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當我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了，雖然覺得頭還是有點暈暈的感覺，但是心跳的速度應該已經正常了。撇了一眼時間，懶洋洋的神經突然打了個冷戰——已經9點10分了——我幾乎是從床上一躍而起的，以最快的速度簡單收拾一下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基礎部的辦公地點———第一天上班呀，我已經遲到了！
當我氣喘吁吁的來到基礎部辦公室的時候，還好，基礎部的領導們正在開一個會議，我等了一會兒，領導們才陸陸續續從會議室里出來……
我走進部長辦公室，自我介紹之後，部長說劉主任昨天已經跟他通過電話了。他把分管食品組的高副部長叫到辦公室，給我做了介紹，讓高副部長帶我去食品組，還說希望我以最快的速度適應角sè，完成好各項試驗任務。
去食品組的路上，高副部長給我簡要介紹了食品組的情況。從他的介紹我知道，我這個所謂的助理其實就是食品研究試驗組的負責人。負責將研究所1號專家布置給基礎部的有關食品方面的課題，進行分解細化：一部分課題由食品組的試驗員自己完成，另一部分課題需要通過食品組的近二十名試驗員，將課題內容通過內部保密渠道傳送給分佈在全國各地的各相關科研院所、試製工廠。經這些部門研究、試驗、試製后，把結果反饋給各試驗員，再由試驗員整理匯總，通過我反饋給基礎部，再由基礎部反饋給1號專家。1號專家不是能源專家么？怎麼還研究食品呢？我正在納悶，已經到了食品組的辦公區。高副部長召集各位試驗員，開了個小會，在把我介紹給大家之後，他用隨身攜帶的許可權卡，當眾打開了食品組的保密櫃，取出了一個密碼卡交給我，並告訴我說，前任食品組助理已經於兩天前調往工程部了，我只有用這張密碼卡加上我的指紋信息，才能打開食品組助理的專用電腦，裡面有我的前任留給我的工作交接單，從而我就能掌握目前食品組的各項研究工作的進展情況……
高副部長走後，各位試驗員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自己的工作。他們集中在兩個大辦公室里工作，辦公室里只有電腦和一些小型的試驗設備。而與兩個辦公室相鄰的是兩個很大的試驗室，裡面擺滿了各種大型試驗設備。而我的辦公室，面積跟那大辦公室一樣大，只不過只有我一人辦公。我來到我的辦公桌旁，桌子上擺著四小一大五個顯示屏，四個小的是試驗員辦公室和試驗室的實時影像，那個大的屏幕是我辦公用電腦的顯示屏，由於沒有開啟電腦，屏幕還是黑的。我拿出高副部長給的密碼卡，正要往電腦上的卡槽上插，忽然看到黑著的顯示屏上反shè過來一幅誘人的畫面：幾塊蛋糕，好像蛋糕上面還有nǎi油。說誘人是因為我昨天晚上光跟兩個丫頭打酒官司了，我一口東西都沒吃，再加上今天也沒吃早飯，是跑著來上班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扭頭朝顯示屏對面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在離我的辦公桌約兩米多遠的地方，有一張堆著很多文件、表格的大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蓋著透明蓋子的白sè容器，裡面整齊地碼放著六塊nǎi油蛋糕。我走過去摸了一下蓋子，是涼的，再仔細看原來那是一台桌面冰箱，那幾塊蛋糕正冷藏其中。想不到食品組的待遇不錯呀，還免費提供早餐呀！於是我也沒客氣，打開蓋子，拿起一塊蛋糕就咬了一口，雖然說不上是什麼極品美味，但基本上香甜可口，畢竟已經餓了好半天了，估計這會兒吃什麼都是香的！不一會兒，一整塊蛋糕都被我吃到肚子里了！品品嘴裡的味道，忽然感覺怪怪的，蛋糕有點硬？還是nǎi油有點太粘稠了？味道怎麼和以前吃的nǎi油蛋糕有點不一樣？但是我又說不出來不一樣在哪裡。又一想，管他呢，反正吃完已經不太餓了就行了！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坐在辦公桌旁，打開電腦，開始查閱裡面的資料。首先打開了前任留下的交接單，第一部分是食品組現有的19名試驗員的情況簡介以及在崗情況，簡單看了一下，名牌大學畢業的還真不少；第二部分是食品組現有試驗設備及完好狀態清單，裡面大部分設備我還都能從字面上弄明白其功能，但是有一類以英文字母加三位阿拉伯數字開頭、最後寫著轉換機的我從未聽說過，更不知道它的功用，是轉換什麼的呢？