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清者自清

「是啊，我也看見了！」王大壯也粗著嗓子附和著。

梁先生想了想，看著李果的口袋，用商議的語氣說，「既然如此，那你便翻開口袋，讓我看上一眼。」

本來李果是十分自信的，可當他的手伸向口袋的時候，臉上卻有些不自然了……

口袋裡黏糊糊的是什麼？

李軒宇直接跑了過來，翻開了他的口袋，指著裡面吃剩的半塊酥糖叫喊起來，「先生你快看，他的口袋裡有酥糖！就是他吃的！」

李果蹙緊了眉頭，不知發生了何事。

梁先生的臉上也浮起一絲不悅的神情，「李果，方才我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不能撒謊，這是怎麼回事？」

李軒宇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正在期待著梁先生能把李果趕出課堂。

「先生，我沒有騙人，這酥糖不是我的。」李果挺直腰板站在原地，小腦袋瓜飛速的旋轉著，想找出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辦法。

梁先生指著那半塊酥糖，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李果啊，這酥糖是在你口袋裡發現的，難不成你還要抵賴嗎？」

李果腦中靈光一現，攤開了自己乾淨的雙手，「先生，若這酥糖真是我的，又如李軒宇所言，我方才正吃著酥糖，那麼我手上肯定會粘上糖渣，絕不會如此乾淨的。」

梁先生看了看他的雙手，的確是乾淨清爽，只有一縷淡淡的墨香。

應當是方才寫字時沾惹上的。

李果繼續說了下去，「若是想知道這酥糖是誰的，只需要看看書院里，誰的手上或者書本上有糖渣就可分辨了。」

一聽這話，王大壯趕緊把髒兮兮的手藏到了身後……

梁先生也十分贊同他的意見，抬頭對書院的學生吩咐道，「現在，你們都把手舉起來。」

學生們聽話的舉起了手，讓梁先生一一看過。

當梁先生走到王大壯身邊的時候，發現他一直把手藏在袖子里，神色還有些慌張。

「王大壯，把手伸出來。」他用戒尺敲了敲王大壯的手背。

「先生，我……我……」王大壯支支吾吾的伸出了手，上面蒙著一層油乎乎的糖渣，還能聞到一陣甜香味道。

這結果顯而易見了。

梁先生氣的哼了一聲，「王大壯，你自己偷吃酥糖也就罷了，居然還誣賴旁人，實在是可惡，若是不好好教訓你，這課堂上便沒有紀律可言了，伸出手來！」

課堂的氣氛陡然冷了下來，安靜的連窗外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都能聽到。

王大壯不肯伸出手，哭喪起一張臉開始認錯，「先生，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可梁先生是出了名的嚴師，直接抓過王大壯的左手，拿著戒尺狠狠的拍了上去。

課堂上頓時響起了殺豬般的慘叫。

十下戒尺過後，王大壯的手心多了幾道清晰的紅印，他抽抽搭搭的哭著，鼻涕和眼淚一起往下流。

「以後若是再欺負他人，就不是十下戒尺這麼簡單了。」

說完，梁先生走到李果身邊，語氣帶著些許歉意的說，「方才是先生錯怪了你，不過你也很聰明，能夠這麼快的想到辦法證明自己。」

「清者自清，我不怕別人的誣陷！」李果擲地有聲的回答，頓時讓梁先生對這個孩子更加欣賞了起來。

能夠在危急關頭，沉穩應對，將來必成大器。

而此時，身後的李軒宇正用妒恨的目光盯著他……

……

另一邊，姜婉晴和李正青離開書院以後，也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鎮子上閑逛起來。

前幾日姜婉晴就想來買點豬肉和菽米，只是一直不得空。

今日趁著送李果上學堂的機會，她當然得多買點回去，

二人逛到一家豬肉鋪，姜婉晴瞧著外面掛著的豬肋骨很是新鮮，就停下了腳步。

小二見有人來了，懶洋洋的起身走了過來，打了個哈欠，「想買哪塊啊？」

姜婉晴仔細看了看，指著其中一塊肉問，「這塊是裡脊肉嗎？」

「是啊，這是上好的裡脊肉。」小二態度敷衍的拿扇子趕了趕飛過來的蚊蠅。

看了一圈，姜婉晴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塊排骨肉，「這個怎麼賣的？」

小二皺起眉，開始不耐煩了，「我說你問了這麼多，到底買不買？」

姜婉晴奇怪的看著他，「我不問清楚，怎麼知道我要買哪塊？」

都說顧客是上帝，怎麼這小販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到冤家似的。

小販抱著胳膊，一副欠嗖嗖的模樣，譏諷的說，「我說了怕你們沒錢買！如今這豬肉漲價，可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

難道這豬肉是金子做的？

姜婉晴不服，直接指了指剛才相中的排骨肉，「就這塊，幫我包起來吧。」

小販沒想到姜婉晴真的買了，臉上還有些意外，趕緊用荷葉包了起來放在秤上。

一過秤——

「二百文！」

「什麼？！」

姜婉晴著實一驚，沒想到這豬肉都卷到這個地步了？

前兩天她買了一袋子上好的粳米，也才不過五十文而已。

這麼一小塊排骨，居然要二百文！

小販昂著脖子，又擺出剛才那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怎麼？買不起了？剛才就勸過你，買不起就不要逞強。」

姜婉晴聽了這話，心裡不服起來，直接掏出了兩貫錢，扔在了他的面前。

「我買了。」

捧著沉甸甸的銅錢，小二的臉上才總算有了點好顏色，「得嘞，小的這就給您包起來！」

這大概就是見人下菜碟吧。

這時，一旁的李正青上前一步，按住了姜婉晴的手，「等一下。」

姜婉晴疑惑的看著他，「怎麼了？」

「這排骨肉，東街的肉鋪只賣一百五十文，為何到了你這裡卻賣二百文。」李正青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小二把蒲扇往桌子上一摔，更加不耐煩起來，「我說你要買就買，不買就走，哪來的這麼多廢話，我家豬肉那可是上好的，自然比別處賣的貴！」

姜婉晴一聽，頓時反應了過來，敢情自己是碰上坐地起價的了？

不過這討價還價可是一門必修學問，她也並非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