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跟我走
「掌……掌門?」她愣了一下,急忙行禮。
墨景軒道,「跟我走。」
「是。」她應了一聲,看著先行一步的人,她急忙小步跟上去。
隨同到另一座山峰上。
望眼過處,重巒疊嶂,雲海茫茫。
天雲宗山脈連綿,當年開山祖師本是為了鎮壓山中肆虐的妖獸,才在此停留,后發現此地靈力充盈,便在此建宗立派,最終成就了天雲宗。.
墨景軒走到懸崖邊上,他負手而立。
鳳凌霜緩步走到他身邊,陪同站在高崖雲端之上俯瞰這天地。
這地方很高,雲霧瀰漫繾綣,景色幽絕,若是為賞景,倒是賞景的絕佳勝地。
本想問,掌門來這兒做什麼?
但想想還是不問了,他叫她來,想必是有要事,若然也無需喊她來。
瀚景院是他所有,瀚景院的任何人任何事都由他裁決,他做什麼,無需向任何人解釋說明。
鳳凌霜沉默等著。
墨景軒沉思好一會兒問,「聽說你十二歲就修鍊了四術法?」
鳳凌霜恭順回答,「是。」
她十二歲的時候,在二叔教導下,已學會了天雲宗四術法。
她本是鳳家嫡女,父親是蒼瀾大陸東宇國威名赫赫定遠侯鳳擎嘯。
鳳擎嘯是鳳家家主,但在鳳凌霜十歲的時候,這位家主犧牲了。
然後鳳家經歷權勢更迭之亂。
二叔鳳寒欽在爭權奪利里勝出,這一年鳳凌霜十一歲,她發現二叔越來越忙,而母親病重,家族的人見風使舵倚強凌弱,他們以為鳳二爺不再管鳳凌霜母女二人,就進行各種打壓為難。
鳳凌霜十二歲,母親去世。
她孤苦無依,一人在偏院里安安分分生活,卻還是被刁難。
鳳凌霜也曾求見二叔,只是得知,二叔當上家主后就變了,都說他行事狠辣兇殘。
經過數次祈求不得,鳳凌霜也就不求了。
因為她聽說,父親的死和二叔有關。
她當時年紀小,雖得知種種,也不敢有所作為。
而且當時母親病危,她顧及母親,怕她被威脅,所以不敢做任何。
母親走了以後,生活更加捉襟見肘,為了活著,她只能自力更生。
因為從小在廚房裡亂竄,她廚藝還不錯,有時候實在是太餓了,她會打扮成下人的模樣去廚房竄門,然後她幫廚房的管事炒菜,就為求一點米糧度日。
她小小年紀,就體會到各種爾虞我詐。
本來該小心謹慎為人處事,可後來還是放下了戒備心。
因為莫元初出現了。
一日,她偷偷溜出府邸,路上被人刁難。
然後路過的偽君子師父出手搭救。
鳳凌霜看他仙風道骨,想著這人能出手相救,想必是個好人。
當然,她也沒犯傻到覺得對方是好人就跟著他不離不棄。
她還是回到家中,繼續苟延殘喘。
母親說了,熬得過去才有明天,熬不過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想熬著,所以守在屬於自己的家中,天天自鑽自研,她學會了四術法。
二叔當年也是天雲宗的人,後來下山雲遊四海,他本是個不喜歡受束縛的人。
但後來父親將他召回,他才返回鳳家。
只是回去沒多久父親就去世了。
有人猜測,鳳二爺是為家主之位偷偷殺害了鳳大家主。
鳳凌霜後來常想,二叔不敢見自己,是不是真如大家所說,他是殺害父親的兇手?
鳳凌霜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調查真相。
她十三歲,莫元初出現在鳳家,他說要挑選根骨不錯的弟子帶去天雲宗,然而看來看去,沒有一個合適,反倒是被困在偏院里的鳳凌霜被他相中了。
他道,「想不想修行?」
鳳凌霜問,「有何好處?」
莫元初道,「可以讓你變強。」
然後她就走了。
跟隨莫元初去往天雲宗。
那時候他還很年輕,據說是天權院的前一任院長在臨死前隨便指定的院長人選,莫元初就是這樣稀里糊塗成為了天權院的院長。
鳳凌霜是莫元初的第一個關門弟子,那時候,天權院沒什麼人,院中大小事務,都是鳳凌霜在打理。
她把一個冷冷清清的地方,打造成了繁花似錦的天地。
其他院長看了都忍不住稱讚說,四院長收了一個好徒弟。
後來,陸璃雪出現,他很疼愛這個小徒弟。
陸璃雪剛來的時候,她第一眼看中鳳凌霜住的房間。
鳳凌霜不願讓出。
莫元初就罵了,他道,不願讓出你就滾,作為大師姐,你不懂疼愛關照師弟師妹,為師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鳳凌霜害怕,她不想離開師父,不想被逐出師門,所以不管陸璃雪要什麼,鳳凌霜都不敢再說不願意。
從此,她過得顫顫驚驚。
好像又回到了失去父親,失去母親后的苦日子。
她怕被拋棄,所以乖乖的,很聽話。
她學會逆來順受,想吃的東西沒有了,好玩的被小師妹搶走了,師弟師妹犯錯,都是她這個大師姐的責任。
她受罰,她下跪,她低頭接受所有訓斥,這些成家常便飯。
三年的時間,一個富有主見的女孩,被改得面目全非。
她以為師父是再生父母,她害怕再失去親人。
可這份小心翼翼換來了血腥的下場。
墨景軒問,「這些年,你就沒想過聯繫家裡人?」
鳳凌霜搖頭,「不,我有寫信回去。」
她曾寫信給二叔報平安。
她知道,二叔對她挺好,小時候,二叔外出遊歷歸來,都會給侄女帶最好的禮物。
至於那些流言蜚語,她是不信的。
為此在跟隨師父來到宗門后,她還是會寫信回去,說實在話,她想得到鳳家的支助。
然而很多信送出去后都石沉大海。
那時候經常去問師父,我家裡可有來信,或者我二叔有沒有給我寄禮物,我生辰到了,二叔說過,我每年生日,他都會給我買禮物。
然而,都沒有了。
墨景軒突然問,「你會下棋嗎?」
鳳凌霜點點頭,「會一些。」
琴棋書畫這些,小時候學過。
還都是二叔教的,所以對於二叔,她有信賴,但再怎麼信賴也消磨在一次次求見不得的失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