……第三部分內容最多，是前任調離時，十幾項尚未完成的工作任務清單，我逐條看著，有些能夠看明白，有些似懂非懂，總感覺有一個共同的環節不太理解：就是關於轉換機的那個環節……看著看著，這樣一條引起了我的注意：6月21ri上午9時34分收到12號試驗員轉來經2號試驗室s089轉換機轉換製成的試製品蛋糕0.97千克（含部分白sènǎi油）：轉換程序版本號19.46；轉換時長4分30秒；轉換消耗液態能量2.57千克（顏sè黃sè【sè號ral1004】，密度1.45）；能量採集方式為現場採集，原料為在研究所生活區6月20ri下午6時許收集的未完全**的食品類垃圾5.6千克（其中液態垃圾約1.8千克）。10時23分對該蛋糕樣本檢測結果如下：該蛋糕各項生化指標均符合國家現行食品安全標準；各項物理指標與常規蛋糕（由happy
soft西餅店於6月21ri上午8時許製作）比對相似度達到91.78%；口感度因無志願者願意品嘗暫無法確定。該蛋糕樣本已冷藏於4攝氏度恆溫冰箱內，6月24ri需再進行上述指標測量,檢測其在保質期結束后**程度及有無其他異常變化。備註：因試驗室冷藏箱內存有味道濃烈食品樣本，為避免相互干擾影響檢測結果，此蛋糕樣本單獨冷藏於助理辦公室……天啊，原來那蛋糕是試製品樣本，我這個剛上任的助理竟然把試驗員的試製品樣本給吃了！關鍵是那蛋糕竟然是用垃圾做的，而且還過了保質期！想到這裡我感覺有點反胃，然後有點噁心，然後有點想吐……
這時，有人敲門。我連忙喝口熱水，把那種想吐的感覺往下壓了壓，故作鎮定的說了聲：「請進！」
門開了，一個大個子走了進來：「助理你好，我是12號試驗員，我是過來取21號送來的蛋糕樣本做檢測的。」
「樣本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吧！」我雖然顯得很平靜，但是心裡已經開始敲鼓了。
「助理，這蛋糕……怎麼……少了一塊兒？」大個子剛要把桌面冰箱搬走，發現了我最不願意他發現的事情。
「啊，是這樣，剛才我看交接清單上有這個項目，就戴上手套，隨手拿了一塊，觀察了一下外觀……誰知道這手套有點滑，我一不小心把蛋糕掉地上了……我就把它扔到垃圾筒里了……少一塊，應該不影響檢測結果吧！」其實，我剛才吃的時候根本沒戴手套！
「應該不會影響檢測結果。不過……，不過……」大個子好像還有話要說，我這心裡的鼓敲得更厲害了……
「不過什麼，還有其他的問題嗎？我剛來，有些程序還不太熟悉，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吧，沒關係的！」我故作鎮靜，謊言既然已經出口，總要撐下去呀！
「助理，你……最好……把那塊蛋糕用密封罐密封……丟到專用的試驗垃圾箱里。上個月也是這種蛋糕的試製品，在檢測完畢后被保潔員誤認為是普通垃圾，扔到生活垃圾箱里，外面的一隻野貓吃了幾口，……結果……那貓第二天就……死了……，為這事，高副部長狠狠的訓了我一頓……」聽著他說的話，我感到後背已經冒涼氣了……
「好的，我會照你說的處理的，你先去吧，下午儘快把檢測結果報給我！」等12號試驗員一離開我的辦公室，我立刻起身跑進廁所，用手使勁地在嗓子眼扣，希望把那塊蛋糕摳出來，結果，乾嘔了一陣……那塊蛋糕一點也沒出來，估計被飢餓已久的胃消化了……
回到辦公室，我的大腦開始高速旋轉：我會不會落得像那隻貓一樣的下場？應該不會吧，我是屬虎的，總該比一隻野貓強大些吧？我沒有這麼倒霉吧！一隻貓的身體抵抗力怎麼能和我相比呢？再說了，這種蛋糕一個月來已經更新了多個版本了，與常規蛋糕的相似度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多了，最起碼的安全應該還沒有問題吧！想到這裡，剛才近乎絕望的心，似乎暫時得到了緩解。可是，這裡的一切為什麼突然一下子讓我覺得好陌生，甚至有些力不從心！我之前強大的自信和對助理這個崗位的不屑突然一下子跑到了九霄雲外，落差為什麼這麼大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對了！我猛地想起來，昨天劉主任叮囑我要在來基礎部之前看完那套加密資料，可是我太自負了，根本沒把那套資料放在眼裡，把劉主任的話當耳旁風了!想到這裡，我打心眼裡恨那兩個小丫頭：要不是她們逼我喝酒，導致我難受得回宿舍就睡了，我本來是計劃睡覺之前看資料的！……唉，越想越後悔，越想越生自己的氣！
