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突然的意外!
窗戶外頭火光滾滾,有濃煙正順著門縫和窗縫往她們的房子里鑽!
沈家雲本就肺不好,被嗆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聶屏書顧不得旁地,起身用帕子沾了窗前茶碗里的水,然後捂在了沈家雲的鼻息之前:「阿雲,能下床嗎?」
沈家雲點頭,聶屏書也看到窗外似乎有人影閃動。
她不顧濃煙滾滾,竭力大喊:「救命啊!阿顧,沈江嶼,救命!」
「咳咳咳——」..
這本就漏風的門窗縫隙,卻鑽進來了更多的濃煙,讓聶屏書也不住開始咳嗽。
外頭人影只一閃而過,似乎並沒有人聽到她們的呼救。
聶屏書只能扶著沈家雲一點點地往門口走。
可沈家雲大約是害怕,她直直地沖向了門口,一把拉開了房門——
「不,阿雲,別開門!」
「轟——」
聶屏書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啊!」
隨著沈家雲的一聲尖叫,門外的火苗便不受控制地一下子鑽了進來。
聶屏書上前拉了沈家雲一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苗躥上了她們的頭頂!
門外,已是一片狼藉。
「嗚嗚嗚!」
沈家雲被嚇到了,鑽進了聶屏書的懷中,就開始痛哭:「嫂子,怎麼辦?咱們出不去了!」
炙熱的感覺從四面八方襲來,聶屏書一隻手拉扯著沈家雲,另一隻手也用濕帕子捂著口鼻:「阿雲,我們必須出去,否則會被燒死在這裡的!」
「嫂子,我害怕!」
沈家雲卻像是挪不動了腳步一樣,滿臉的淚水卻在這樣的火熱炙烤之中,化作了一道道黑灰色的痕迹,讓她的整張臉看著都髒兮兮的。
聶屏書平日里對沈家雲是再溫柔不過,此刻卻是言辭嚴厲了起來:「阿雲,想活,就必須要出去!與其等著燒死在這裡,不如咱們搏一把,不是嗎?」
沈家雲有些害怕這樣的聶屏書,可也覺得心安。
她們二人相互攙扶著總算是從裡屋走了出來,可還要繞到正屋再走出去,卻發現這本小小的屋子,現在被火全部圍繞,竟是沒有半點兒出口!
「娘子,阿雲,你們在裡面嗎?」
正當聶屏書一籌莫展之際,忽而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哥哥,是哥哥!」
沈家雲此刻卻彷彿來了力氣一般,不住地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揮手。
聶屏書生怕她又吸進去了濃煙,忙示意她把帕子捂好,然後自己捂著帕子盡量吸一口氣,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喊:「沈江嶼,我們在這!」
周圍噼里啪啦的火焰聲,和房屋上頭樑柱掉落的聲音,掩蓋了聶屏書的喊聲。
「砰——」
眼看著前方又有一道帶著熊熊烈火的木樑掉落下來,聶屏書儘力將沈家雲一推,她們姑嫂二人倒在地上,才險險地躲過!
可也就是這道木樑,徹底斷了她們的去路。
完了!
看著周圍都被熊熊烈火包圍,聶屏書幾乎覺得,她們今兒就要死在這裡了。
她的心底,也生出了幾分恐懼,死死地將沈家雲抱在懷中。
「阿雲!」
卻在聶屏書以為她們要完了的這一刻,突然一隻手拉住了她——
她回頭,竟看到口鼻之間蒙著黑布的沈江嶼!
他彷彿天降神兵一般,出現在了聶屏書和沈家雲的面前。
他一把將聶屏書從地上拉起來,然後背起了更加矮小的沈家云:「跟我走!」
聶屏書這才發覺,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從房后打了個洞,直通她和沈家雲住的裡屋。
聶屏書被沈江嶼一直拉著手,穩穩地將她們送到了洞口,外頭沈錦顧和西風都已經在等著了。
「轟——」
就在他們三個人被拉出去的那一刻,這小小的草屋是再也支撐不住,在烈火熊熊之下,轟然倒塌!
沈家雲害怕地躲進了聶屏書的懷中哭泣,聶屏書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們遠離了這燃燒著火焰的房子,聶屏書卻發現,沈江嶼帶來的所有人,都站在這院子門口低著頭,似乎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還沒等聶屏書問,沈江嶼已經走到了眾人面前。
他甚至不必說話,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跪了下去:「屬下知錯,請大人責罰!」
聶屏書回頭,也被沈江嶼的樣子嚇了一跳。
他的背後,是熊熊燃燒的房屋。他的眸中,卻帶著冷冽的憤怒。
其實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哪怕是這樣沒有多餘表情的樣子,也讓聶屏書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才是最真實的沈江嶼吧?
看到沈江嶼是真的生氣了,連西風也跪在了他的面前:「是小的們一時失察,讓賊人點了火,小的們甘願受罰。」
「唔。」
沈江嶼略微點頭,看了一眼聶屏書:「先將營帳搭好,然後你們自罰就是。」
他並沒有多言,但渾身的氣勢已叫人不敢違逆。
院子里的帳篷還剩下幾個,西風在村后擇了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搭建好了帳篷,迎著聶屏書和沈錦顧還有沈家雲過去。
營帳里的東西一應俱全,聶屏書卻發現其餘皆分成了兩撥。
一波已經脫了外衣,跪在營帳前等候處罰。另一撥則是拿了簡易的木條做的板子,是施刑之人。
西風看到聶屏書的眼神,也解釋道:「我們大人治軍嚴謹,此次時間,一人責板子。過一會兒他們打完了,就會跪下來,然後由現在跪著的人對他們施刑,夫人放心,沒有一人能逃。」
板子?」
聶屏書倒吸一口涼氣,看向了沈江嶼的營帳:「也太狠了吧?」
西風卻笑了笑:「這種普通板子,只責,是大人開恩了。天色不早,夫人帶著小姐小少爺早些休息,我也要去受罰了。」
聶屏書這下才體會到,為何外頭的人都說沈江嶼是殺人不眨眼的閻羅惡魔。
外頭責打板子的聲音不停,即便這營帳里的東西一應俱全,聶屏書也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直到夜色濃重,聶屏書都實在是睡不著。
責打板子的聲音終於停止,她正要起身,就聽到了外頭又傳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