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一個潑辣和美貌同樣出名的女子

老實說，在我們那個地方，搞破鞋這事兒算不上罕見。

只要願意打聽，會有很多突破你下限的新聞。而且這邊亂搞的人……怎麼說呢，下流的很純粹？甚至不在乎美醜，村子里著名的那個亂搞婦人跟漂亮不沾邊，涉事男人也大多猥瑣醜陋。

每當聽到這種事，姐姐總會啐一口，然後拉著我離開，似乎聽了就會污了耳朵。

但我還是會聽到，而且聯想起那些新聞中的人物，總會想起一群髒兮兮的動物，丑，臟，甚至老邁，就在大街上做那種事，然後看到的人會戲謔的朝它們扔石頭，大聲說笑。

我甚至有試著把那副怪誕的畫面畫出來，只是畫技太差，別人都看不懂。

我們那個見多識廣的鄉村醫生，恐怕是最了解下限為何物的人。那個著名婦人的男人常年在外，她亂搞到染了病，然後通過浴具傳染給了只有七歲的女兒。小女孩病到必須去看病時，她母親還遮遮掩掩只說是腸胃病。醫生沒說什麼，只是盡心給女孩看病，給她單獨買了套毛巾澡盆之類，可醫生的妻子還是把這些都傳了出去。

最後的結果就是，拖了五六年後，婦人的男人發現全村都知道了這回事，才和婦人離了婚，把女兒扔給奶奶后就又出去打工了。

那個小女孩則一直很瘦弱，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她的奶奶又聾又瞎，平常不知道是誰在照顧誰，她小學都沒上完就回家了。她和我算是同齡人，但我和姐姐都長成大姑娘了，她還是十一二歲時的模樣，大家也對她指指點點，知道她可憐，可是，沒有人願意和她沾染上關係，沒有像樣的青年肯娶她。大二那年我和姐姐回奶奶家過年，聽說那個女孩已經不在村子里了，她嫁給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續弦，那個男人和他爸差不多年紀。

我姐曾經形容過家鄉的某些人，就是在無知無聊又無恥中度過一生，而無知無聊和無恥也是需要犧牲品的，那個女孩就是一個犧牲品。

在我看來，最魔幻的時期是大家都知道那個婦人的事，婦人的男人也知道，但她依舊可以在村子里高聲說話大膽說笑，甚至對別人家指指點點，直到婦人的男人發現大家原來都知道了，都在叫他王八，才離了婚。

我記得姐姐剛考上市重點高中時，母親的態度是很曖昧的，總是糾結幾個人在家裡說話，話里話外是女孩子不用上太久的學，那些人也紛紛應和。那些人的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婦人。她直接去跟姐姐說，不要上學了，要為家裡著想，做人不能太自私。

然而姐姐是氣性大骨頭硬的人，她直接開懟，甚至開罵。大人們一般都會用戲謔對付小孩的暴怒，可我姐句句都是那麼尖銳，讓她們臉上的笑也難以維持，最後跳了腳。比方說我姐當時叫那幾個人是「破鞋聯盟。」，說她們行徑如豬狗，不配來指點自己。

這就是我姐，一個潑辣和美貌同樣出名的女子。

現在想來，我姐這樣叫，可能不是只為出氣，不是只罵一個人。當時幾個婦人臉色全變了，我姐就抓住那個著名的拚命罵，追到街上罵。也就是那次聲勢浩大的罵戰後，大家由私底下說變成了拿到面上宣揚，幾個聯盟成員為了標榜自己不是那種人，宣揚的最賣力，那婦人的丈夫驚覺原來大家都知道了，不讓女兒張嘴也沒用了，才離了婚。jj.br>

現在想想，母親當時的臉色好像也變了，她和那個婦人的形象開始重疊，她們確實有些地方很像。

「這是大姐說的。」堂弟突然又說了一句。

我這才從回憶里出來，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

堂弟很尷尬，可還是說下去，「就是昨天吵架的時候，三叔他們一直罵大姐，編排她，大姐也罵他們，但大姐說的都是實話。她甚至指名道姓三嬸兒外面的人，細節都說的很清楚，說那是她十三歲時候的事兒，有一次三叔出去躲債，三嬸兒就和一個有婦之夫搞上了，所以，大姐從那以後就不在家裡洗澡，也不讓二姐你在家裡洗。」

我空瞪著眼睛，感覺我不是遲鈍，我就是一個傻子。

「然後三叔就要打死三嬸兒，又懷疑鳴天哥不是自己的孩子，說要去做親子鑒定。因為生鳴天哥之前，他也出去躲過債，而且，鳴天哥長得也不像他……」

我抬起一隻手，真的不想聽了。

堂弟不再說了，擔心的看著我，我深吸了口氣，大步朝小區里。

諷刺的是，弟弟的婚禮擺的是最高規格的三天宴席，也就是說家裡鬧成這樣，但小區裡面的飯店還在繼續喜宴。我走過去時，一些吃喜酒的熟人看到了我，一個大媽專門跑過來看我。

「呦，小窕回來啦，你說你氣性多大，昨天把你爸媽氣的，回來就好啊，一家人記什麼仇啊。」

我看了她一眼，沒解釋，徑直往裡走。

路上又有幾個人走過來，依稀是以前的鄰居，從我家的方向過來。

「小窕回來啦，這次可別再吵了，我們剛把你爸媽攔開，你說你，一回來就吵架。」

「你這孩子從小脾氣就大……」

「小窕你沒事吧，昨天有人說你送醫院了，沒事就好……」

我有點受不了了，開口說：「我是尤冰。」

其中一個鄰居仔細看我，隨後恍然大悟，「哎呦！你們姐妹倆越來越像了，看穿著打扮以為你姐呢，你現在怎麼也喜歡綳著臉啊？」

我沒理她，繼續向前走，還聽見他們在背後說。

「那是小冰嗎？」

「是，姐妹倆現在這麼像了，小時候覺著不像啊。」

我也很無語，我和我姐差別還是很大的，我姐身形勻稱，五官整體性也很好，杏仁眼懸膽鼻，很有韻味的長相，一行一動身體曲線都富有某種韻律。我就有點鬧著玩了，從小瘦的臉上只剩下一雙眼睛，個子倒是比我姐還高，但是瘦的跟搓衣板一樣，我就是光長體重不長肉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