中午下班之後，我在餐廳草草的吃了幾口飯，返回宿舍，找出劉主任昨天給我的那張小存貯卡，試著插到我的攜帶型信息中心的卡槽上，等了一秒鐘屏幕上顯示出兩個紅sè大字：「絕密」！又過了幾秒鐘，顯示出一行小字：「請在此處輸入你的右手拇指指紋！」我把拇指在屏幕上按了一下，屏幕上顯示出一行字「后奇助理，請儘快熟悉本資料，本資料將在39小時26分鐘后，自行銷毀！」看到這裡，我立即把屏幕關掉，拿起攜帶型信息中心，快步向我的辦公室走去，因為所里規定：中午休息時間，只有四十分鐘，我必須馬上趕回工作崗位，資料只能邊上班，邊學習了……
我大約用了兩個小時的世間，把整個資料逐字逐句的閱讀了一遍。看完之後的心情，用心cháo澎拜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和能量、能源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把古老的能量守恆定律發揮到如此極致！1號專家發明了一種劃時代的新設備——能量轉換機，神奇地在能量與能量的製成品之間實現了相互轉換，1號專家發明的這種技術，在我們所內，一律稱作「1號方案」。舉個食品組的具體例子，這種技術可以把一塊蛋糕轉換成一定數量某種形態的通用能量，也可以把某種形態的通用能量轉換成一塊蛋糕！而幾個世紀以來這種能量——產品的單向轉換模式，一直是不可逆的。如果這種技術能夠推廣到全世界，整個人類世界的發展模式將要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說：目前人類最頭痛的一件事就是人類活動每天產生的巨量垃圾，雖然人類想出了各種辦法來進行無害化處理，但是垃圾仍然每時每刻都在污染著地球上的陸地、海洋和空氣，從而間接侵蝕著人類的生命，試想，如果「1號方案」能夠推廣到垃圾處理領域，能夠把地球上現存的垃圾都轉換成通用能量，並將這些能量輸送回生產環節供人類使用的話，不僅可以極大的緩解當下的能源窘境，還能逐步改善地球的生態環境……
當然，按照資料里的說法，這種技術雖然已經誕生了近十年，但是仍然很不成熟。因為1號專家只建立了這種能量與人類世界可用物品之間的相互轉化的通用通道，而每一種物品的具體轉換方式和轉換參數還需要經過反覆試驗確定。研究所的任務就是彙集各個領域的專家學者，具體解決每個領域中的通用能量轉換成具體物品的具體問題，使之以最容易cāo作的模式實現相互轉化。而研究所的終極目標，就是要將這項技術運用到國防領域，將這項技術武器化，改變現代戰爭的模式，從而使中國可以擁有別的國家無法擁有的新型戰術乃至戰略武器，從技術層面削減西方發達國家的武器優勢……
正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辦公桌上的一個顯示屏傳來了12號試驗員的影像和呼叫：「助理，助理，19.46版的蛋糕剛剛完成檢測，各項數據幾乎與三天前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跡象，也未發現任何異常，基本上達到或超過了西餅店製作的同類蛋糕的保質期，具體的檢測報告已經傳送到你的電腦……」他應該是需要我給他下一步的指令，我略微想了一下對他說：「12號試驗員，關於19.46版蛋糕，上次的檢測報告我已經認真的看過，我也實際觀察過蛋糕，感覺物理指標方面差的還有點多，可能會存在諸如蛋糕比較硬或者nǎi油太粘稠之類的問題。你現在需要做兩項工作：一是進一步對蛋糕的轉換程序進行改進，要在保證食品安全指標的前提下，使物理指標與常規蛋糕比對相似度達到99%以上；二是你剛剛檢測過的蛋糕，暫時先不要處理掉，依然保持冷藏，你每隔24小時要進行一次檢測，直到它出現**的跡象為止——由於通用能量相對於麵粉、糖等自然原料的xing質可能要穩定的多，因此由液態通用能量轉換來的蛋糕可能在保質期上也許會比普通蛋糕長得多，但是我們要知道它到底能有多長！這幾天我辦公室里東西有點多，那幾塊蛋糕就先放在你的辦公室冷藏吧！另外，新版本蛋糕轉換成功之後，請志願者做口味評價，一併寫入檢測報告！」這最後一句讓12號很為難：「……助理……，……我……上午跟你講的那個野貓事件……所里好多人都知道……，所以沒有志願者敢來做評價……」聽了他的話，我笑著對顯示屏上的他說：「找不到志願者的話，你也可以考慮自己先品嘗一下呀……」看著他那難看的臉sè，我心裡暗笑：老子都吃了一大塊兒了，這不好好的嗎！
