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真身降臨
冥機將手中血色令牌進入地下，轉息之間，一道接著一道血色紋路從燼帝寢宮向帝都每一個角落蔓延，一座將帝都全部籠罩在內的血色大陣緩緩升起，一股仿若來自地獄的氣息彌散在帝都每一個角落。
「這是……血煉降神陣。」
見到這一幕，凌千羽臉色凝重。
他怎麼也想不到冥機將竟會如此瘋狂，這與他昔日所認識的冥機將恍若兩人。
曾經的冥機將雖是蒼雍麾下三十六冥將之一，但與很多冥將不同，他足智多謀、沉著冷靜，且懷有對蒼生的一顆悲憫之心，因而也曾多次勸諫蒼雍行善政，因過多干涉帝意，也被蒼雍不喜。
如今的冥機將竟會在帝都布下如此凶陣。
血煉降神陣，以一方世界的生靈為祭品，凝成生靈之力破開一方世界的規則，供其他世界生靈降臨，但所需要生靈之龐大，是難以計量的。
「這便是帝都上下空無一人的原因吧。」
如此之下，凌千羽很快便明白了帝都空無一人的原因，他們早已經被冥機將作為祭品，早已不存在世間。
這一座大陣的出現，阮天傾等人也從燼帝寢宮外走了進來，將「燼帝」和司徒凜鋒團團圍住。
「阮天傾，失去妻兒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我同為一類人，不如你我聯手，將這一方世界毀滅般，他們傷你我摯愛，毀滅該是他們理所應當的歸宿，此事成了之後，我定會將你引薦給蒼帝，屆時你會踏向更寬闊的宇宙，擁有無上修為，擁有無上權力。」
冥機將一雙灰色的眼眸盯著阮天傾，語中有很包含了令人心動誘惑。
他不相信，世間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而且還是一方小世界的人，成為人間道與九幽道執掌者麾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但卻求之不得的。
聽到此語，阮天傾陷入了沉默之中。
誠然，這種承諾是有著致命誘惑的，對於凡俗之人而言，他也是凡俗之人，自然不能免俗。
「將軍，不可。」
周子敄看著阮天傾猶豫不決的神情，內心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便出言道。
其他四位將領也出言相勸，他們雖對燼源皇室心懷怒意，但內心深處是心懷燼源芸芸眾生，如非如此，他們也不會鎮守北荒境三十餘載，也不會在揮兵南下之時隱瞞阮天傾，將北荒境所有百姓安置好才南下。
燼源皇室是燼源皇室，燼源蒼生是燼源蒼生，兩者永遠不能畫上的等號。
「你的條件，我不感興趣。」
沉默許久，阮天傾才緩緩開口，臉色平靜無比。
「你我雖有喪妻兒之痛，但你我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適才你們所說的一切，我都已經聽見，你是梅妃之殤的真正兇手，那麼你與本將麾下八百弟子兵之死亦有莫大的關聯，你設計殺死阿福，讓本將白髮人送黑髮人。本將此生所恨有三，你便佔據其二，你覺得我會與你聯手嗎？可笑至極。」
「你的妻兒來到燼源界，燼帝為博前任燼帝之喜而做出這一切，你所恨的不僅僅是燼帝，還有燼源界的蒼生，是非恩怨都不曾分明之人，本將可不敢與其聯手。本將是燼源之人，自然不會助一個外來之敵，毀我燼源界。」
阮天傾繼而言道。
他是一個俗人，也有自己的底線與行事準則。
聽到此語，周子敄以及四位將領鬆了一口氣。
如果阮天傾真的與冥機將聯手，他們自然不會聽從阮天傾之令，忠於燼源界還是忠於阮天傾，他們自然會選擇後者。
阮天傾對他們有知遇之恩，燼源蒼生和阮天傾，於情於理，他們終要選擇其中一個，但現在阮天傾已經做出抉擇，他們不再擔憂。
「愚昧之人，與燼帝及其二子不過一丘之貉，都該死。」
冥機將冷哼一聲，手中血色令牌懸起，欲進入陣法中央。
「阻止他！」
凌千羽見狀，手中雷光閃爍，雷獄天戟出現在他手中，雷霆閃過，他朝那血色令牌而去。
在場之人聞言，齊齊出手，磅礴的印力施展各種印術，向冥機將轟殺而去。
冥機將揮手將，便眾人震飛。
「哼，不自量力。」
冥機將冷哼一聲，一個方形印器出現在眾人上方，將燼帝寢宮的空間封鎖，讓他們動彈不得。
燼源皇室鎮國印器之一，六源印器凝空印。
沒有阻攔，血色令牌成功進入陣法中央。
一道血色光柱衝天而起，成為連接燼源界與其他世界的橋樑。
轟隆隆！
一道灰霧從血色光柱之中落下，進入冥機將的體內，他的修為在此刻驟然暴漲，無數星辰陡然升起，如眾星拱月般將他簇擁在內。
一道道金色鎖鏈從虛空之中探出，欲將冥機將抹殺，但欲觸及他之時，卻遲遲未將冥機將捆住，然後抹殺。
最後，金色鎖鏈竟消散不見。
嘭！
凝空印封禁空間的效果消失，凌千羽等人終於能動彈了。
「冥機將，你可知你這樣做的後果？」
凌千羽看著冥機將，面露不解之色。
燼源界秩序之鏈之所以不能將冥機將抹殺，就是冥機將用九幽灰霧之力將燼帝的身體同化，且將其靈魂吞噬，讓冥機將成為燼源界之人。
這也意味著冥機將放棄蒼雍麾下三十六天將的身份，放棄強大的修為，從此刻起成為燼源界之人，被這一方規則束縛。
當然，就算冥機將真身降臨燼源界，他的修為也只能停留在萬象境御相期，這就是這一方世界的規則，是人間道的規則，更是凌千羽的規則。
燼源界的規則並非囚籠，將燼源界內達到萬象境御相期的修武者牢牢困在這一方世界，達到萬象境御相期的人可以得到上界的引道天梯，走向更大更好的上界。
千年前，四象聖獸破開燼源界的界壁，墜落到燼源界，九幽灰霧亦隨之而來，將界壁掩住，隔絕了燼源界與上界的聯繫，自此，規則才成為囚籠。
冥機將看著凌千羽，面露譏諷之色。
「後果？當得知她葬身在此界，我早已經看不到往日的晨曦，我的世界已經一片昏暗，支撐我在漫漫歲月踏步而行的力量早已經消散不見，至那日起，我便不再在乎一切，我存在的目的便是為她復仇，哪怕付出一切，哪怕萬劫不復。」
此刻的冥機將，雙眸通紅，語中怒氣沖霄。
凌千羽頂著恐怖的威壓前行，他臉色平靜，周身卻有一股無形之威散向燼帝寢宮每一個角落，在場之人除了冥機將之外，皆不禁下跪。
「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人間道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