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悠閑的冬日（16）

四腳朝天沒說兩句話，就又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給堵了回去。不光如此，還眼睜睜的讓大家給裹挾著就撒開腿趕路了。看著圍在身邊的狐朋狗友，一時間心裡想的竟然是野雞頭怎麼吃比較好。小是小了點兒，可也夠塞牙縫兒的了，尤其是他那愛泯兩口酒的老爹，估計會很開心吧！

太陽光漸漸變弱，夜色濃郁了起來。大家中午沒吃飯，又經過了一天的奔波和鬥嘴，這會兒精神狀態都比較差。所以都在閉嘴埋頭趕路。等到了四腳朝天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雖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仟仟尛哾

「快點兒的，大家趕緊帶著野雞進去把頭給剁了。」

「唉！今天還是回來的晚了，都沒有趕上和村裡人炫耀。富貴不返鄉如錦衣夜行，古人說的果然沒錯啊！咱們現在不就是錦衣夜行呢嘛！雖然野雞很好吃，但是這會兒怎麼就覺得心裡堵的慌啊！不舒服。」

「行了吧你，今天是咱們組團兒第一次打獵，雖然沒有炫耀成，但是收穫大啊！等明天，明天咱們上午早早的就出去，下午早點兒回來，爭取把今天失去的拿回來。」

鐺鐺鐺~~

眾人說話間，放在菜板上的野雞頭隨著菜刀的起落，紛紛留在了菜板上。有了大口袋在前面掌刀，其他人也懶得動手了，直接排著隊把野雞往菜板上一放，兩秒就解決了戰鬥。

俗話說寬以待人嚴以律己。所以大口袋剁野雞頭的時候沒有卡著下巴剁，而是讓出了小半截脖子，本來不大的野雞頭這麼一看，瞬間暴漲了一倍的量啊！把個四腳朝天看的樂呵呵的，總覺得今天收穫很大。幾個朋友沒白交。事事都想著他。

「哎呀！總算是弄完了。嘖嘖~~別看野雞腦袋不大，可是這個量上來了看著也不少啊！除了拾掇起來麻煩點兒，其他的都還好啊！」

「嘿嘿，那是那是，積少成多嘛！謝謝昂，我老子看到這些肯定高興。」

四腳朝天這會兒已經忘記了下午時候受到的委屈了，眼睛笑的只剩下一條縫兒了。

「嗨！二蛋，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啊！咱們可是發小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你得相信兄弟們啊！」

大口袋話音剛落，四腳朝天就皺起了眉頭，還做了個收腹提臀的動作。幾人一看這是又有情況了，紛紛提上自己的無頭野雞就要離開。

「別走啊！不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留下來和我一起面對挫折啊！」

「二蛋，我一天沒著家了，這會兒天都黑了，再不回去，我爹娘該出來找我了。」

「是啊二蛋，我媳婦兒一天沒看見我了。走的時候和她說的是去看望小平，這會兒要是還不回去，該張羅著人來找我了，現在不回去那可就麻煩了。」

「是啊二蛋，我們得回家了。畢竟還是沒結婚的小伙兒，家裡人得多擔心啊！尤其是小紅，咦~~~」

理由五花八門，但都很有道理。眾人一邊兒說，一邊兒往外面沖，四腳朝天忙著提臀收腹呢！哪裡能攔住四個人，左支右拙完全不頂用。不大一會兒，房間里就剩下一堆野雞頭和四腳朝天自己的收穫了。

想著還要把打平伙的野雞留出來，四腳朝天羞惱的罵了兩句，彎腰都不怎麼趕大動作，扭捏的比小媳婦兒進了婆家門還要小心。一邊兒提著野雞出門，一邊兒夾著襠，一邊兒晃悠著往外走。

來到南牆根兒下，把破瓮上面蓋著的東西撩起來，等把野雞藏好，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四腳朝天也沒有在屋裡點燈，在熟悉的環境下摸黑用一個盆把野雞頭和野雞裝了，摸黑鎖門就往家裡趕。

