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妖界零事

(四九)妖界零事

尚烈和夕弦要離開妖界了。無數的妖都聚在通往幻廊的路兩邊前來歡送,很多很多。封王那日泡池的妖們更是悉數到齊,擠在前排,呼喊著「王者!王者!」

尚烈和白冠道別:「這次來妖界,多蒙你照顧。」

白冠道:「王不必客氣,待我來日突破幻境,必到凡界找王,到時常伴王側。」

尚烈笑道:「好啊。」

這時,青腰走過來,對尚烈道:「王,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

尚烈回道:「知道,不忘。」

一旁的夕弦心中疑惑:尚烈答應她什麼了?上次見青腰是封泡池王者回來的路上,她還要抓尚烈呢,怎麼今天她稱尚烈王,還態度這麼好?!好像還可憐巴巴的。尚烈是在何時對她說過做過什麼嗎?

當然夕弦不可能當這麼多妖面問尚烈。

真的要走了。大麗花妖道:「王,你什麼時候再來妖界?」

「是啊,什麼時候?」大家也嘴八舌的問。

「王,我們以後要到了凡界怎找你?」

「王,你下次來給們帶點外面的食物吧。」

「你在說什麼!把王當成搬運工了!」一個妖對前一個說話的妖訓斥道。

「王,你把我藏衣服裡帶出行嗎?」

大家一片呼聲:「不行!」

一個大鼻子還甩了那個小圓腦袋一下,「竟想找捷徑,不合格出去誰也誘惑不到不是給我們妖丟臉!」是胖叔的聲音。

尚烈看清了,原來胖叔是大象妖。

尚烈和夕弦對大家揮手:「走了。」

「王再來啊!」此起彼伏的道別聲。

蘆雞妖親自陪尚烈和夕弦一道,將他倆送出幻廊。

尚烈和夕弦飛在空中,靜靜的誰也不說話。

尚烈開口問:「在想什麼?」

夕弦在想昨天晚上在師傅的藤屋,尚烈那時已經在睡夢中了。因為是最後一天修鍊后又輸完靈力,明天就要離開了,所以尚烈睡的早些。

蘆雞妖道:「弦兒,過來。」

夕弦坐到師傅跟前。

蘆雞妖拿出一片大葉子道:「師傅給烈兒輸了四萬的靈力,現在師傅也給弦兒四萬年,沒偏沒向。」

夕弦一聽,一下站起來,「師傅,我不要!」

「師傅說給就給,來,上來坐好」,說著舉起大葉子。

夕弦一下跪下,「師傅,我真不要。我也不幹啥,用不著那麼多靈力。」

「那師傅也要給,難道還要師傅求你不成?!」

夕弦激動的懇求道:「師傅!您留著吧!」說完一俯身,頭磕在地上,一動不動。

蘆雞妖一見夕弦這樣,嘆氣道:「唉,師傅給你靈力還給你帶來了不自在。——你先起來!」

夕弦抬起身抬頭看著蘆雞妖,「你先起來!」蘆雞妖又道。

夕弦站起來。蘆雞妖道:「這樣吧,師傅把這靈力存到你的滴血墜里,你今時今日用不上,也許來日會需要。待將來你需要靈力傍身時你自己取出來輸進去。這樣總行了吧?!」

「師傅,那您給了尚烈和弦兒這麼多,您還剩多少?」

「師傅你就不必操心了,我在這妖界一呆,天天就撥撥琴,著實用不到什麼靈力。」

蘆雞妖說罷舉起大葉子,施法將它懸在夕弦前方,一大束大禍口大的淺橙色靈力束沖向大葉子,在大葉子后變成中鍋口大的綠色靈力束,擰聚成一股指粗小束,注進了夕弦項間的滴血墜中。

注完靈力后,師徒二人又閑坐著。

「弦兒,師傅想過,為何箜篌不能普及,就是因為箜篌有六十四弦,而且是雙排,故此彈起來難。師傅多年前就囑託凡界濟東的陸姓琴匠世家,要他們改良箜篌。師傅每一百年就會去一趟。」

「師傅,那以後弦兒去吧。」

「弦兒真是懂事。師傅為了給他們提供木材原料,幾千年前就在神農山種了各種不同的樹,你每次去給他們帶三種不同樹質以提供使用。你要提醒他們——」蘆雞妖卡殼了。

「提醒什麼?師傅?」

「我想想,年紀大了,——哦,我們箜篌目前的音色和豎琴和蕭有些音十分雷同,讓他們做琴時,仔細聽聽木頭音箱產生的共鳴還有琴弦產生的和旋泛音,琴弦也可以試著換。總之,要做出來的箜篌一定要音色上勝過豎琴!再加上結構變化使得演奏簡化,那麼我想,箜篌改造成功之日後,一定可以奏響天下!」

夕弦笑了,「師傅想的遠,一定會有那天的。」

是的,很久之後,那一天的確到來了,在大唐時,雙四十八弦箜篌是非常普及的樂器,因其音色清悅,悠遠,飛揚,動人,為無數樂人鍾愛。

夕弦被尚烈一問,從回想中抽回神來,想了下答:「我在想我們進妖界幻廊時,我在幻境看到的事。」

「對啊,我還想問你你看到了什麼,還有我是怎麼出來的?一直沒逮到空兒問。你看到什麼?」

夕弦一進幻境,就見一對大紅的新人拜堂。那新郎不是別人,正是尚烈。而那紅色頭紗下的新娘正是自己。

夕弦不知為何見此情景,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喜悅。可是她猛然醒過神來,那新娘不是自己,是別人。

