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無眠之夜
侯卿一愣,於是抬起手,將她頭上的花朵默默的摘了下來。
對面的人見狀,哈哈哈大笑。
千烏頓時尷尬的手足無措,立馬跑到了房間裡面,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族人見狀徹底怒了,紛紛亮出武器出來,「你殺了驢,還帶了花,娶不娶可由不得你。」
侯卿撩了一下裙擺,「天命孤星,非人力可改。」
老者拿出笛子,放到嘴邊,一股詭異的音樂聲響起,對面的人紛紛面露驚恐之色,連花轎都不要了,四散逃開。
侯卿好奇盯著老者手中的笛子,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一旁的樹林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後一團黑色雲朵飄了過來,細細看去,哪裡是什麼雲朵,而是密密麻麻的蟲子。
侯卿沉聲道,「原來這就是苗疆蠱術。」
密密麻麻的蟲子將侯卿的身體包圍,他拿起別在腰間的紅傘,隨著紅傘的轉動,周圍的氣流開始發生變化,形成一股強大的暴風流,周圍的蟲子被這股氣流衝散開來,紛紛落在地上,動彈不得,看樣子已經死了。
老者瞪大雙眼,沒想到他精湛的蠱術居然被一個年輕人這麼輕易的給破了。
侯卿收起紅傘,「老人家,還有么?」
老者捏著笛子,「年輕人,不要太狂妄!」
隨即一股悠揚的笛聲響起,眾人紛紛疑問之色,這聲音似乎從來沒有聽過。
其中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反應過來之後,臉色大變,急忙喊道,「不可啊!」
聞聲,老者並沒有放下笛子,音樂聲還在不斷的響起。
眾人疑惑道,「苗大叔,你為何要阻止族長啊?」
老者嘆了口氣,「此笛御的可不是普通的蟲,而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人蜂!」
話落,眾人紛紛露出驚恐之色,殺人蜂性格暴躁,攻擊性極強,追擊距離可達幾千米。
看來眼前的男子必死無疑了。
天空處傳來嗡嗡的聲響,侯卿抬起下頜,只見頭頂處一片漆黑,朝著他瘋狂的襲來。
侯卿下意識的後退,但是那群殺人蜂卻緊追不捨,他前腳剛走,後腳蜜蜂就到。
侯卿拿出紅傘,默念泣血錄,紅色的氣息如同火焰一般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個保護圈。
殺人蜂不知死活的往上面撞,企圖破掉這一層阻礙。
老者見此嘴角勾起,眼神裡面帶著不屑,繼續吹著笛子,那群殺人蜂聽到音樂如同瘋了一般,猛烈的撞擊著,終於撞破了一個缺口。
侯卿抬起頭,絲毫沒有想到殺人蜂居然這麼厲害。
正當他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一抹鮮紅色的身影來到了他的面前,紅光炸現,嘭的一聲,不只是殺人蜂,連一旁的眾人都倒在了地上。
螢勾沉著一張臉,紅色的眼底裡面全是殺意,聲音如淬了毒一樣冰冷,「你們,竟敢傷害額弟,有額在,你們都得死!」
侯卿站在她的身後,瞳孔顫抖,「姐姐!」
螢勾想摸他的頭,但是身高不夠,於是拍了拍他的手,「有姐在,別怕!」
話落,螢勾上前一步,突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侯卿立馬俯身將其抱住,將其抗在肩膀上,在眾人的矚目中,快速的離開。
客棧里,螢勾躺在床上,侯卿知道她喜歡大軟床,特意吩咐了小二多放幾床被子在上面。
第二天清晨,阿姐睜開雙眼,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這床,真舒服啊。」
侯卿從凳子上起身,「你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姐立馬從床上彈起,琥珀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弟,額肚子好餓。」
侯卿走下樓,「小二,拿一頭豬。」
本人習慣性的說道,「好嘞,二樓雅間,豬一頭。」
「我日,這話喊出來怎麼不對勁?」
后廚,一個肥頭大耳的廚師拿著勺子大聲的喊道,「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二樓就住著兩位客人,一大一小,連二斤豬肉都吃不了,你給我說要做一頭?」
