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姐，我想救人

【小妹妹有啥事可以說，大家可以幫你，一定不要報復社會啊，你以後有大好人生呢。】

像是這種發言也挺多的，大家覺得葉歡可能是遭遇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要報復社會才有這種危險發言。

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大哥，在後台私信葉歡。

發了一段很長的小作文。

【小妹妹，看你年紀不是很大，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千萬不要做傻事，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說，我願意幫助你，如果你需要錢的話，可以給我一個收款碼，所有的壞事都會過去的，你要加油。】

葉歡深吸一口氣，壓下鼻尖的酸意，上輩子因為自己的一時善心，導致弟弟死亡，和後來她拒絕幫助任何一個人，到最後又後悔，回來后那種糾結交織的心情，不停的在胸腔里碰撞。

情緒上的難受，直接就反映到了身體上，葉歡彎腰對著垃圾桶，突然就嘔了出來。

「嘔……」

她自從回來之後，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無比的差勁，三天了也緩不過神。

「姐姐？」

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隨後房間的大燈啪的一聲被打開，刺眼的光芒讓葉歡微微眯了眯眼睛，隨後因為嘔吐泛起的生理性淚水，跟著劃出眼眶。

葉覃看不見，但是聽覺和嗅覺異常的靈敏，嘔吐物的酸臭味，耳邊傳來的嘔吐的聲音。

葉覃即便是看不到，腦海里也瞬間描繪出了葉歡狼狽的模樣，他趕緊走上前去給葉歡倒水，然後熟練的拿紙。

「姐姐，你沒事吧？」

「怎麼吐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們去醫院看醫生好不好？」葉覃嚇的小臉慘白，沒什麼光彩的眼眶裡也蓄上了水霧。

葉歡喘息了一下，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自然吐出來的也都是酸水比較多。

漱了口，葉歡靠在床頭，看著葉覃黯淡眼睛里的惶恐，目光又落在葉覃白皙的臉蛋上，葉覃小小年紀就無比的懂事，乖巧，因為眼睛不方便去上學，就一直在家聽視頻，看盲人書籍，自學。

兩個人打小相依為命，感情很深，所以在葉覃因為她的一時善心被人害死之後，她怎麼也不願意再救人，更是直接縮在空間里不願意再出來。

厭惡這世間的一切。

看著一個個同胞掙扎著喊著救命，她也視而不見。

葉覃的死，是她心裡過不去的一道傷，她很怕，葉覃會責怪自己這個姐姐，要救他的仇人。

葉歡把葉覃抱到床上，抱著他的小身子，汲取力量。

葉覃從小和葉歡一起長大，姐姐之前都挺開心的，因為即將去清大讀書，她前幾天還在跟自己說，已經和清大談好了，他們願意讓姐姐帶自己去，還分單獨的宿舍，還有補助生活費。

但是三天前，姐姐的精神大變。

這幾天更是消沉的一日不如一日，飯也不吃，吃了就吐，葉覃摸著姐姐的手腕，覺得姐姐三天就瘦了一大截，她整個人彷彿是經歷了巨大的痛苦，依舊無法緩過來。

葉覃摸索著抬手摸著葉歡的頭髮。

「姐姐。」

「嗯？」葉歡心裡思緒交織，如同烈火焚心。

有多少話想對葉覃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姐姐，你是有什麼事嗎？」

「可不可以跟小覃說？」

「小覃做不了什麼，但是姐姐說出來可以好很多。」

「是清大那邊，不要小覃一起過去嗎？」

「其實小覃在這也很好，我會乖乖在這吃飯，學習，等姐姐回來看我。」

「還有張老師，王老師，校長他們都對我很好，姐姐可以放心的。」

葉覃的乖巧更是讓葉歡的心如同是被針一下一下的扎。

葉歡在葉覃的脖頸處深呼吸良久，她沙啞著聲音問：「小覃，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來了，你有能力救所有人，你會救嗎？」

葉覃回答的毫不猶豫：「會啊。」

「可是，如果，他們有壞人殺了姐姐呢？」

葉覃稚嫩的聲音回答的依舊很毫不猶豫：「那我就把壞蛋打死。」

「可是我還是想救人。」

「想救教過你的老師，來看過我的同學，給我帶過好吃的糖果的哥哥姐姐，院長媽媽……」

「還有上次我出去，抱我過馬路的奶奶。」

「這樣……姐姐，你會生氣嗎？」

葉歡的眼淚直接滴落到葉覃的脖頸。

她的弟弟，這麼善良，這麼好，這麼乖巧的弟弟。

「姐姐？你哭了?」

「姐姐，如果不願意，我誰都可以不救，你不哭了好不好？」葉覃手忙腳亂的想要給葉歡擦眼淚。

沒想到葉歡只是哭了一會，從重生以來，橫亘在自己心頭的那塊大石頭豁然消失。

是，壞人應該得到懲罰。

可是所有對她好的人呢？

葉歡擦乾眼淚，突然覺得從回來開始就有的噁心感，竟然消失了。

心裡也平靜了許多，許多。

「小覃，姐姐突然有點餓了，想吃飯，我去煮碗面，你吃嗎？」

葉覃眼神虛虛的看著葉歡，隨後臉上拉開笑容，脆生生的應：「吃！」

「我要跟姐姐一起吃。」

葉歡去洗了臉，看著鏡子里自己有些蒼白，但是朝氣蓬勃的臉。

18歲和空間哪個不是未來呢？

三個月呢。

她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不能一直糾結過去了，她一定要保護好大家。

但是上輩子害死弟弟的兩個人，她也絕對不會放過的，她可以救全世界，絕不會救這兩個人。

鏡子里的女孩，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葉歡本身就極其聰明，從小有規劃，她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上輩子到底是年齡太小了，這次不一樣了。

經過數十年的沉澱，她一定會好好規劃自己，規劃所有同胞們接下來的路。

接下來，葉歡沒有再哭了，也沒有再頹喪，她下了兩碗面給自己和葉覃，兩個人吃的很香，臉上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回到房間去再睡一會，再起來，蒼白的臉，顯得沒有那麼蒼白了。

很快門鈴響了，葉歡去打開門，門口是兩個穿著制服的叔叔。

「你好。」

「請問，這是葉歡家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