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都沒來得及說

皇帝陛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望著逐漸崩潰的程甜甜，開始有些後悔在此時將太過殘酷的現實生生的撕開在她眼前。.

程甜甜也遠比皇帝陛下預期的更加在乎沈昭儀，也更不能接受沈昭儀的死是因為自己。

程甜甜只覺得整個腦子都要裂開了，雜亂的思緒要將她淹沒。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淺淺又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這裡……

這一刻的程甜甜無比痛恨自己不怎麼聰明的腦子，什麼都不知道並不會減輕痛苦，逃避也解決不了問題。

有時候，一知半解就是最痛苦的根源。

程甜甜彷彿又回到那個她永遠都不願回憶的下午，她親眼看著老媽在自己眼前閉上眼睛，她一遍一遍打著程祖安的電話。

老媽都快要被推出病房，程祖安才接。

情緒失控的程招娣將所有的悲傷與憤怒都傾瀉而出，質問他去了哪裡？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老媽已經死了，就因為他們一直不接電話，他們連老媽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將母親離去的傷痛用最激烈的方式撕開，歇斯底里的傾瀉到程祖安身上。

程甜甜記得，電話那頭的程祖安沉默到死寂，彷彿屏住了呼吸。

當時憤怒的程招娣不知道程祖安經歷了什麼，不理解也無法感同身受。

電話的最後，是一個女人崩潰的吶喊：「程祖安！我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丈夫？！」

後來，程招娣接到的就是公安局的電話，告知她，她的弟弟將她的父親當街毆打致重傷垂死。

程招娣只覺得自己聽到了個笑話，要不是電話號碼作不了偽，她都懷疑是詐騙電話。

她的父母從小到大都把程祖安當眼珠子疼，他這個眼珠子也一直孝順的很。就算這倆夫妻有時候作的很，程祖安最大的反抗，也不過是帶著懷孕的老婆投奔姐姐罷了。

直到她見到救護車送來的人，那傷勢真的沒留手。

被打的奄奄一息，而打人的，卻已經死了。

再後來，程招娣從網上看到了那個轟動新聞的「兒子當街毆打父親致死」的原視頻，看到視頻開頭程祖安放在耳邊的手機。

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程招娣整個人都要被悔恨淹沒，那一下下的拳頭，彷彿都捶在她的心上。

是她！

是她將最後一根稻草壓在了瀕臨極限的程祖安身上！

短短的時間裡，程祖安就經歷了兒子被拐，不眠不休的尋找、奔波，終於找到兒子，卻發現兒子因為人販子怕孩子哭鬧喂葯過量，恐怕再也聽不到也不能說話了。

這個讓人絕望的消息還未消化，卻陡然發現這一切不是意外，自己的親生父親疑似夥同人販子將兒子賣掉的。

更讓人絕望的是，程祖安忍下這股惡氣，隱瞞父親犯罪嫌疑的事實，回到家卻發現家裡的房子已經被賣掉了，疲憊不堪的他們已無家可歸！

而經歷完這一切，又被親姐姐一個電話告訴他，最愛他的母親，已經在他疲於奔命之時沒有了。

而他連最後一面，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那一句句詰問，就像凌遲之刃，攪碎了他的一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