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生死時刻
題安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穿著病號服。
題安心中說了一句話,「能不能換個伎倆?狗東西們。」
突然有個聲音對他說:「你小子死到臨頭了,還他媽這麼嘴硬。」
題安環顧四周,自己在一個單獨的病房,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更別說有人發出什麼聲音。
題安立刻明白了,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自己被腦控了。
那個略帶沙啞的男聲又說:「這項技術早就已經研究出來了。
你想報告?你他媽是活膩味了。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個瘋子。
你說的話已經沒人相信了。」
題安問:「我的資料呢?」
男聲哈哈大笑:「餵了火了。」
題安咒罵。
接著他腦子裡出現無數個謾罵的聲音。
題安頭痛欲裂。
他像被鬼魂附體一樣,將頭撞向牆壁,頓時血流如注。
腦控可以控制人的行為。
他知道自己最終會死於自殘。
蜂擁而入的醫生們一把將題安摁倒。
題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在夢中,另一個題安給題安洗腦催眠。
自己是潛伏在系統內部的卧底,其實自己有重要的任務。
夢中的題安幾乎要被自己說服了。
醒來之後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很大的懷疑。
他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為何在這裡,以及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題安有點恍惚,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飄蕩在天花板上。
俯瞰著自己。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他要做什麼事情來著?
頭疼欲裂。
題安突然看到了自己掌心的一個疤痕,五角星!
五角星!
是自己在趙耀家,決定破釜沉舟的時候,用刀在掌心刻的。
這個五角星像是安裝在自己系統里的bug,讓一切謊言都無法自洽。
題安想起一點兒。
他還想再想起一點兒,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心中突然奏響了國歌。
題安清醒過來。
大聲地唱著國歌。
無論腦子裡有多少聲音的干擾,他都置若罔聞。
他只唱歌。
只唱國歌。
題安在趙耀家的時候,趙耀從心理學的角度告訴他,腦控並非完全無法對抗,用自己強大的意志力干擾潛意識,也就是自己和自己對抗。
題安唱完國歌哈哈大笑,他站在床上,抬頭挺胸,聲音洪亮:「願以寸心寄華夏,且將歲月贈山河,願以吾輩之青春,捍衛盛世之中華。
祝祖國繁榮昌盛!
祝祖國繁榮昌盛!!
祝祖國繁榮昌盛!!!」
題安一句比一句大聲,儘管腦子裡的聲音依然嘈雜,依然震耳欲聾。
病房外很快聚集了很多放風的精神病人,他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其中有人說:「這人比我還瘋。」
題安在精神病院短短四天,自殺了三回。
他被穿上了鐵質束身衣,綁在了椅子上。
他被灌下無數的藥水。被注射,被電擊。
遭受非人的折磨。
題安嘴裡被塞了毛巾。
他怒目圓睜,嗓子里發出嘶吼。
是國歌的旋律。
國歌就是他的清醒劑。
那些人知道他無法被策反。
在放風的時候,醫生「不小心」忘了落鎖。
題安跑了出來。
這個精神病院在一片樹林中。
題安踉踉蹌蹌地跑著,他腦袋昏沉,沒跑幾步就狠狠摔倒在地。
他腦中的聲音告訴他,「活著太累了。睡一覺吧......睡一覺吧......好好睡一覺吧......」
題安也覺得自己累了,太累了,就這樣睡下去吧......
題安感覺到身體一陣溫暖。
他在一個漆黑的隧道里行走,隧道的出口處有光亮。
指引他走下去。
「啪」一記耳光打在題安臉上,題安緩緩睜開眼睛,是趙耀和梁落。
題安止不住困意,又閉上了眼睛。
隧道的那頭是永恆的光亮,這頭是趙耀和所有刑警隊的同志們。
他們焦急地喊著回來回來。
題安跟他們擺擺手再見。
題安一歪頭,人事不醒。
這時一個人飛奔過來高喊著,「來了來了,阻斷器拿到了。」
梁落一把拿過頭盔一樣的東西就扣在了題安腦袋上。
題安突然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
救護車也趕到了,題安被抬上救護車送往了醫院。
趙耀一路上都給題安做反催眠,讓他自己突破自己設定的催眠,清醒過來。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少天。
題安在一個大雪天的半夜醒了過來。
他的嘴巴乾裂,嗓子里劇痛無比,根本發不出聲音。
題安的姐姐題萍和趙耀坐在病床對面的椅子上支著胳膊打盹。
題安不想打擾他們,重新閉上了眼睛。
他努力回想著,從精神病院逃出來之後的事。
他的胸口上像是被壓上了石頭,他一開始是呼吸困難,手腳不停顫抖。
接著就是溫暖的舒適感,鼻子邊是芬芳的泥土香。
泥土!
他差點被活埋。
趙耀和同志們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趙耀成功將材料送到相關同志的手裡了嗎?
犯罪團伙被抓獲了嗎?
晁陽被解救了嗎?
心中有萬般疑問,題安不能等到天亮了,他發不出聲音,於是他抬起虛弱無力的手臂,將一個水杯打翻在地。
水杯掉落在地的聲音,驚動了趙耀和題萍。
他們同時從夢中醒來,快速起身走到題安床前。
題萍一瞬間淚眼婆娑,「小安你終於醒了。姐姐快擔心死了。」
趙耀也激動萬分,口不擇言,「萍姐差點領上烈士家屬撫恤金。」
題安想說話,但嗓子像被刺了無數個洞,他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趙耀明白了。
他主動說起北上之後的事。
「我下火車后直奔相關部門。
確定安全后,我才打開手機給相關同志打了電話。
見面之後我把證據交給了相關同志,並告訴他們,你現在有危險。
他們很重視,立刻召開會議,研究了這一份舉報材料。
確定了作案方針。
我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你還是出事了,到處都找不到你的蹤影。
最後我們在精神病院外面的一個土坑裡找到了你。
還是奔奔聞到的。
再晚一會,你就真成烈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