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服不服
田爾耕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這是要剝奪自己的兵權!
田爾耕整個人都不好了。
此時此刻,他終於回魂了。
魏公公死了!自己最大的靠山死了!
見田爾耕不說話,朱由檢站起身子感慨道:「魏忠賢,你忍著點,有點疼。」
說完,他就把屍體上的刀抽了出來握在手裡,轉頭說道:「馬上就要停靈了,這刀子再留在這裡就不合適了,還是先拔出來吧。」
英國公向前走了一步,沉聲道:「王爺,讓臣來吧。」
「咣當。」
田爾耕猛地一激靈,回頭看去,發現門已經被關上了。
王承恩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門口,現在正用身子靠著門。
田爾耕咽了咽口水,瞬間就明白了屋裡的情況,沒有絲毫的猶豫,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哭嚎道:「乾爹!乾爹!」
嚎了一嗓子后,他抹了一把眼淚道:「我不哭了,乾爹您去的好!您忠心於大行皇帝,跟著大行皇帝一起去了,孩兒為您高興!」
田爾耕抬起頭恭恭敬敬的說道:「王爺,我乾爹去伺候大行皇帝了,臣想給乾爹搭靈堂守靈,請王爺允許!」
這一瞬間,就從朱由檢要求變成了田爾耕主動。
田爾耕很明白,自己要是不主動的話,恐怕都離不開這個屋子。王爺擺明了就是要拿走自己的軍權。
看看王爺手裡那把明晃晃的刀,這要看不出來是威脅,自己就蠢死了。
何況乾爹死得不明不白。自殺,下去陪大行皇帝?
可別鬧了,乾爹根本就不是這種人!
「你也是一個有孝心的。」朱由檢頗為感慨的說道:「以前人人都說我皇宮無情,現在本王卻是不信了。皇宮無情,人有情。」
朱由檢抬起頭對英國公說道:「叫一些你的人過來,讓他們幫著田爾耕把靈堂搭起來;錦衣衛暫時由你接手,聽你調遣。」
「臣明白。」英國公躬著身子說道:「臣馬上就去叫人。」
安排幾個心腹過來看著田爾耕;皇宮裡的錦衣衛也要接手,那些田爾耕的心腹也要全部看管起來。
這些潛台詞,英國公自然聽得明白。
「如此,勞煩愛卿。」朱由檢點了點頭。
「這是臣的本分。」英國公也連忙謙虛道。
現在他可一點都不敢小瞧眼前這位王爺。精華書閣
以前都說王爺懦弱,只知道讀書。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懦弱只知道讀書的王爺,怎麼可能進宮就動刀子殺人?
這擺明了就是早有計劃。
朱由檢點了點頭,對英國公的表現很滿意,隨即說道:「御馬監那邊,王承恩你派人盯著。」
「是,王爺。」王承恩恭恭敬敬的答道。
朱由校拿過一塊手帕,一邊細細地擦著刀上的血,一邊說道:「走吧,出去看看。看看李永貞有沒有把人找來。」
幾個人剛走到門口,李永貞就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堆一堆的太監。
李永貞直接跪在朱由檢的面前,凄凄慘慘的說道:「王爺,能找的人,奴婢都找來了。」
「那正好,田爾耕要給魏忠賢搭靈堂,你們幫幫忙,順便給魏忠賢守靈。平日里他待你們不薄,也算是你們報恩了。」
「謝王爺!」李永貞連忙恭敬的答應道。
下面的人一臉懵,互相看了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有的人一臉的心驚膽戰,甚至有的人驚恐無比。
掃了一眼眾人,朱由校問李永貞道:「你沒把事和他們說?」
「回王爺,沒有王爺的話,奴婢怎麼敢亂嚼舌根子?」李永貞咬了咬牙說道:「奴婢只是說魏公公召見,讓他們過來。」
「你看看,這事辦的就不好。」朱由檢有些不快的說道:「怎麼能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呢?也罷,還是本王來說。」
朱由檢向前走了一步說道:「魏忠賢感念皇兄恩德,在皇兄靈堂之前自盡,已經隨著皇兄去了。」
「臨終之前,魏忠賢對本王說,替皇兄把本王接進宮是他答應皇兄的最後一件事,這件事做完了,他便去了。」
「魏忠賢就這麼去了,本王心痛;魏忠賢如此忠心,本王又感動。你們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平日里和他也很親近,現在就留在這兒好好的陪一陪魏忠賢,別讓他一個人上路孤單。」
說著,朱由檢轉頭對身邊的英國公說道:「這裡就交給你了。」
「是,王爺。」英國公點了點頭。
他的人已經從外面進來了。原本就是守衛皇宮的,手裡都有兵器。
很快,他們就把所有人圈在了一起,擺明了就是不讓這些人離開。
一群太監手無寸鐵,面對如狼似虎的親兵,直接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有的人膽子小,直接嚇哭了。
聽著他們嗚嗚咽咽的哭聲,朱由檢感動的說道:「魏忠賢果然忠心感動天地,也很得人心。」
「王爺,」英國公見朱由檢要走,忍不住湊上去問道:「臣陪著王爺?」
「這就不用了。」朱由檢笑著說道:「這宮裡還能有什麼危險不成?再說了,你還要守衛皇宮,錦衣衛那邊也要你看管著。」
「是,王爺。」英國說完,就退到了一邊。
朱由檢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李永貞,又看了一眼田爾耕,對著他們兩個招了招手說道:「你們跟我來。」
兩人一愣,尤其是田爾耕。
不是要看管自己嗎?怎麼又讓自己跟著去了?
田爾耕心裡不敢多想,連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說道:「是,王爺。」
朱由檢沒說什麼,邁步就離開了。
前面的行為無非就是一種試探;現在的行為一樣也是一種試探。
這一次,朱由檢的身邊除了王承恩之外,還有一隊親兵。這些親兵全都是王府的,自己的心腹。
魏忠賢活著的時候,自己的親兵進不來。魏忠賢死了,田爾耕在這裡,自己的親兵自然就能進來了。
雖然不能大規模的進來,只能偷偷放進來十幾個人,但是已經足夠了。
一邊走在宮裡,朱由檢一邊抬頭看天。
八月份了。
馬上就到八月,天空中的月亮都快圓了。
算算時間,自己穿越過來三個多月,也準備了三個多月。
想想自己要登上的那個位置,朱由檢全身的血脈都噴張了起來。
大明!
皇帝!
現在走路,都覺得自己在飄。
穿過一道門,走進一座院子,朱由檢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對王承恩說道:「你去把皇嫂請過來。」
「是,王爺。」王承恩答應了一聲,就去請人了。
朱由檢站在門口,也不往裡走,只是靜靜的看著。隨後問道:「奉聖夫人和魏忠賢的感情怎麼樣?」
李永貞一個哆嗦,連忙說道:「感情至深。」
奉聖夫人就是客巴巴、大名鼎鼎的客氏、皇兄天啟皇帝的乳母、魏忠賢的姘頭、皇宮裡的另一霸。魏忠賢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依靠客氏良多。
「是啊,感情至深。」朱由檢點了點頭說道:「這不由得讓本王想起了一句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這是誰的詞來著?」
「回王爺,是元好問的詞。」李永貞一臉獻媚。
「能吟誦嗎?」朱由檢好奇的追問。
「能。」李永貞連忙痛快的答應道。
「那就念來(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聽聽。朱由檢點了點頭。
李永貞趕忙張嘴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真是好詞啊!」朱由檢突然打斷了李永貞,只是緩緩的說道:「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真是好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