可蛔蟲這會兒正是活躍的最厲害的時候，所以走路的姿勢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本來以為都這個點兒了，沒有炫耀的機會了。但是在小巷裡穿行的時候，還真的碰到了幾個串門兒出來的大爺大叔。剛一碰面兒，就打了幾句招呼，等聞到血腥味之後，幾人才看向了四腳朝天端著的盆。

「喲，二蛋這是從哪裡搞的肉啊！這還是新鮮的吧！大老遠就聞到血腥味兒了。」

「嘿嘿，沒啥沒啥，就是幾隻野雞。今天我和成虎他們幾個朋友去溝裡面打的。分到我手裡也就這麼兩三隻。」

「可以啊！每人分個兩三隻回家？這一天的收穫不得十多隻啊！」

「還好，今天運氣好，加上餌料用的又比較合適，所以總共打了十三隻。除去大家分了的，還留下三隻等著閑下來打平伙呢！」

「嘖嘖嘖！二蛋真是個好後生啊！年級輕輕的一天就能有這麼多收穫。誰家的閨女嫁給了你，肯定天天不缺肉吃。」

「嘿嘿，叔兒您過獎了，我也就是交了幾個好朋友，今天又碰上了好運氣而已。別的真沒啥。」

「對了二蛋，你剛才說有好餌料，難道是自己琢磨出啥好東西來了？」

眼看這位大爺一臉探究，其他幾個同行的傢伙也兩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二蛋頓時有些後悔，人家不問則罷了，問了不說，那不是得罪人嘛！要是不告訴他們，不知道背後怎麼給他說小話呢！可要是說，這個蛔蟲的事兒也太羞恥了。這可真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多嘴真的沒好處啊！

「哈哈哈，也沒啥，就是~~嘶~~忍不住了，幾位大叔大爺，我先回家去了，忍不住了，今天在地里爬了一天，鬧肚子。」

說話的功夫，四腳朝天就覺得鑽心的痒痒把自己弄得忍不住了，趕緊說了兩句場面話，就擰麻花兒似的扭著腰走了。把想聽一些獨門兒訣竅的串門兒大爺弄得一頭霧水。

「嘖~~這小子也太摳了，問他是看得起他，竟然什麼都不說就跑了。真是個不值得結交的人。」

「哼！祖上傳下來的唄！他們家裡人都摳門兒。等明天把這個事兒給他傳出去，讓那些有意向和他結親的人家都掂量掂量。」

「唉！走吧走吧！今天的晚飯還沒著落呢！回去也不知道吃啥。」

「一說這個我就心煩，把早上吃剩的稀飯熱一熱對付一頓算了。想吃肉也得有野雞啊！」

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的能有幾個正經人，不是白天游吟走四方，夜晚熬油補褲襠的不顧家的男人，就是家裡冷冷清清，獨自一人過日子的老光棍。能說出好話來就有鬼了。

這邊兒，四腳朝天夾著襠終於扭到了院子里。本來打算直接奔廁所的，但是一想到今天大家商議好的決定，就多想了一下，見院子的角落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就把盆放到了附近，解開褲子就跑到了牆角。唉！！四腳朝天真是個捨己為人的好同志啊！

夜晚，回到家的幾人把收穫的東西往外一拿，紛紛收穫了家裡人的讚譽。尤其是林里，正趕上林副書記回來的檔口，就帶回來這麼多的收穫，東西怎麼樣不重要，關鍵是這份兒心思就值得稱讚。

「你們是怎麼打的啊？野雞現在都這麼泛濫了？雖然今年是個豐年，可是也不至於這麼多啊！」

林里對林副書記的問題自然不會隱瞞，只是說到四腳朝天提供蛔蟲的時候沒有過多的描述，但老奸巨猾的林副書記哪裡還能猜不透這裡面的事兒。含著煙屁股笑了笑不說話。等一支煙抽完，就下地在柜子裡面搗古了半天，從柜子裡面抽出了一個口袋。

「步槍打野雞的確有點兒不合適，要是今天你們再有一桿火槍，收穫不說能加倍，最起碼打平伙的時候能多吃兩隻野雞了。你來看看，這是前些年我找人做的。」

林副書記把口袋拿到了炕上，取掉口袋后從裡面抽出了一隻被破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長條物體。等把破布解開后，就露出了裡面閃閃反光的木質槍托。等把破布全取下來之後，火槍露出了全貌。

