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雲之宴一唱一和虐姨娘

第4章 與雲之宴一唱一和虐姨娘

「知道血燕貴重,奴婢就守在膳房,等著一燉好,就給老夫人送來,如此才不辜負我們夫人的孝心,可誰知……」

青鳶跪下來,像是忍受著極大的委屈,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帶著哭腔說道:「是奴婢沒用,燉好的血燕剛要給老夫人送來,就被雲香閣的沅柳姐姐搶去了,說二小姐體弱,什麼好的東西都該緊著二小姐才是,」

「胡說八道!」安姨娘怒火中燒,豁然起身,她緊緊盯著堂前的青鳶,感受著堂上來自老夫人凌厲的目光,心中打了個激靈,趕忙訕笑道,「妾身是說沅柳,若真有此事,那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妾身必不能留她,可她向來守規矩,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青鳶嚇了一跳,像是害怕極了,往旁邊縮了縮身子,記著自家小姐的囑託,鼓足勇氣飛快道:「奴婢說了是夫人給老夫人的補藥,沒想到沅柳姐姐只聽了前半句就將血燕搶、拿走了,是奴婢沒用,望老夫人責罰!」

自家小姐交代的話說完,青鳶如釋重負,膽戰心驚的跪伏下身子,心中忐忑不安。

「哼!」

李氏冷冷的撇了安姨娘一眼,看向堂前瑟瑟發抖的青鳶,「不是你的錯,是有人心大了,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裡,來人,去把那個丫鬟叫過來!」

李氏身邊的嬤嬤領命而去,宋知綰靠在李氏懷中,伸出小手給老太太順氣,乖巧道:「祖母您別生氣,別為了不值當的人氣壞了身子。」

「就屬我們綰綰最貼心。」李氏面色好了一點,對著一旁的方慧君誇讚道,「你生了一個好女兒。」

安姨娘咬緊了牙關,推了推一旁的女兒,笑道,「月兒是個孝順的,今兒一早就催著妾身來給您請安呢。」

宋織月笑容甜美,正要上前一步,就聽見李氏冷聲道:「身子弱就該在屋子裡好好歇著,別在路上吹了風受了涼,怕是這一府的好東西都供不起了。」

宋織月面色一僵,到底是個六歲的孩子,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安姨娘把女兒拉進懷裡,暗中思量對策。老太太這番話,顯然是把先前青鳶告狀的那番話聽進心裡去了,記恨她呢,沒想到那個剛回來的小賤胚子,一點都不像她那個麵糰一樣的廢物娘親,小小年紀,頗有手段。

她裝作不經意的看過去一眼,不出意料的,看見依偎在老太太懷中的那個女孩朝她揚起純真的笑臉,可眸子里的嘲諷意味再明顯不過,她頓時心中一凜,是她小瞧宋知綰了。

不一會兒,嬤嬤就端著一盅補藥回來了,後頭跟著的就是先前在青鳶面前囂張跋扈,此時低眉順眼的沅柳。

「老夫人恕罪,是沅柳太心急二小姐的身子,一時將夫人給老夫人燉的血燕與給二小姐的燕窩認錯了,這才與青鳶姐姐起了爭執,沅柳自知犯下大錯,懇請老夫人責罰。」

安姨娘緊繃著的身子一下子就放鬆了,她正要說話,就見堂上帶沅柳回來的那個嬤嬤在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話,李氏的面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今日膳房裡,除了那一盅血燕,並沒燉其他的燕窩,你在撒謊。」

李氏看向沅柳的目光里沒有一絲溫度,宋知綰適時開口,小臉上滿是疑惑,「而且,就算是真的錯認了,血燕和普通的燕窩一看就知道不同,這位姐姐侍候在安姨娘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嗎?」

雲之宴眸光一動,認真說道:「那便是故意為之。」

對上高堂之上老太太冰冷的目光,沅柳冷汗直流,求救的目光才剛轉向安姨娘,就被她一個眼神瞪了回來,沅柳頓時心涼了半截,再無先前的囂張氣焰,「是奴婢貪嘴,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借著二小姐的名頭,都是奴婢的錯……」

