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人格治療
林一和約定好的一樣，停在街邊等凌七。
在他上車時，還似有若無地看了眼他的來處。
凌七注意到林一的目光，淡淡道：「我一個人來的。」
許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林一眉梢眼角都彎出笑意，說：「挺好的，正好我能和你單獨相處。」
凌七輕輕皺了皺眉，覺得林一挺奇怪的。
他可是他們星球的主宰者之首，現在在蘇凡這個地球人面前裝深情爭寵是什麼個情況，更何況還是明知蘇凡和自己訂婚的前提下。
「林一。」
凌七咳了咳，說：「你現在這種行為，可以用一個詞語概括，想知道嗎？」
林一挑眉，「什麼？」
凌七：「挖牆腳。」
「……」
林一臉上的笑僵住了。
他再怎麼裝得若無其事，被一個地球人這樣形容，臉面上還是挺掛不住的。
不過對方這麼一挑釁，他倒是又見識到蘇凡不一樣的一面。
以前印象中，不過就是個皮囊比平常人好些的地球人，倒是挺愛笑的，今天看來，嘴巴還挺翹。
凌七見林一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也覺得挺好玩的，畢竟這麼多年來，他還沒怎麼見過01吃癟的模樣。
於是又多起了幾分玩笑的心思，說：「凌氏的勢力你應該很清楚吧，我現在是凌七的未婚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對表達好感，就不怕被凌七找上門？」
「求之不得。」
林一的回答幾乎是脫口而出。
凌七轉過頭，看見他的側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從林一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落寞。
他微微恍神，一時沒看出他的情緒。
「不過以我的觀察，凌七似乎並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林一緊接著又說道。
「是嗎？」
凌七回想了下，自己應該並沒有刻意不把林一放在眼裡。
林一撇了撇嘴，故作傷心地說：「是啊，我來這裡之後，和他也打過好幾次照面了，可每次他都對我冷冰冰的，把我當空氣似的。」
凌七心說自己這冷冰冰的性格不也是你當初精挑細選放進培育瓶的嗎，而且明明就是你一聲不吭地來地球，來了也不和我通個氣，成天神秘兮兮地樣子，這會兒還惡人先告狀了。
於是訕訕地說道：「凌七畢竟不認識你，他每天光是處理凌氏的事就已經很忙了，興許是沒注意到你。」
「我也是這麼想的。」
林一勾了勾唇。
「畢竟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林一話裡有話，凌七自然是聽得出來，但眼下他在蘇凡身體里，只能裝聽不懂。
一來一回間，兩人便來到了傑爾心理諮詢所。
林一提前做了預約，前台一看見兩人，就彬彬有禮地將他們帶到了郝少傑的診療室。
郝少傑在看見林一身後的「蘇凡」時，微微愣了愣，隨即露出一貫的笑，對林一說道：「你還真有辦法，沒想到蘇小姐竟然真的答應你了。」
他話是對著林一說的，眼睛看著的，卻是「蘇凡」。
凌七直面迎上郝少傑的目光，幾不可見地輕蹙眉頭。
他沒感覺錯的話，郝少傑似乎並不怎麼高興。
「人格治療時最好是一對一進行，需要林先生先迴避下。」郝少傑說道。
林一沒有撤離，反而走到診療室中間的沙發邊上，看向凌七說道：「蘇凡，你是需要我陪著的吧。」
他眼底漆黑，定定地看著他，似乎要將他整個人看穿。
凌七莫名感覺到身體里有一種電流流過的奇怪感覺，然後朝郝少傑點了點頭。
郝少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沙發，說：「你先坐吧。」
然後拿過一份資料，在凌七坐到沙發上之後，極其認真地說道：「人格治療不保證一定會成功，且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會激發你潛意識你不好的回憶，你確定要進行嗎？」
郝少傑瞳孔閃爍，凌七看得出，他不希望他進行人格治療。
凌七有些奇怪，郝少傑似乎對蘇凡還挺關心的。
但畢竟蘇凡也不是真的人格分裂，凌七緊接著便點了點頭，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林一一定要蘇凡來進行人格治療的原因。
郝少傑還想說什麼，卻被沉默了很久的林一打斷了：「郝醫生，儘快開始吧。」
此時的林一，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與其說是笑，更不如說是公式化的表情。
就連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一種讓人不容拒絕的堅定。
凌七後背僵硬了一下，有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烏托邦星球和01談話的錯覺。
迫於林一的壓力，郝少傑很快便開始了對凌七的催眠。
若是在自己身體里，凌七是一定不會對催眠這種事有任何反應的。但他現在畢竟在蘇凡身體里，意識很快變得混沌起來，陷入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卻愣住了。
他竟然回到了烏托邦星球！
熟悉的烏托邦大樓，通體的白色，不一樣的是，那個從小刻入骨血里的六個字：集體、穩定、無愛，並沒有出現在led大屏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色彩繽紛的視頻畫面。
視頻里放送著一幀幀自然景色，都是烏托邦星球上的角落，美好而又溫馨。
凌七看得入了神，肩膀突然被人猛然拍了下。
他回過神，03正對他笑得溫柔。
「發什麼呆，01找我們呢。」
說話間，他和03已經站在了那間熟悉的會議室前。
凌七看著會議室的大門，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可具體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
門開了，他習慣性地看向會議桌的主位，那裡卻空空如也。
「你們來了。」
是01的聲音。
凌七這才注意到，01就坐在靠近門邊的座位上。
而更讓他意外的是，和記憶中面無表情、沉靜肅穆的模樣截然相反，01眉梢眼角都含著笑，就像……他在地球上看見的林一一樣。
凌七張了張嘴，就在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畫面一轉，他的眼前出現一棟豪華的莊園。
是陸家老宅。
他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在做什麼，他現在的所見所聞，都應該是蘇凡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