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麼了

我有愧啊！

愧疚至死啊！！！

細雨還在密密麻麻，織就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而我就像是一隻蟲子，在這張網上垂死掙扎著.........

無論我怎麼內疚，無論我怎麼悲憤，依舊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總是要活著的，死了確實一了百了，但是掙扎著，說不定會有奇迹出現呢？

我終於從馬路中間走到了路邊。

渾身冰涼的我，開始小跑起來。三年前買的羽絨服，保暖效果已經很差，我很冷！我需要運動讓自己暖和起來！

其實我就欠兩個朋友的錢！從前，都是他們欠我的錢。我一直在他們面前都有些優越感，陡然身份變換過來，我覺得實在是丟不起那個人。所以，我換了電話號碼以後，就跟他們沒有了聯繫。

換電話號碼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我的信用卡，花唄都已經逾期了。

催討的電話，實在是讓我不厭其煩！

我知道這樣不對！

而且我一直住在工地上，偶爾才回一次家。我一直在試圖逃避！

這也是他們的家人大年三十除夕夜都來我家堵我的原因！

這兩年來，我一直逃避的活著，卑微的活著........

妻子的父親既然已經出院了，家裡有人要債，當然不會住在我家。只能去的地方是我小舅子家。

小舅子家就在我們一站地的幸福小區。

妻子有一個弟弟。.

按照傳統思維，岳父家的所有財產都應該是小舅子的。所以小舅子對於岳父拿他的房子擔保給我貸款的行為，非常的不滿！

對我的態度可以說相當的暴躁！還有個小舅子的媳婦，更是視我為仇寇！

岳父姓譚名諱重山。

曾經是我們老家的中學的語文老師。也是我的老師。從我是他學生起，就一直很喜歡我。我的妻子譚穎其實一直都不是很喜歡我，但是在岳父強烈的干涉下，最終還是嫁給了我。

我不知道這樣的婚姻到底有沒有問題，但是能抱得美人歸，我並沒有想太多。

沈老師我岳父曾經對於我寄予厚望。

但是可惜，我的高考發揮的並不好，只是考上了一個三本的師範。

雖然如此，他一直都很看好我！

一直都認為我將來會有大出息！

三十歲之前的我確實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在那個行業混得風生水起！短短數年積累下了百萬家財！

甚至在我決定玩大的時候，不惜把唯一的一套房子抵押給了銀行，給我湊足了本金。

但是我玩脫了.........

甚至進了那個行業的黑名單！

我不是沒有反思過原因，只是知道原因又能怎麼樣？已經一場空了.......

小舅子家住在三樓。

我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硬著頭皮瞧響了他家的門。

門從裡面打開，帥氣的小舅子出現了在我的對面，一臉的憤怒，一把拽住了我的領口，「方向你來的正好。上次打電話你不是保證了我爸的手術費已經湊齊了嗎？年前一定可以做手術的！為什麼他出院了？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似乎早已經忘記當年他找女朋友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開銷都是我掏的，他買這套房子的時候，首付都是我付的。結婚的禮金都是十萬塊！

你有錢了，你就是鮮花一捧！你沒錢了，你就是狗屎一堆！

兩年的人情冷暖就是這麼直白突兀的告訴我的！

對於他，我沒有一點虧欠！

對於他，我甚至很是有些憤怒，一巴掌打掉了他拽在我領口的手，冷冷的道：「爸呢？」

我並不想去跟他爭吵。對於這種人，哪怕我再自卑，我也不會把他當回事！

他長得很帥，帥氣的臉上有些不自然。猶疑著.........似乎這個問題讓他很難回答。

我懶得廢話，直接一掌推開了他，欺身進了房間。

客廳里沒有，我朝著客房走了過去。

小舅子情急喊道：「爸，不在客房！」

我回過頭冷冷的看著他，「那他在哪裡？」

小舅子目光飄忽，支支吾吾，「在......在.........」

主卧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敷著面膜的女子斜靠在門口，昂著頭，脆生生的道：「在地下室！」

我一愣，「什麼？地下室？」

面膜女子正是小舅子的媳婦。雪白的面膜掩飾不了她嬌麗的容顏，和小舅子的帥氣非常的登對，而且脾性也非常的相投。

她大咧咧的道：「是啊！在地下室？我正在備孕期，誰知道他那個病會不會傳染？」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揍她的衝動。倏地轉身看向一旁的小舅子，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譚曉，那是你親爹！你就讓他住地下室？你他么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的小舅子大名譚驍。聽得我這麼一罵，不由得低下頭去！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舅子的老婆付雯雯，立馬沖了過來，護在了譚曉身前，直接撕掉了臉上嚇人的面膜，露出了白皙潔凈秀麗的臉，只是臉上一股子淚氣，「方向，要不是你慫恿譚曉他爸，把房子賣了，他至於住地下室嗎？」

我叫方向，現在沒有方向！

不僅僅沒有方向，甚至面對付雯雯的詰難，還嘴的理由都沒有。

落魄了以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會變壞，變得無比的卑微，做個公交車連到站了都不敢喊司機停車的卑微！

我知道她不對！讓自己病重的公公去住地下室，這很不道德！

可是像她說的那樣，如果不是為了幫我，她的公公也不會這樣！

我無法反駁！

她還在那裡喋喋不休，「貸款就貸款吧！你還找私人小貸公司貸款！本來值一百八十萬的房子，你就貸了一百二十萬！你知道譚曉他爸那套房子要是放在現在賣，值多少錢嗎？兩百四十萬！！！我跟你說，我最近在找律師！這房子我家是有份的！就運算元女平分，我家也有三分之一的...........還有那些個什麼支付寶，小貸公司的催債電話，天天往我這裡打什麼？借錢沒問我同意不同意，還錢倒是找上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