「這是怎麼了?」

宋祁正從外頭進來,給李氏請了安,見母親面色不快,又見愛妾神色為難,於是開口問道。

「都是這賤婢貪嘴,打著我們月兒的名頭,搶了夫人給老夫人燉的補藥,也是妾身疏忽,竟養了這麼一個膽大包天的人在身邊,請老爺老夫人放心,妾身一定好好懲罰這個賤婢。」

安姨娘搶先開口,十分自責地說道,宋祁正聽完,雖然看向沅柳的目光多了怒意,但見著安姨娘這般,心疼道:「下人犯了錯,好好管教就是了,哪裡與你相干了?」

說著,他對著李氏道:「娘身子不好,怎麼不與兒子說?兒子請大夫給您瞧瞧?」

李氏瞪他:「那血燕,是你媳婦孝敬老婆子的,卻被一個姨娘房裡的下人搶了去!堂堂縣令府衙,這般沒規矩,若是傳出去,人家還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們呢!」

宋祁正聞言,看了一旁的正妻一眼,又上前來安撫李氏,「娘都說是下人了,如雲御下不嚴,兒子罰她給娘抄佛經賠罪可好?」

安姨娘忙道:「應該的,為老夫人祈福,本就是妾身應該做的的。」

李氏並不接話,指著一旁的青鳶,「你來說,告訴你們老爺,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廂青鳶上前一步,將方才的事又細細講了一遍,宋祁正的面色一下子沉下來,看向安姨娘的目光也多了一分怨怪。

宋知綰冷眼瞧著,先前安姨娘三言兩語就將責任推了個乾淨,他爹也不問問其他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當真如安姨娘口中所說,輕飄飄就揭過去了,可要真讓他爹知道沅柳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知道有人這般怠慢祖母,他一定會生氣,而對於避重就輕的安姨娘,心裡到底是有幾分不快的。

這邊方慧君突然咳嗽了幾聲,宋知綰來到母親身邊,心疼的牽住了她的手,李氏看了看面色仍舊有些蒼白的大兒媳,問道:「早些來信說不過是風寒,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好轉?」

宋知綰垂下眼帘,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祖母,日後我娘親的葯,能不能在祖母房裡的小廚房熬啊?」

嬌嬌軟軟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她委屈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仍然堅強的不讓眼淚落下來,「在大膳房的燕窩,大多是給安姨娘房裡的月兒妹妹熬得,妹妹自小體弱多病,多吃些補藥當然是好的,可是我娘親的病這麼多天都不好,」

七歲的小姑娘滿臉都是對母親的擔憂,她看向一旁面色難堪的安姨娘,懇求道:「安姨娘,若是我娘親份例里的補品,被沅柳姐姐拿去給妹妹補身子也就罷了,可有些是舅舅家送來的專門給娘親補身子的,舅舅家的一片心意,能不能不送去雲香閣呀?」

屋子裡一片死寂,李氏已然是面色鐵青,用力拍了拍桌子,「這就是你的好姨娘!區區妾室,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也敢和正室搶東西!你的四禮義廉恥讀到哪裡去了?還有沒有規矩?!」

宋祁正的臉色忽青忽白,對上宋知綰清澈的眸子,看著她那委屈的眼神,又轉頭望向臉色蒼白,柔弱不已的方慧君,眉頭緊皺,面上隱隱有些不快。

「這些下人,簡直毫無規矩可言!」

低沉的聲音,卻是將所有事情都推脫到了下人身上。

一直沒有說話的雲之宴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明顯生氣的宋知綰,垂下眼帘,緩緩開口:「祖母,奴才的膽子有這麼大嗎?」

宋知綰收起情緒,眨巴著杏眼般的眸子,故作疑惑地說道:「可能是我們家奴才的膽子格外大一些?」

「哦?」雲之宴若有所思,「你們家奴大欺主,都不管管嗎?」

宋知綰突然之間,快速走到李氏身邊,小手緊緊拽著李氏的袖子,臉上滿是認真之色:「祖母,我能不能也做奴才不做主子,畢竟做主子還要受奴才的氣,一點都不划算誒!」

「胡鬧!」李氏嘆了一口氣,將宋知綰攬入懷中,又看向宋祁正,有些失望,「一個十歲孩子都明白的事情,你是當官的,難道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安姨娘心裡像是有萬千隻螞蟻在啃噬,她恨極了,剛要開口,就見宋祁正大手一揮,厲聲道:「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婢子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後叫牙婆子上門,發賣了!」

她被宋祁正眼中的厲色嚇住,頓在原地,宋祁正看向一旁的安姨娘,眸光明明滅滅,沉吟了一瞬,下定決心:「安姨娘御下不嚴,禁足半月!」

一旁的沅柳早就嚇的肝膽俱裂,想要向安姨娘求救,見她自身難保,眸光狠厲,終究是死了心,仍由家丁把她拉下去了。

安姨娘抱著被嚇得抽泣起來的女兒,看著老太太身邊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眸光沉沉,一個陰險奸詐,一個面甜心黑,這個仇,她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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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綰顧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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