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選擇
元武看得出來，他和自己一樣，對於和強者交手來提升實力有著近乎著魔的渴望，突然，元武再次定睛一看，整個人嚇了一跳，只見潘於四周有一絲微弱波動，這種波動元武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身體到達某種臨界點，向著另一個方向展的象徵，就是突破元武之境的徵兆。
這絲波動太過微弱，不是感知力極強的話也不容易現，元武暗暗震驚，別看潘於一副憨厚樣，實際上對於武學他可是有著不下於元武的努力，不過是沒有好的功法罷了，而今已二十歲不到之齡進入元武之境，這樣的資質就算是元武也深感汗顏，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埋沒了他。
和元武以及莫琅不同，潘於沒有經過元武之境的強者指導，能走到這一步全是他個人的摸索，就像他那ri益大增的蠻力一樣，武學修為也在不知不覺間進步了很多。
「我元家幻影槍決你是指望不上了，不過我可以給你這個！」元武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捲軸，「這是我從龍彪身上所得，對於現在的你再好不過了，如果按照上面來做相信不出幾個月你就會進入元武之境，傲視同輩之人！」
「元武之境！武修...!」潘於喃喃自語，眼中閃現遲疑不定之sè，元武和潘於能看出他心中的嚮往，不過他不像李仁貴一樣隨口說說，而是表現出來。
兩人對於當ri所生的事有點愧疚，但元武沒放在心上，因為這是皇室針對武成王府而來，所以就算有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幫助也於事無補，到頭來結果都一樣，有智湖上人這樣的人物在，武成王府覆滅是早晚的事。
元武在這一夜喝了太多太多酒，就算是以前喝的加在一起也沒今夜喝得多，萬幸的是他並不是喝悶酒，身邊還有兩個死黨一直陪到天亮，酒樓夥計往這裡送酒罈子甚至連門檻都要踏破了，如果不是知道那兩個人經常來的話他說不得要懷疑這些人有沒有這麼多錢買單。
佘西郊外，這裡草木蔥鬱，風景優美，離didu佘西有十里地，沒有車水馬龍，只有大自然的芬芳，三個墳墓葬於此處，上面長滿了半尺高的長草，墓群雖不奢華，不過卻有一點脫離世俗的味道。
「父親，母親！還有爺爺！元家大仇得報，所有兇手人頭在此！望你們能含笑九泉」元武看向身前排成一道小牆的人頭寒聲說道，這些人中，最高之人是智湖上人，其次是馮隱，下面的是眾多元武之境高手的人頭。
這裡面足有十來個，其中有大手青年，和元天霸有過交情的華服男子，皮膚乾瘦老者，甚至金劍手李如梅也在其中，他們有的在不經意間被斃命而亡，有的死前極為痛苦，看得出經受過痛不yu生的折磨。
在這些強者人頭後方，十幾個老將並排跪在元昭身前，聲淚俱下述說著近來生的事，而在他們前方同樣擺放著眾多人頭，童家父子，老臣相宋紀，還有一些文臣和武將，這些人都是當ri參與了那場叛亂，而今被盡數斬殺。
「老主公，老將沒有按照您的意思送小主離開，您不會怪我吧！身為元家人就應該灑血四方，征戰沙場，所以請原諒我等的罪過，咳咳......！」黃莆宮聲淚俱下，出了一陣陣咳嗽聲，感覺一下子老了很多。
元武回過身一看，只見這些老將一個個滿頭蒼，皮膚褶皺，眼神也沒有了當初的明亮之sè，略顯渾濁，心中不禁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打算。
輕輕的摘下額頭上的方天巾，看著上面那jing美的紋路，耳邊依稀還有伴隨它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從當初齊王將它賜於自己就沒離開過身邊，是他貼身飾物，從另一個方面也代表自己童年到青少年。
將它放於何秀墳前一塊石桌上，手輕輕一按，方天巾竟比石頭還硬的深陷進去，生生卡在裡面，除非是將石頭打碎，否則拿不出來。
「請恕孩兒不孝，今後不能陪伴你們左右，但有它在，兒就在！」元武聲音哽咽，眼睛紅，頭被風一吹搭在身後，臉型菱角分明，眼中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深邃，摘下方天巾的他看起來成熟多了。
晚上時分，眾人在此搭設軍帳，打算在此過夜，陪伴亡靈，元武與眾人對飲，這是這段ri子以來他喝酒最多的一次，告別了好友，他不知這麼對這些出生入死的老將說，尤其是白天黃莆宮的咳嗽讓他心中一顫，為今後開始愁。
