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搬回村裡

李國忠回來的很晚，不過陳蓮和李向東都沒有睡，他們一直等待著。當李國忠一身風雪的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李向東立刻興奮的叫了起來「老爸，都處理好了？」

「恩！」李國忠點了點頭，眼神有些閃爍，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

「把人趕走就得了，怎麼還追得那遠，難道你不知道家裡還有人擔心嗎！」這個時候陳蓮在一旁幽怨的說。

「我……！」雖然沒有親手去殺人，但是間接的殺人也不是普通人的心理能承受的，不過當看到妻子關切的目光以及兒子歡躍的樣子時，他的心頭一熱，那本來就不大的yīn影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此時李國忠心中的想法就是，為了保護家人，別說間接殺人了，就是讓他親自動手，也不會有一點含糊的。

回到三十年前的第一個晚上，李向東睡得特別香甜。

第二天早上醒來，炕上只剩下他們四個孩子，李向東知道老媽肯定在隔壁廚房忙活，而他的老爸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在院子里練武呢。

李國忠的武藝在十里八鄉都是有名的，是祖傳的，據說李家曾經出現過義和團的將領，殺過洋人、打過鬼子。

李向東曾經跟著李國忠學過一段時間，但是由於吃不了苦，就放棄了，這也是他一直都很後悔的一件事情，但是現在相當於吃了後悔葯，以前的遺憾終於能補上了。

想到這裡，李向東立刻從暖烘烘的被窩裡爬了出來，飛快的穿上衣服，然後來到院子里。

昨天晚上太過緊張，而且還是夜晚，所以李向東並沒有太多的感嘆，但是現在這猛然一出屋，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雪白的大地，再加上這新鮮的空氣，李向東頓時被陶醉了。直到過了好久，才被李國忠「嘿哈」的聲音驚醒。

「老爸，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和你一起學武！」李向東說完，就跑到院子的一角，老實的蹲起了以前李國忠教他的馬步。

「呵呵，吃一塹，長一智，這話還真對！」看著李向東反常的舉動，李國忠一點都沒有懷疑，還以為他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吃了教訓懂事了長大了呢。

直到陳蓮再三喊著吃飯，李向東才挪動著酸麻得都快失去知覺的雙腿走進屋。

此時炕上的被褥都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了炕琴（炕琴是一种放在炕上的傢具，也叫炕櫃，它長卧在炕上，有抽屜有門，上邊可以擱被子，柜子裡面則放衣服等物品）上。弟弟妹妹也都穿好了衣服圍坐在一張小桌子旁，桌子上擺放著兩葷兩素加一湯，以及一壺正在用開水燙著的酒。

「呵呵，今天改善生活？」李國忠看著桌子上的菜笑呵呵的說。

「昨天孩子受了驚嚇，吃點好的補補！」陳蓮看著李向東蹣跚的走了進來，眼睛里閃出一絲心痛，但是很快那絲心痛又被讚賞所替代。

陳蓮雖然是慈母，但是卻非常理智，「慈母多敗兒」的俗語在她身上根本就體驗不到。對於孩子的教育，她是一點也不手軟。

「飛龍湯、醬狍子、野豬肉燉土豆……」看著一桌子的菜，李向東食指大動，這些東西可都是原生態的東西，在重生前可是都要被禁止捕獵的。

在李向東不多的和父母在一起的記憶里，自己家的生活條件並不差，尤其是現在這個物資貧乏，無論買什麼都糧票布票，都要供應的年代，自家卻可以經常吃到葷腥。這比住在山下的大爺（方言，父親的哥哥叫大爺，大爺的老婆叫大娘）家一兩個月吃不上一頓肉可強多了。

這些都歸功於李國忠這個非常優秀的獵手身上，這個時代也沒有禁獵這一說，所以家中野味不斷，而且依靠售賣獵物以及山貨，還小有存款，那些錢如果放在現在不算多，也就五百多塊錢，但是放在八三年，那絕對也可以算是有錢人了。

想到錢，李向東自然又想到那根老山參，同時又想起昨天的事情，李向東心裡的危機感突然又產生了，畢竟這裡遠離村莊，安全隱患非常多，既要防野獸，又要防歹人。

「老爸，上次我挖到的那根人蔘很值錢嗎？」想到安全，李向東立刻假裝隨意的問道

「恩，還行吧，差不多能抵得上十來張狼皮了！」李國忠喝著小酒說。

「真的？」雖然知道那根人蔘值錢，但是李向東沒想到那麼值錢。

「當然了！」李國忠笑著說。

「這麼值錢難怪有人要槍。這次幸虧有老爸你在！不過如果再有壞人趁你不在家摸上來，那我們該怎麼辦？」李向東一邊吃著，一邊有意無意的將其中的隱患點了出來。

說者有心，聽者更是有意，李向東的話一落，本來正在倒酒的李國忠突然停止了倒酒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慢慢的退了下去，神情也凝重起來。

「怎麼了？這又在想什麼呢？」陳蓮端著大碴子粥一走進來就看到坐在最裡面炕上的李國忠皺著眉頭，立刻關心的詢問道。

「媳婦，我想咱們還是搬回村裡去住吧！」李國忠猶豫了一下，最後毅然的說。

「搬回去？你想通了？」陳蓮驚喜得差點把手裡的碗扔掉。

李向東的爺爺也是一名經驗豐富的獵人，三年前的一次狩獵中，被一隻落單的母狼咬成重傷，當時山裡的醫療條件比較落後，李向東的爺爺只撐了半年就撒手西歸了。

李國忠悲憤之下，領著全家搬進了山裡，並且誓不將那隻母狼殺死，絕不下山。不過非常可惜，這三年裡李國忠雖然殺狼無數，但是卻沒有再碰到當年咬傷自己父親的那隻母狼。

現在雖然也沒有殺死那隻母狼，但是李國忠卻也不是迂腐的人，所以在聽到李向東的話之後，他立刻恍然醒悟。

「恩，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再說搬回村裡我也可以經常上山的，而且孩子大了，也到上學的年齡了，還是住在村裡方便！」李國忠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李向東說。他怕陳蓮擔心，沒有將實話說出來，但是這種解釋陳蓮到是更能接受。

在山上住其實好處也不少，不光空氣清新，環境優美。而且打獵也方便，都不用出遠門，光靠房子周圍那些捕獵的陷阱所獲得的獵物也夠李國忠全家吃的而且還有餘。但是山上到底不如住在村裡方便，熱鬧。

所以在聽到李國忠的決定之後，全家人的歡呼聲差點將房頂的茅草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