本人抬起頭,雙手抱在胸前,「我日,他就是這麼說的。」
廚師一把提起他的鞭子,本人整個人在空中撲騰,「我日,快放開本人。」
廚師一聲冷哼,「我去親自問問,若是你說錯了,老子就告訴掌柜的,把你給開了。」
話落,廚師便扔下本人,起身前往二樓。
大廳里,幾個人穿著普通的人問道,「小二,有沒有看到一大一小,長得俊俏之人。」
本人,「我日,這你可問對人了,樓上有二位客官,一大一小,好看的很。」
幾人繼續問道,「可是一男一女?」
本人點點頭,「那小女孩的身高,還不如本人高呢。」
話落,幾人對視一眼,目光不由的向上看去。
廚師罵罵咧咧的從樓上走了下來,「瘦的跟猴是的,見過豬嗎,知道豬多大嗎,就敢要一頭。」
侯卿推門而出,在走廊裡面喊道,「再來壺酒!」
收回目光時,正看到樓下幾個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侯卿立馬認出這是昨日的村民,於是便不動聲色的回到房間。
「阿姐,豬是吃不了了,我們快走。」
還不等阿姐回話,侯卿便拉著她破窗而出,阿姐嚇得大喊,「啊,摔碎娃了。」
她的聲音很大,還很有特色,頓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紛紛尋找聲音的來源。
幾個人衝到二樓時,發現人不在,而窗口開著,於是立馬便追了出去。
阿姐被拉侯卿拉著,雙腳幾乎沾不到地面,一臉的生無可戀。
侯卿沉聲道,「想不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才一天的功夫,就找到我了。」
阿姐疑惑道,「弟,這些人為什麼非得抓你?」
話落,侯卿立馬停了下來,阿姐由於慣性蹭的一下撞到他的腿上。
阿姐揉了揉頭,抱怨道,「哎呀,你怎麼又突然停下來了?」
突然感覺周圍的氣氛很冷,阿姐往四周看去,頓時嚇了一跳,「咋這麼多人。」
為首的男人說道,「現在你只有兩條路,一是和千烏成親,二是死!」
侯卿拿出紅傘,淡定的說道,「我選第三條。」
一個時辰后,花轎里,侯卿雙手雙腿被綁,嘴裡被塞了一塊布條。
侯卿絕望的閉著眼睛,這是他傳奇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刻。
阿姐坐在馬背上,用力的嘟著嘴吹著嗩吶,一聲過後,阿姐累的氣喘吁吁。
為首的男人調侃道,「咋的,這就沒勁了,昨天打人不是挺狠的嗎?」
苗疆背靠十二峒,什麼古怪的功法沒見過,昨日那一戰,族長當即認出阿姐乃是練功走火入魔所帶來的後遺症。
根據他的經驗,她這一戰十分消耗精力,怕是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用功了,所以族長才敢派人來追。
昨日一事,讓全族蒙羞,若是不把面子找回來,豈不是讓隔壁族落笑掉大牙。
族長掀起轎子,看到侯卿一臉的生無可戀,忍著怒意說道,「這一路,想清楚了沒有?」
侯卿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族長一聲冷哼,「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不怪老夫了。」
族長扯掉他嘴裡的布條,隨後默念咒語,一隻通體純白的蟲子從他腰間的葫蘆里爬出。
在侯卿的無比震驚中,爬到了他的口中,「這是什麼?」
族長,「月白蟲,可以讓蟲的主人隨意控制食蟲人的行為。」
話落,解開困著他的繩子。
侯卿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動不了了。
族長咧嘴一笑,「比如,我讓你坐著你絕對不會站著,我想讓你抬起右胳膊,你絕對不會抬起左胳膊。」
隨著他的話,侯卿不自主的按照他說的做。
苗疆婚禮繁文縟節太多了,從婚禮開始到結束,他就壓根沒閑著。
千烏蓋著紅色的蓋頭,坐在床上,侯卿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掀起她的蓋頭。
星月當空,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床前,這一夜,註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