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人活在這世上總得有的追求才有意思，不是嗎？」黎溪月笑著反問。

初十聽完之後沉默片刻，許久沒有任何行動和回答。

就在黎溪月以為她要拒絕回答的時候，初十卻輕輕點頭，「那你可要看好了。」

說完之後除十就當著黎溪月的面緩緩睜開了緊閉的眼睛。

黑白雙色同時湧入黎溪月眼裡，在那一瞬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赫然睜大了眼睛。

初十的眼睛一隻全黑，一直全白，黑到極致，白得純粹，兩種極端的色彩出現在一張臉上時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無比巨大。

一片的黑和白，沒有瞳孔和眼珠，黎溪月甚至感覺不到視線的對視，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這雙眼睛是不是真的眼睛，能不能看到。

初十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甚至還眨了兩下眼，她眨眼的時候有黑紅的霧氣隨之溢出，有那麼一瞬間看起來像極了流淚。

「可以說看得到，也可以說看不到，大抵的輪廓是毫不費勁的，而且我這樣的，眼睛的作用不大。」初十說著又是緩緩抬手，催動了怨氣，黑色的怨氣化為了實質一般在她手上像絲綢，像水流一般流轉，華美又黑暗。

這就是屬於穢神的力量。

「這樣的眼睛，只能說明我曾是願神，並不是我的弱點。」初十還特意補充了一句。jj.br>

黎溪月：「......」

不管是不是真的是弱點，她都沒有那個膽子隨便動手啊。

就算初十被制服了，結界消退的那一刻，沈思卉就能發現異常，催動萬鬼的場面可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所以黎溪月真的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黑白，光明與黑暗。

其實這不只是代表她曾是一位願神，更說明了初十的選擇和清醒。

她並沒有完全黑化，她還有著理智和底線，這才是黎溪月會主動開口要幫忙的原因。

「我知道，那麼接下來請您相信我並且配合我，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抗拒我的力量，知道嗎？」黎溪月深呼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也是提醒初十。

初十嘴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轉瞬即逝甚至還顯得詭異陰森，但還是讓黎溪月感到心酸。

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她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快點才行。

在初十點頭之後，黎溪月朝她走出，主動牽起她的手，兩人十指交纏，那些長而尖銳的指甲滑過她手上的皮膚，留下一條條紅痕，黎溪月眉頭都不皺一下，就這麼貼上了初十。

在黎溪月的額頭貼上初十額頭的那一霎那，雙方都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初十是許久未有過的舒服感，人類的體溫和觸感啊，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了，而且還是在心裡這麼平靜的情況下。

是的，從這個女孩身上，初十感受到的是不一樣的溫和和無害，甚至有一種當時還是願神時的感覺，所以才會答應讓黎溪月試試。

而黎溪月感覺到的是濃濃的悲痛和深入骨髓的痛意，在貼上的一瞬間像是有無數只蟻蟲奔進她腦中，瘋狂啃食著她的血肉，讓她頭痛欲裂。

她咬牙，嘴角還是無意識地溢出一絲血絲，黎溪月只能更用力地貼近初十，藉助她身上的怨氣加速疼痛，直到陷入昏迷。

人的身體在昏迷的時候，靈魂是沉睡還是清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