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預備逃跑
九弱的到來並非湊巧。
昨晚,她在花浮山加班給仙子們留存生命樣本時,花浮山的仙子也是自覺地排了一隊,可是有一名女仙從大概距九弱十個人的位置對她前邊的仙子道:「幾位哥哥,能不能讓我先種,我一會兒趕著送第四批的花珠露水。」
那是一連四個男仙,榕樹仙胡楊仙橡樹仙和銀杏仙。九弱在花浮山加班本打算花浮山完事了就轉戰樹浮山,沒想到大家都知道九弱在這兒這個消息,著急的就主動來花浮山種苗了,就比如這四位。
四位樹仙便往後依次退,騰出位置,這女仙便站了進來。她的前邊正是杏花仙和梨花仙。
杏花仙道:「誒!荷花,好些天沒見你了,你***嘛呢?」
「唉!別提了,軍部醫署要我送花珠露水,以前都是一個月一缸,不知怎的,近三個月來,一天就要四缸!我現在不是在接露水,就是在送露水的路上。誒——,你們說部隊里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多露水?」
杏花道:「我哪裡知道!你送時沒問嗎?」
荷花道:「你不曉得,部隊里的人嘴都跟粘了封條一樣,問不出來的,沒問。」
二人無語,這時荷花身後的榕樹忽然接道:「呵!這還用問嗎?你那露水是清熱消炎擦傷口的,明擺著軍隊里是有人受傷,而且人數還挺多。」
「對啊!——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受傷?」問完,荷花恍然大悟般道:「我知道了,定是殺長毛巨蟲受傷的兵用!」
杏花反駁道:「不可能!殺蟲子都三個月了,那時傷的人現在應該早好了!」
這時杏花前的梨花身子彎向後方十分確定地道:「都是新傷!」
好幾個人一起驚道:「你知道?」
梨花有點驕傲地道「你們消息真是太不靈通!前幾天燈籠花他哥退役,好像胳膊砍傷了,燈籠花管血竭求葯好幾次,給她哥換藥止血呢!血竭和我說的。肯定是新傷。」
「沒錯!」橡樹接道:「最近奇技君部每天都進人,鼠木工說好像都是部隊提前退役安排進去的。手臂砍傷的,腿腳受傷的,反正他們都有傷,奇技君還甚是不滿,說把他那當成療養院不成。」
「呀!」榕樹道:「看來軍部里真的受傷的應該很多。那退役,只有受傷重到一定程度,才能退役離開軍營。不知道裡邊發生了——!」
這幾個人聊天明顯地偏出了站的排,幾個人還在猜想部隊里為什麼會這樣,後邊一聲高喊:「往前走了,別嘮了。」
原來只顧聊天,這一會兒,九弱已種完了好幾位仙子,再有一個人就到這幾個人中排在最前邊的梨花了。她還側著身臉向後,身前空出一截空段兒。
九弱坐在那兒,離得本來也不遠,把他們這所有對話都聽見去了。聯想起聽到的士兵的抱怨,九弱心道:「麒麟,你那是定得多重的訓練,無數人受傷,還有那麼多人寧可斷手斷腳也要離開軍營,你日日在軍營,你會不知?你既知又不改,看來你是個心狠冷酷、罔顧他人生死的主兒!」
心裡對麒麟的壞印象不覺又重了一重。
九弱猛地想到金朵:「啊呀!麒麟給金朵喂飯這幾天喂啥樣,會不會金朵不吃,麒麟生氣又對金朵動手吧!」想到這兒,心裡立刻倒騰起來。
次日中午時,在畯禾宮九弱跟等種苗的仙子們好言道:「各位仙子,我有事出去片刻,很快,很快就回。」說完就沒影了,她要趕在麒麟給金朵喂飯這時候去看看才放心。
萬沒想到,來到門口正見麒麟定住金朵,隨即就掐開嘴把飯強行喂進去。
現在,九弱坐在金朵身邊,心裡很是自責,她關切地問:「還難受嗎?」
金朵不說話。
九弱一抬手,空中飄落一張紙,落在桌上,上書:麒麟,金朵乾飯一碗,菜一碗,不得過量。還有她喜溫湯,一小盞。
「金朵,對不起,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做完了,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做完回來,你再堅持一下。」
九弱走了,她更加急地處理那些種植工作,覺,不睡了。整整三天沒合眼,花仙子和樹仙子都不明白,這分水使怎麼做事這麼拼,他們困得來的稀稀拉拉,九弱求著道:「快去問問你們區域,可還有沒種的,讓他們快快前來,快快前來,我給他們種,一會兒就種好。」
見了九弱的留條,麒麟喂完一碗飯,擰著眉頭,想了再想,還是把第二碗飯又托在手上。
「金朵,九弱可能總是喂你少,你看咱們昨天都吃兩碗,我們就算少,也不能少一半,而且你還有傷,所以我們還是再多吃些。你吐了三口,我已經少盛三匙了。」於是又開始要喂金朵。
金朵沒張嘴,麒麟又道:「你以前那回也吃兩碗,九弱她不知道你飯量,她猜的,你還能吃,我知道,來,張嘴。」
「金朵,那,今天咱們就吃到不吐,好不好?」
