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輪迴
「那個曾許你輪迴不負的人?」
司徒輕依情緒的突然變化讓凌千羽猝不及防,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情緒突然變化。
司徒輕依輕輕摘下輕紗,露出那一張驚絕燼源界的容顏。
看到這一張傾世的容顏之時,凌千羽不禁有些恍惚,但下一刻,頭部傳來一股撕裂之感。
「啊啊啊……」
凌千羽跪在地上,雙手捂著頭,頭部傳來的痛感讓他的身軀劇烈顫抖著。
「你怎麼了?」
司徒輕依看著跪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的凌千羽,露出心疼的神色。
她輕輕俯下身,想要將他擁在懷裡,可還沒觸碰到他,就被他推開,「長公主請自重,你我早已沒有瓜葛。」
司徒輕依怔怔地看著被推開的雙手,雙眸蕩漾起霧氣,但她別過頭去,等眸中怯弱褪去,收拾一下情緒又重新回眸。
她努力努嘴,面露決然之色,她握起凌千羽的手,很緊很緊,然後將體內印力傳輸給他,想要緩解一下他的疼痛。
「我只放開你一次,此生僅此一次。」
她眼前再次浮現出鎮冥關的一切,那一次決絕的別離,那一句只放開他一次的話。
那年風雪飄然、寒風凜凜,他與她風雪相擁,然後決然離去。
此去,便是無歸,便是千年的輪迴。
凌千羽感受到手間的和體內的暖意,整個人都冷靜了許多。
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想將司徒輕依的手甩開,但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將她的手甩開,他甚至動用了煉獄焰之力,都不能掙開。
「我說過了,我只放開你一次。」
司徒輕依緊緊攥著凌千羽的手,眸間是堅定之色。
凌千羽多次嘗試掙脫無果,只能任由司徒輕依握著。
腦中疼痛之感仍舊不減,凌千羽呼著粗氣,腦中眩暈之感越來越強烈,直到達到一個頂點,他昏迷了過去。
「這裡是哪裡?」
在一片灰濛濛的空間之內,凌千羽迷茫的看著四周。
而回應他的,只是輕微的回聲。
「你終於來了。」
突然,一個金色的囚籠出現在凌千羽面前。
囚籠之內,一個全身帶著枷鎖的人坐在裡面。
這個人身體被黑色鎖鏈貫穿,整個軀體沒有一處完整之處,那穿過他軀體的鎖鏈之上遍布著乾涸的鮮血,如同一條條吞吐著蛇信的毒蛇,攝人心魄。
不過,他的面容被雜亂的髮絲遮住,凌千羽無法看清。
「你是……」
凌千羽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被囚籠困住的神秘男子,試探性的問道。
神秘男子吞咽了一下唾液,咽喉動了動,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我是誰?呵呵……有人都不記得自己誰了,我又怎麼會記得自己是誰。」
他倚靠著囚籠,發出似嘲卻又有幾分悲涼的嘆息。
神秘男子的話語讓凌千羽有些不明所以,既然得不到對自己有用的回答,凌千羽接著問:「這裡是哪裡?」
神秘男子抬起頭來,夾雜在雜亂的髮絲之中的猩紅眼眸看著凌千羽,然後又落在自己手上的鎖鏈之上,「囚籠,什麼都囚禁的地方。」
「囚籠嗎?我記得我在凝香樓,怎麼會到這裡?」凌千羽低聲自語。
「不對,一定是長公主搞得鬼,我就知道她邀我到凝香樓肯定有所圖謀。」
凌千羽似乎記得不久前還在凝香樓,頭痛醒來就到了這裡,不難猜出,這就是司徒輕依的陰謀。
聽到凌千羽的話,神秘男子突然大笑了起來,那嘶啞的笑聲在這一片空蕩蕩的空間內回蕩著,恐怖且詭異。
「你笑什麼?」
神秘男子突然的笑聲讓凌千羽有幾分疑惑。
「我笑什麼?我笑有人連自己曾經視為生命的東西都忘記了。」
神秘男子笑聲仍舊難止,笑聲之中無端有幾分諷意。
「曾經視為生命的東西?啊啊……」
不知為何,凌千羽腦中只要一想起腦中一些殘碎的記憶,一股撕裂大腦痛苦就會接踵而至。
「你既然不舍,那為何要忘記呢?」
神秘男子看著面色痛苦的凌千羽,猩紅的眼眸之中縈上複雜的情感。
「不舍,為何要忘記……」
凌千羽耳畔傳來神秘男子的聲音,讓他清醒了幾分。
「既然出現在我腦中,那便應該是屬於我的東西,既然是我的東西那就不會忘記,亦不會遺棄。」
凌千羽聲嘶力竭的怒吼了一聲之後,腦中的疼痛之感才散去,他頹廢地坐在地上,不停的呼出著粗氣。
神秘男子看著頹坐在地上的凌千羽,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你究竟是誰?」凌千羽看著眼前男子,總感覺他知曉很多關於自己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真正的自己,我是誰,你自會知曉。」神秘男子笑了笑。
「真正的自己?我難道不是凌千羽?那我是誰?」
凌千羽聽到神秘男子的話,陷入了沉思。
「記住,好好待她,不然以後你會永遠在悔恨之中度過一個又一個輪迴。」
語罷,神秘男子與囚籠消失在這片灰濛濛的空間內。
「等一下,她是誰?」
凌千羽說出自己心裡的疑惑,可是回應他的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輪迴,又是輪迴,你究竟是誰?」
凌千羽驚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凝香樓那個熟悉的房間。
他坐了起來,看著這周圍,再次確定一下自己所處之地,他知道自己從那一個灰濛濛的空間回來了。
或許,那只是一個夢?凌千羽在心中自語。
可是,不知為何,神秘男子的容貌和那些話語總讓凌千羽覺得那不是夢,可又無處尋得神秘男子的蹤跡。
「輪迴……她……」
凌千羽低頭看去,看見司徒輕依趴在床榻前,她雖然睡著了,但眉頭緊蹙著,臉色亦是蒼白無比,嘴中還不停傳出夢話。
看著司徒輕依,凌千羽神色有些複雜。
他和司徒輕依只在帝都有一面之緣,那就是燼帝招他入宮那一天。
兩人並無太多糾葛,那陰謀的面具被摘下,他和她那結為夫妻的那一紙詔令也化為虛影。
在天牢之中,凌千羽也知道那一切都是燼帝的陰謀,而司徒輕依也只是這個陰謀的犧牲品。
生在帝王家,她的命從來不由她決定,想來也不過一個可憐人罷了。
凌千羽腦中仍舊回蕩著神秘男子的話語,司徒輕依和神秘男子都提到了輪迴,或許這其中有著某種關係。
「嗯……」
司徒輕依嚶嚀一聲,睜開了雙眸。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就這麼持續著。
「咳咳……我睡了多久了?」
凌千羽輕咳兩聲,試圖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
「你已經睡了七日了。」司徒輕依說道。
「七日嗎?這麼久,又讓二叔擔心了。」凌千羽低聲自語。
「這你不用擔心,這七日內凌族之人曾來過多次,確認你無恙之後才離去的。」司徒輕依似乎看到了凌千羽眸中的憂色,急忙說道。
「這樣啊。」凌千羽鬆了一口氣。
「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一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