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他真的離開了
「道別這種事，永遠都不需要準備。」
凌七一邊準備穿越，一邊淡淡地說道。
「還記得我剛才問過你的話嗎？」
【來之前和田霜聊什麼了？】
難怪主宰者07會突然問他這種事，原來並非只是簡單地嘮家常，而是讓他好好地回憶，和田霜最後一次說的話。
他和田霜最後的話，是什麼呢？
吳七七努力回憶著。
他急於應付凌七突然的召喚，只把田霜安頓在家后就急匆匆地離開了，一句認真的話都沒有。
那田霜呢？
最後一面的田霜，似乎眼裡全是對他的懷疑和不信任。
他傷透了她的心，好不容易想要去彌補，如今卻連機會都剝奪了。
吳七七站在傳送中心，眼看著凌七即將準備好傳送能量，他卻無法動彈，連逃跑都逃不了。
——叮鈴鈴。
一陣突兀的門鈴聲響起。
凌七神色一凜，沒有理會，加快了速度。
能突然來他家的人，除了她，沒有別人。
而他今日特意讓李助理帶她回公寓，不想讓她打擾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她還是來到這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來這裡的不止她一人。
果然，手機響了，來電也是蘇凡。
凌七沒有接通。
樓下門鈴聲不斷，在場的凌七，屏幕那頭的03和08，都很有默契地不予理會。
吳七七突然說道：「你這樣突然把我送走，是瞞著蘇凡的吧？」
凌七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說：「蘇凡是地球人，沒必要知道這些事。」
「可她把田霜當朋友。」
吳七七斬釘截鐵地說道。
「如果你現在把我送走，田霜一定會很傷心，蘇凡也會因此難過。」
凌七突然停下動作，側過頭看他，眼底浮現出一絲危險的神色：「吳七七，你要記住，讓田霜傷心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你，你如果從一開始就不靠近她，也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你……」
吳七七的話，湮沒在一束刺眼的白光中。
傳送房間內，能量四溢，好幾分鐘過去后，才逐漸恢復原狀。
隨之安靜下來的，還有樓下的門鈴聲。
03看著自己面前的穿越儀器逐漸出現阿爾法77的身體，沒有立刻打開儀器，而是對凌七說道：「阿爾法77的話其實也挺有道理。」
凌七抬眼看他。
03：「我和蘇凡也算是打過好幾次交道，你這麼做，她一定會難過。」
凌七睫毛微顫，說：「掛了。」
「嗯。」
通訊結束，凌七打開傳送房間的門，走到一樓。
客廳里，蘇凡正拚命攔著要上樓的田霜。
「停下。」
這句話，凌七是對著田霜說的。
蘇凡面前的田霜在聽了凌七的話之後，倏地一下安靜下來，但神色依舊焦急，不甘心地看著凌七道：「吳七七呢？」
「回去了。」
凌七說話的時候，看著的是蘇凡。
這句回去，回的是哪裡，蘇凡已經心知肚明。
「回去？」
田霜迷茫地重複了一遍。
凌七：「嗯，他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凌七說這句話時，不動聲色地使用了攝心能力，田霜很聽話地轉身離開了別墅。
蘇凡看著田霜獨自離去的背影，有些心疼，想追上去，卻被凌七抓住手臂。
「你要讓她一個人面對。」
凌七說道。
蘇凡任他拉著，垂下眼，說：「吳七七就是剛才離開的吧，田霜差點就衝進傳送房間了。」
「但是你攔住了她。」
「嗯。」
蘇凡抬起頭，定定地看進凌七深邃的眼底。
「我不想讓對你不利的事情發生。」
她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凌七心頭動容，傾身將人攬進懷裡。
設想過她會生氣，卻唯獨沒有料到，這一次，她會完完全全地站在自己這邊。
「如果田霜那邊情緒受到太多影響，我會收集她的負面情感。」
凌七說道。
「不用。」
蘇凡埋在他的胸膛，聲音悶悶的。
「如果連她思念吳七七的感情都被剝奪，那就真的太殘忍了。」
「嗯。」
-
田霜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回到了吳七七的家中。
吳七七離開前，特意給她留了鑰匙，田霜看著貓眼裡黑洞洞的一片，心猛地下墜。
打開門，果然漆黑一片。
「七七，我回來了。」
她打開燈，脫下鞋，朝卧室走去。
卧室門是開著的，站在門口就能看清裡面的一切。
整潔的床單，乾淨的地板，根本沒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了，你會怎麼辦？】
原來那個時候，他對她的質問，不是為了岔開話題，而是真真正正地在要她的答案。
如果她的回答是，自己過得一點都不會，他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了呢？
如果在他再次回到她身邊時，自己不那麼倔強，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到快要窒息了呢？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田霜倚靠在門邊的身體一點點地滑下，最終，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掩面痛苦。
第二天。
田霜從吳七七家的床上醒來，側過頭，身邊是空的。
曾經朝夕相處，每每醒來都能看見他的臉龐，那時候以為，這樣的日子稀鬆平常。
即使後來分手，可至少，每天在公司還能看見他在。
可是這一次，即使沒有去尋求任何證據，沒有去千方百計地尋找吳七七的身影，可田霜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
吳七七，是真真正正地離開了。
將一個重要的人從自己生命中硬生生剝奪是什麼滋味，田霜覺得心裡像是空了一大塊兒。
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難道是他？
「七七！」
她激動地叫著他的名字。
「是田霜嗎？」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男人聲音，語調平淡，聽不出什麼波瀾。
田霜提得老高的心一下墜落，摔得有些疼。
她平靜了語氣，問：「哪位？」
「我是g市警察局的，你父親的屍體今早在家中被發現，現在需要你來局裡配合調查。」
「我爸死了？！」
田霜驚訝地叫出聲來。
那頭的警察頓了頓，隨即淡淡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