「來,張嘴。她不會天天來的,別看門口了,吃飯。」
金朵就見麒麟等了好一會兒后,認真地盯看著她,也不動,金朵心裡「咯噔」一聲,「那晚,他就是這樣盯著我,眼睛突然就紅了!然後……」金朵渾身一個栗抖,立刻張開嘴。
麒麟馬上高興地笑道:「金朵果然聽話!這多好!多吃飯,好得快!」
於是,拿起匙又喂起金朵飯來。
接下來的三日,麒麟繼續按他定的飯量喂,雖然少三匙,金朵依然還撐得胃疼。
第十一天中午,九弱快馬加鞭地完成所有工作,趕來喂金朵,可是到時,麒麟已經喂完
了。
一看桌上的碗:「你還在喂她兩碗飯?」
「哦!我少盛了三匙,她能吃兩碗,你看,都吃光了。」
那一刻,九弱真想打他一腮炮,可是她穩穩情緒道:「我已經完成工作了,以後還是我喂金朵吧。」
麒麟高興地道:「好!好!不過她正在恢復身體,你還是多喂她些,別再一碗粥了。」說完抓起來四大個豆饅頭,「那我現在就回軍營了。」麒麟抓著四個豆饅頭邊往嘴裡塞邊就走了。
金朵就覺胃裡這個脹,——到現在她還不能走,除了躺著就坐著。麒麟走了有一刻,金朵一張嘴,「哇!哇!」她又吐了。
九弱看著金朵難看的臉色,道:「這個麒麟!」趕緊扶著金朵,調出靈力,輕輕地揉金朵的胃口處。
收拾乾淨地面后,九弱也爬上金朵的床,和金朵一起躺著的。
「金朵,」九弱在床上湊到金朵耳邊道:「明天我們開始練走路好嗎?我知道你還不行,但是我們得練了,我打算你會走了,我就騙那幾個看你的兵,幫你逃走。」
金朵吃驚地看向九弱,關於幫她逃跑這件事,金朵始終都沒當九弱是真的要幫她。
就這樣,九弱從次日起,每天都攙著金朵在婚房地上練走路,從最初吃不住勁走不好,漸漸能乍吧乍吧走。
九弱總是估摸麒麟快回來時,就提前扶金朵坐下,她道:「咱們裝著點,不能讓麒麟知道你能走了。也不能讓兵士知道你恢復的真實程度。」
金朵越來越覺得九弱是真的要幫她走,她很想說句感謝的話,可是心裡又道:「待我成功逃脫時再感謝她吧。」
九弱給金朵喂飯,都是金朵不再張嘴就停。實際上,金朵已經自己能吃飯了,但是她依然不動手,等著九弱喂。
金朵在九弱的照顧下,胃口舒服多了,力氣恢復得好,走路也越來越成步子樣。
學室內,老元帥對麒麟黛須火梟道:「昨日,你們的作戰計劃都交上來了,很好!接下來,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和你們選定的作戰軍隊深入接觸,讓你們的兵,凝聚力作戰力默契度,都儘快地進入到即將的此次軍演狀態中!」
和麒麟一起訓練的兵士發現,「誒?新帥和我們一起吃中飯晚飯了!」
九弱觀察著麒麟的作息和兵士的活動習慣。「看來他應該很忙,我回來后,中飯晚飯他都沒回來吃。」可也就一星期,麒麟又回來吃完晚飯了,而且吃完飯後,他不再回軍營了。
麒麟已經把他的作戰計劃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就是熟練,光白天的時間就能夠。
「還好,他中午不回來,幫金朵逃走的時間就選上午吧!」九弱心想。
在九弱的強力幫助下,金朵走到浮山平台是可以做到的,這時離九弱回來大約二十天,按正常的恢復推算,麒麟和守兵完全沒想到金朵現在已經恢復成能走這般程度。
這日上午,九弱進婚房門來,嚴肅地道:「我們不等了,就今天!」
金朵瞪大吃驚的眼睛看著九弱。九弱一旋身,變成和金朵一模一樣。
九弱道:「一會兒我先用冰絡凍住他們,只能控制住他們很短的時間,你先躲在中堂門裡,然後走出大廳,然後——」九弱說著拿出一個芭蕉扇,「這是我跟漢鍾離借的,出了大廳,你往空中一拋,它就會載著你飛走。你拿好。」
金朵定定地看著九弱,「啊呀,你別看我,我得控制他們,還得裝作你拖延他們一下,來,我們快走,趁麒麟不在。」說著拉起金朵的手一起往婚房外走。
二人來到中堂和大廳相接的門裡,躲在門垛中堂內一側。
九弱把冰絡輕輕放在地上,然後一調靈力,對著冰絡盤一指,那盤上的指針「蕪」旋到深度凝凍。就見一絲不易察覺的白煙「倏」地像藤蔓般向前飛竄。
那「白藤蔓」到達四個兵正在做葯的大桌下,「悠乎乎」穩了穩,猛地「咔咔咔咔咔咔咔」
一陣冰碴碰撞生長擴張,萬千冰晶鱗櫛相疊……
四個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層層疊疊的冰晶包在了裡邊,大廳當中就彷彿憑空長出個巨大的冰晶石榴!
「快!」九弱邊對著冰絡繼續施法,邊對一旁的金朵道。
金朵慌忙忙一步一步一乍吧一下吧向前走去。
來到大廳門口,金朵一拋芭蕉扇,那扇入空立刻一卷,把金朵舀到其上,一晃之後,便托著金朵「蕪」地衝進來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