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巨屍

河水浸透了衣服，帶走了溫度，冰涼透骨的感覺讓周辰清醒了許多，兩天來積累的怒氣和戾氣也消散了許多，把臉埋在水中，憋了一口氣，然後猛然呼出，他努力讓自己暢快起來。

遠遠的，周辰看到幾個人在那邊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們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周辰能猜到，這些人肯定是監視自己的。

「算了，誰想監視就監視吧！」

周辰站起身來，到岸邊把一個紙包解開，拿起裡面的粉末朝身上灑，這些粉末雖然不是洗衣粉，但卻比洗衣粉好用，去污、去油十分迅速。

連衣服帶著人，他就這麼一起挫，然後把粉末分給孫術，兩人互相幫忙，很快，原先的那種讓人難以接近的惡臭就不見了，取代的是一種青草的清香。

孫術很是愜意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周辰臉上露出兩天來的第一個笑容，說：「是不是很舒服？」

孫術點點頭，也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周辰看向遠處，又說：「跟著我會很吃苦的。」

「公子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公子心胸寬廣，慈悲善良，跟著公子，就是吃再多的苦，我也不在乎！」

孫術表達了他的決心，而周辰在一旁默默無語地聽著，在他心中，他覺得有些滑稽，自己是那樣的人嗎？自己才多大？嗯，八歲了，雖然看上去像十三四歲的少年，但實際上只是個小屁孩，而自己這個小屁孩現在正在接受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的效忠。

「好吧，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周辰接受了孫術的「效忠」，這兩天，孫術的表現很不錯，不離不棄，做事也認真，周辰對他的印象很好。

兩人便一身清爽地回到了城裡，這次沒有人會遠遠地躲著他們了。

孫術一窮二白，只好周辰請客，他身上有些散碎的銀子，大吃一頓也花不了多少錢，等酒足飯飽之後，他們又開了房間各自休息去了。

當孫術醒來之後，現周辰已經不見了，他連忙拔腿跑出去找，現在城裡沒有禁宵，他亂跑也沒人問，很快他就到了那個大院的門前，看到裡面閃著光，他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周辰只休息了一會就出來了，結算了錢，他就繼續工作了。

他和孫術清理屍體時，故意留出一塊地方，他在這裡布置了聚靈陣用來修鍊，不得不說，修鍊的效果很不錯，他心中打算以後修鍊都要布置聚靈陣，這東西真的太好使了！

修鍊完之後，周辰又在聚靈陣上布置了屍陣，然後把一旁的屍體一一擺進陣法中，朦朧的靈氣在腐爛的屍骨四周徘徊，消磨著屍體的腐爛和異味，沒過過久，那些屍體雖然依然破爛不堪，但看上去卻沒有了那種陰森恐怖噁心人的感覺了。

在陣法的上方，則出現了縷縷的黑氣，映著夜色，瀰漫在天空，好像這些人的冤魂一樣在搖曳不定。

周辰又把屍體搬出來，交代孫術做自己剛才做的事情，而他則拿起手術刀，開始切割屍體。

《篡天改命》中《人卷》有說，人之軀似定非定，或有六指，或有尾椎，雖為異數，卻為常數。

意思是說，人的軀體看上去都是一樣的，沒什麼變化，但事實上，有的人有六根手指，有的人會長尾巴，雖然說是奇怪的、特殊的現象，但實際上，這也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靈屍卷》中更是明確地說明，拼裝人的屍體時，並不需要非要按照常規布置，你可以把腿按在胳膊的位置，可以把腳放在手的位置，無論怎樣拼裝，都會有它的道理。

周辰現在就充分利用了這樣存在即是合理的真理，把這近百具屍體拼裝成一具屍體！

孫術在一旁默默地把屍體放進陣法中，等屍體被靈氣浸潤之後，再把屍體搬出來，工作雖然簡單，但他卻做的很認真。

時間過的很快，孫術看看天色，想著是不是該叫周辰去吃點東西，只是，當他轉身去看周辰時，立馬嚇的後退，嘴巴張的很大，臉上的神情帶著恐懼、驚訝、疑惑和不知所措。

因為在他前面的地面上，一個巨大的由無數屍體堆積而成的人形物體，正躺在那裡，它的上面閃著幽藍的光，這些光正慢慢地把那些裸露的骨頭包裹，句好像在長皮一樣！

周辰坐在一旁，神情嚴肅，他的雙手按在那巨大的東西上，孫術能看到他手光芒的閃爍。

孫術不知道周辰在做什麼，但出於對周辰的信任尊敬，他沒有多想，他重新調整氣息，再次振作精神，繼續處理餘下的屍骨，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異常疲憊的孫術歪頭便睡了過去，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居然已經又是一天的中午了。

當他睜開眼后，原本躺在地上還很鬆散的由無數屍體組成的巨大人形物體已經站了起來，原先表面的那些破爛的樣子都不見了，取代的是一層淡灰色的好像皮一樣的東西，這個巨大的東西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巨人！只是，它沒有五官，只有一個圓滾滾的大腦袋！

目瞪口呆的孫術傻傻地問道：「公子，這個……是什麼？」

「救人的東西！」

「救人？」孫術不明白。

忽然，孫術感到眼前一花，然後就現一個中年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一旁，正眯眼看那巨大的傢伙。

過了好一會，這個中年人轉頭看向周辰，臉上露出笑容，說：「你的本事不錯，有沒有地方去？如果沒有的話，要不要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