……
「bluevbar」的霓虹燈又在頭上閃爍……
我的對面坐的還是那兩位美女醫生……
我們每人面前還是有一大杯紅酒……
不同的只是這次是我在主動敬酒：「來二位美女，我先干為敬！」說著我仰起脖子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對面的兩位美女相互對視了一下，感覺很意外，但是也沒說什麼，也跟著我一飲而盡。
「兩位美女是不是還沒吃晚飯呀！我特地點了些點心，來先吃一點吧，空著肚子喝酒對身體不太好的！」我主動的在每位美女的面前擺上了一盤蛋糕！
「你要不說我都感覺不到餓了，那小區咱們先吃點蛋糕吧，待會兒再跟他喝！」林醫生同意了我的觀點。
看著兩位美女津津有味的吃著蛋糕，我這心裡那叫一個舒服——因為那些蛋糕是我從試驗室帶來的，和我上次誤食的一樣，是用在研究所生活區的垃圾箱里採集的食品垃圾做的……
「誒，你怎麼不吃蛋糕呀！」區醫生在說話的時候，嘴邊還掛著一些nǎi油！
「我不餓，再說我對nǎi油有時也會過敏。你們慢用，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吧？」這蛋糕是專門給你們預備的，我怎麼能吃呢，嘿嘿！
「嗯，這蛋糕味道還真不錯，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了！」林醫生抬起頭來說話的時候，我看見她連腮幫子上都是nǎi油……
「咦，后助理，你的杯子怎麼和我倆的不一樣呀！」區醫生已經把整塊蛋糕都吃完了，一邊擦著嘴，一邊端詳著我的酒杯。
「嗨！別提了！今天這裡客人有點多，結果服務員拿來的杯子兩小一大，還告訴我說小一些的杯子就剩兩個了，我看了看這個大的比那兩個小的也大不了太多，於是我就自己用了，給你們倆用小的——誰讓我是男生呢!」我覺得我的回答會讓她們倆感動的。
「你今天怎麼這麼爺們兒呀！來我們倆敬你！」林醫生剛剛端起盤子把盤子里剩餘的nǎi油舔個乾淨，還沒顧得把臉上的nǎi油擦乾淨，就端起了酒杯。
我當然不會示弱，一杯接一杯的和兩位美女喝了起來……當我們喝了兩瓶紅酒的時候，區醫生的臉快和紅酒一個顏sè了，已經有些醉意了。林醫生雖然還行，但是臉也微微發紅了……當喝到第四瓶的時候，區醫生已經趴在桌子上不動了，任憑林醫生怎麼叫都抬不起頭來了……當喝到第五瓶的時候，林醫生再也挺不住了，和區醫生一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而我，就像沒喝過酒一樣，一點事兒都沒有，這是為什麼呢？哈哈哈哈，問題就出在我用的高腳杯上，這支杯子也是我從試驗室帶來的,看起來是普通的高腳杯，實際上我經過了專門的改裝，杯子的上半部分底部暗藏了一個微型能量轉換機，可以在兩秒鐘內將紅酒里的酒jing和一些主要的能引起人體不適的蛋白全部轉化為液態能量存儲在高腳杯的下部——這樣一來，她們倆喝的是百分百的紅酒，而我喝的是幾乎就是葡萄口味的果汁了……
看著兩位美女趴在桌子上昏昏大睡，我開心的哈哈大笑！端起杯，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把高腳杯高高舉起，把杯子底部暗藏的透明玻璃瓶擰下來，看了一下，透明的液態能量才剛剛有多半瓶。
我把那裝著液態能量的瓶子放到兩位美女的中間，對她們說：「二位醫生，醒醒呀！你們看看呀，我的最新成果，我喝的酒都在這裡呢!」說罷，我開心至極，放聲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正在這時，床頭的鬧鐘響了，把我從睡夢中吵醒，唉，多好的一個夢呀，要是真的該多過癮呀！
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看著鏡子里我，哈哈，我還活著，挺好！作為可能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看來「野貓事件」沒有發生在我的身上……但是，今天，做為食品組的助理，第二天上班，決不能像第一天一樣遲到了，而且，一定要吃了早飯，一定要吃了早飯……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