比起今天成虎他們帶出來的那一支，林副書記這支無論是從做工還是材料，都完爆了一條街。尤其是槍托上面，還勾勒著線條，拿到燈光下一看，竟然是一副雕工還成的革命畫作。

「怎麼樣？不錯吧！」

「唉！東西是不錯，可是您怎麼去年不往出拿啊！要是去年就交給我，我肯定能收穫更多。」

「切！說大話了不是。去年就你一個人進山，我也得放心的下。要不是今年多了幾個朋友和你一起去，我還不交給你i呢！這個可比步槍難用多了。尤其是裝葯的時候，少了打不遠，多了可能炸膛。來，過來，我教教你怎麼用。」

火槍在柜子裡面放的時間有些久了，林副書記接過來之後先是用通條好生把槍管兒和裡面的部件好生擦拭了一番，順便給林里講解了一下這裡面的原理和作用。等這些做完，才拿起一個用葫蘆做的容器往裡面灌火藥。但是到了這一步卻停了下來。

「唉！今天就算了吧！在家裡沒法教你啊！等明天你再出去的時候讓成虎他們教你吧！他們都會。」

「額~~那您給我把這些零散的東西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我還沒玩兒過這些東西呢！」

林副書記一想也對，就給林里介紹了一番。尤其是說到擊發裝置的時候，格外著重多說了一下。原來林副書記這支火槍的擊發裝置用的不是打火石那種老舊的東西，用的是類似砸炮槍那種重擊就能擊發的底火，只要把提前購置的東西裝到指定的位置，扣動扳機后迅速歸位的龍頭就可以瞬間擊發。為此，林副書記專門兒給林里演示了一下。只見底火剛剛裝到位置上，林副書記扣動扳機，龍頭迅速歸位，啪~~的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股林里覺得味道熟悉的青煙，一大捧刺目的火星閃過，這可比什麼打火石強多了啊！

「哎呀！這是在家裡呢！不是你們玩兒槍的地方。你們兩個想玩兒出去玩兒去，看看把家裡弄得烏煙瘴氣的像什麼樣子。」

額~~這就尷尬了，兩人一個願意學，一個願意教，可是把一旁正忙著做晚飯的丈母娘給忽略了。就在林副書記剛剛擊發的瞬間，林里的餘光可是看到丈母娘被嚇了一跳，勺子差點兒丟進鍋里去了。而且冬天的屋子裡面不怎麼通風，這會兒空氣裡面都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把飯香味都給遮蓋了。

「媽，我們不弄了，爸也是怕我不會用教我呢！怕明天用的時候出現危險了。」

「你們這些個男的，一個個的都閑的慌，做飯幫不上忙就算了，還凈添亂。晚飯還得一會兒才能好，正好林裡帶回來兩隻野雞，你去把它們收拾了吧！明天晚上給你們燉著吃。」

正拿著火槍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林副書記聽到媳婦兒的指揮，立馬把火槍收了起來，穿上鞋子就下了地。

林副書記動手了，林里自然也不能閑著。兩人一個主刀，一個在一邊兒幫著做人形支架，沒用多少功夫，就配合的默契了起來。

「今天的野雞怎麼沒有頭啊？是不是想著明天拿野雞頭出去做誘餌啊？可小心別把狼給引過來了。」

知道林副書記是在擔心他們的安全，林里也沒瞞著他，把今天的經過給說了一遍，至於發誓的事兒，早就甩到腦後去了。

「嘿！你們這些個小子辦法還真多，竟然知道用蛔蟲做誘餌。比起我們那時候可強多了。」

「嘿嘿，我們也就是碰上了。也是二蛋正好得病了。要不然我們可想不起來這種辦法。」

「嗯！也對，你們這完全就是沒本兒的買賣啊！多做幾次也好。不過蛔蟲這個東西不能大意了，家裡應該還有寶塔糖，晚飯過後給你找幾個出來提前吃了，別非得等到有癥狀了才吃。唉！也是咱們國家現在窮啊！要是家家戶戶都能吃上乾淨的水，也不至於有這種病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