如果獨自一人離開，那樣會傷了這些老將的心，就算是百年後入黃泉爺爺也不會饒恕，但要是不離開，那又能去哪，現在的他武學修為已到齊國巔峰，取天下不難，難的是他沒有坐天下的心思，到頭來還不知道天下為誰打。
看著眾將士回營帳后，元武獨坐墳前，身邊是一堆出噼里啪啦的篝火，元武一口一口的往嘴裡灌酒，夜風吹來，獨顯孤獨的背影。
「你有了新選擇？」秦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和以往一樣，一身素衣，蒼老的面孔帶著幾分書生氣。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很大！而我們看到的只是其中一角，在北方的盡頭有一個神奇的地方，那裡的人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一個奇幻玄妙屬於修者的世界在元武口中展現出來，雖說他沒親自看到過，光憑想象而已，聽起來讓凡是有熱血的人嚮往不已。
「你決定了？或者你還遲疑不定！你見我們鬥志高昂，怕說出來讓我們傷心！」秦泰席地而坐，聽完元武所說的話后一針見血說道。
元武不置可否，只有秦泰像個長者一樣在無人的地方開導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沉默下來。
「你長大了！會為他人考慮，不是當初那個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殺的人，聽我一句，不要在乎其它，選擇了就放手去做。我們這些老傢伙還能活多久？十年！二十年！你還年輕，有自己的想法，有大好年華，你的成就在元家歷史上無人能及，不要打住，要走得更遠，強者路上多屍骨，不能因為幾個將死之人而耽誤你的大好前程！」秦泰接過一壺酒，看向元昭的墓碑說道。
「你們怎麼辦？元家怎麼辦？」元武盯著火焰，好一會後閉上眼說道。
「你在那裡，元家就在那裡！至於我們，你不是給了我們選擇嗎？」秦泰喝了一口酒，大笑道。
元武不解，向他投去一個問詢的眼神。
「不殺皇室人員就是給了我們選擇，而且又有你這麼一個高手在，他們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秦泰神秘的笑了笑，將一根木材添進了火堆里，出啪的一聲輕響，目睹幾竄火苗子搖擺著上升。
「我想問你一句，武道真的比天下重要？」秦泰目光灼灼，眼神從未有過的凝重。
元武點了點頭說道，「得到天下終為凡，血戰諸強勝過仙！武道在與不斷突破自身，而不是止步於一點！」
秦泰點了點頭，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了元武一眼說道，「你走的時候不要驚動他們，這裡我會常來上香！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秦泰轉身回到了營帳內。
遠遠的傳來他的一句話，「從現在開始，元武當ri跳崖身亡，元家最後血脈覆滅，從此之後齊國再無元家！」
秦泰走後，元武一直回味他那句話，只覺得眼中一陣酸，現在擺在他眼前的有兩條道，武道，還有王道。
既然決定了就決不回頭，元武眼中的光芒更勝，站起身將酒一飲而盡，雖說打算離開，但還是怕齊國王室為了報復將這些老將趕盡殺絕，所以在臨走之前要留點什麼。
破曉時分，齊國城門處出一聲驚天巨響，將整個佘西的人從睡夢中驚醒，大地都出輕微抖動。
天亮時，數百人來到那裡，只見城牆上出現一個大坑，深達數丈，寬也有幾丈大小，看的來來往往的行人倒吸涼氣，有傳言說這是齊國覆滅的徵兆，還有人說這是越元武之境強者的一擊，而齊國皇室對此毫無反應，對這個大坑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任由它在那裡，這更加讓人誤以為是齊國得罪了不知名高手，被嚇怕了。
元武看了佘西一眼，摸了摸手臂上的刺青，夾了夾馬腹，一騎絕塵而去，粗布衣衫，一柄大劍背負身後，徹底脫離了爭權奪利的官場。
「為什麼？他為何撇下我等！」黃莆宮以及眾將醒來現不見元武，憤怒的吼道，他還在為今後打江山做準備，沒想到正主開溜了。
「哎......鳥盡弓藏，這讓今後我等何去何從！」曾宇苦笑，將一旁喝剩下的酒放在嘴中小覷了一口。
「兔崽子！我去將他追回來！」雷霆是一個火爆脾氣，對於元武離去不能容忍，大袖一擺就要去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