夕弦叫道:「太子,那不是我!和你相處相戀相愛的人是我!」

尚烈猛回頭,但見說話的是一位一身白衣的夕弦。

尚烈道:「不可能,我喜歡穿紅衣的夕弦,她才是我喜歡的人。」說著一指新娘。那新娘不知何時掀起頭紗,歪頭信心滿滿的看著白衣的夕弦。

「她偷走了我的紅衣!」白衣夕弦道。

「穿紅衣的才是我的夕弦,請你不要胡鬧了,速速離開。」

這時就聽一個聲音道:「弦兒,練琴。」

白衣夕弦神智一清,「刷」的滾落在幻境外,一仰臉,夕弦看到,自己的師傅蘆雞妖正站在面前。

原來夕弦項間有一個滴血墜,那是蘆雞妖在裡邊封了一滴自己的血做給夕弦的。只要夕弦有性命危險,喊一句「師傅救我」,無論是哪裡,蘆雞妖都會立刻出現相救。

夕弦就是在拉著尚烈的袖子被吸進幻境的瞬間,喊的「師傅救我」喚來的蘆雞妖。

「不是告訴過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蘆雞妖對夕弦道。

夕弦在地上爬起來,「師傅我是帶了個人來,他——」,說著看向剛出來的幻境。

蘆雞妖明白了,裡邊還一個人呢!

「既是你帶來的人,想必是你熟識的,你把他喚出來。」

夕弦站在面前這個幻境外,想「我這和他才見兩面,我哪知道什麼對他重要能喚醒他啊?!」

夕弦張嘴叫道:「紅衣!」幻境沒動靜。

夕弦又叫道:「斗笠!」還是沒動靜。

夕弦又叫道:「菊花!」還是沒反應。

夕弦心想聽說他喜歡鑽石,可是那是從初一那得到的消息,萬一我把他喚出來,他問我怎麼知道他喜歡鑽石我可怎麼解釋,不行,不能喚鑽石。

夕弦猛想到,尚烈和自己來妖界是打聽在哪聽過那曲子的,那曲子那麼久遠他都想得起來,看來這曲子給他的印象應該很深,而且他看得很重要。

於是夕弦對蘆雞妖道:「師傅,弦兒想借您箜篌一用。」

蘆雞妖往空中一伸手,不大會兒,一架箜篌飛空而來,夕弦就跪坐在地上,彈起來那曲子。

尚烈正在幻境中踢蹴鞠跑的精疲力竭,突

聽耳邊「呤噌呤里隆——,隆依咚嚀隆——隆依嗡嗚哩嗡,增增曾里嗡——」,他愣在原地:這不是那曲子?剛想完,尚烈「啪」的從幻境里摔出在地上。

蘆雞妖一揮手收了箜篌轉身便走。

夕弦看著飛在身旁的尚烈道:「我看到一對新人拜堂,結果來了個白衣女子對新郎說他取錯了人。新娘撩起頭紗,倆人長的一樣。新郎說穿紅衣的是他愛的人,來者穿白衣,不可能是他愛的人,要她走。白衣女子說是她偷了她的紅衣。」

尚烈等了會兒,見夕弦不說話問:「然後呢?」

「沒然後,然後師傅就把我喚醒出幻境了。——如果你是新郎,你怎麼做?」

「我?」尚烈眼睛左右一動笑道:「我都娶了!」

「你嚴肅點,我說真的,真的是誰不重要穿什麼衣服重要嗎?」

尚烈又想了想,「我肯定是想娶真正喜歡的人,不要騙我的,我想我會把倆人都留下調查,如果我發現是哪個騙我我宰了她!」

夕弦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她沒想到尚烈恨性這麼大。有些不忍的道:「那個騙你的和你愛的長的一樣你也下的了手?」

「那你說怎麼辦?留下以後再假扮再騙他怎麼辦,殺了乾淨,我是不會給敵人留機會的!」

夕弦無語,尚烈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夕弦猶疑的問:「如果他喜歡的姑娘不穿紅衣他還會喜歡她嗎?」

尚烈看著夕弦,眼光下移,落在夕弦的紅衣上道:「你是因為自己穿紅衣才問的這問題嗎?」

夕弦心裡一哆嗦:他怎麼這麼精!

尚烈顯然不知夕弦心中所想,自顧接著道:「如果因為沒穿喜歡顏色的衣服就不喜歡那還叫喜歡嗎?要是我,我喜歡的人她就算穿一身蒼耳子我也喜歡!」

夕弦聽言,似乎明白就算不穿紅衣尚烈若喜歡也還會喜歡,心中頓時很是歡喜。但她不知蒼耳子是什麼,就問:「蒼耳子是什麼?」

「就是刺刺球。」

夕弦愣了下,一擠鼻子嬌怒道:「討厭,我才不穿刺刺球!」說完,兩個數時間后,兩人同時大瞪眼睛吃驚的看向對方。

夕弦心道:「他聽明白沒?!沒有吧!」

尚烈則問道:「新娘和新郎是誰?」

夕弦一扭頭,眼睛看向別處,尚烈見她淡藍的面色因為血色上涌「刷」的變成淡紫色。尚烈也不收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笑的肩頭抖動,頭微仰著,都要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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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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