女孩兒握住的地方發麻。

「你都長大了，怎麼還能和我一起睡？」

「可人家就要嘛！單純睡覺而已，、你不要拒絕嘛，不要嘛……」

姜柚閉上雙眼，小腦袋不停在他胸口蹭著，小臉紅彤，輕聲呢喃，像在做什麼美夢。

女孩一臉醉意，那酒彷彿融進空氣，被他吸了進去，他也醉了。

「柚柚，你是一個女孩子。」

聲音是一貫的冷漠。

姜柚心頭一凜，慌得睜開眼睛，只見男人劍眉皺起，嘴唇緊抿，俊美的臉上只剩下嚴肅。

該不會，撩過了吧？

這是不是告訴她，不能不知廉恥？

她立刻垂下腦袋，乖巧認錯：「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傅津心頭又軟又硬，渾身又滾又冰，一半輕斥，一半誘哄。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怪你，只是你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了，明白了嗎？」

姜柚鼻子一酸，眼眶也澀了起來。

她長大了，所以這個男人，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待她了。

這意味著

她從前擁有的東西，將來他都會給別人。

傅津繼續給姜柚喂飯，女孩兒不再像之前那般纏人，端坐在椅子上，垂著小臉，一言不發地張嘴，咀嚼，吞咽。

這小模樣，越看越讓人不忍。

就連傅津都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話說重了。

畢竟還是個小姑娘，畢竟還醉的神志不清。

喂完飯，傅津又把姜柚抱進衛生間，放在洗手台上，拿出一個新牙刷，擠上牙膏，給女孩兒細細刷牙，最後把女孩抱到床上，給她掖好被子。

「乖，你今天累了，好好睡一覺，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直接敲門。」

傅津又在床頭柜上放了一杯水，這才關燈出門。

姜柚拽過蓋在臉上，瞬間濕了眼眶。

第二天，姜柚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醒來的第一感受就是頭疼，接著是懵。

昨晚的記憶好像發生在很久以前，但理智告訴她就是昨天。

她去了酒吧，喝了『失身"，碰到了壞人，傅津救了她，接著就來到了這裡。

手機上有無數個未接電話和消息，傅津的，溫念的，媽媽的……

姜柚一一回復。

先是和媽媽說昨晚和朋友吃飯，忘記給她打電話了，接著又回復了溫念，說自己剛剛睡醒。

最後看到傅津的消息——睡醒給我打電話。

她按下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傳來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

「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