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初見
陸輕舟不耐煩的說道:「你說這麼多,她還沒有醒來,如果她再醒不過來,你也不用在陸家做事了。」
那醫生滿眼驚恐的點了點頭,不敢惹面前的冷麵閻王。
陸輕舟擺擺手,讓醫生退下,看著江菀笙沉睡不醒的模樣,他的心裡宛如刀割。
「小笙,二十多年了,我終於找到了你,可惜爸媽不在了,如果他們能在死之前,見到你最後一面,該有多開心」。
一旁的周管家聽到陸輕舟這話,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是啊,夫人和老爺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小姐一眼,現在小姐找到了,夫人卻不見了。」
陸輕舟看著江菀笙那與故去母親七分相似的面容,不去做親子鑒定,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他們陸家丟失的千金。
江菀笙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了在茫茫大雨中,她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個躲在垃圾桶旁邊的少年。
那少年滿身傷痕,但狼一般的眼睛,都是嗜血和狠勁,即使是擱著很遠的距離,江菀笙依舊被他吸引了。
她打著一把滿是碎花的傘,那是江玉瑩不喜歡她拿著用的,她走到少年的身邊,試探的問道:「你為什麼要躲在這裡呢?是不是……」
江菀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少年一把扯到了懷裡,那少年聲音嘶啞,艱難的說道:「我被人綁架了,趁他們換崗的時候逃出來的,你可以帶我躲避一下嗎?」
江菀笙順遂的人生中,第一次在現實的生活中,聽到被人綁架。
看著少年滿身的傷痕,江菀笙點了點頭,把他帶到了自己和傅涇川的秘密基地,一個廢棄的閣樓里,裡面沒有人,有幾隻流浪貓,在裡面安了家。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江菀笙扶著少年回去的時候,少年因為受傷嚴重,暈了過去。
沒有辦法的江菀笙只能把傘收起來,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少年從茫茫雨夜中,拖到了閣樓里,她看著少年緊蹙的眉頭,冷峻的容顏,不僅看痴了。
可看著看著她好像明白了什麼,這個少年怎麼和夜鷙長那麼像呢?
在夢中的江菀笙知道了她救下的這個少年,就是夜鷙。
後面這段記憶,為什麼忘記,是因為她淋了長時間的雨,本來想要冒著雨回家,但看到少年昏迷不醒的樣子,江菀笙心軟了,想著等他醒了,安全了以後,自己再走。
可卻沒有想到,這一等,她自己竟然睡了過去,就這樣穿著濕透的衣服,在冷風暴雨中睡了一夜。
第二天等江菀笙醒來的時候,她發了嚴重的高燒,那個男孩已經不見了,江菀笙有些擔心他,但看到他留下的紙條上面寫著「謝謝」兩個字。
江菀笙的嘴角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心裡的大石落了地,自己又忍不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消失一夜沒有回家,江站和何玉都沒有給她打一個電話。
如果不是傅涇川給她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著急找不到她,去了閣樓里,她可能就發高燒死在閣樓里了。
等她燒退下來,傅涇川問她,怎麼在閣樓里睡了一個晚上,她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哪裡。
後來的後來,就是夜家主動給她發了邀請,那個時候何玉的身體突然被查出來有很多的毛病,需要一大筆治療費,沒有辦法的江菀笙,只能輟學,去夜家做了傭人。
那個時候剛去到夜家的時候,她也不過十幾歲,入職第一天就聽其他傭人說,夜鷙脾氣暴戾陰冷,動不動喜歡發火砸東西,好多照顧他的傭人,都受不了他的脾氣離開了。
江菀笙第一次見到夜鷙,是在冬天,北城的冬天,和南城的冬天不一樣,冷的刺骨。
那也是江菀笙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看到雪,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她興奮的像是小孩一樣,看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開心隨著雪花起舞。
那是江菀笙去到半山別墅的第七天,就下了雪,夜鷙從三樓的窗戶外看了下來,她往窗戶上看了過去,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四目交匯。
江菀笙猜想這個人應該極有可能就是陳管家口中的夜少,她心裡一緊,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在這裡看雪,他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想到這裡江菀笙就很緊張,也有些挫敗,她來這裡那麼多天了,名義上是照顧夜鷙的傭人,可這麼多天了,一次也沒有見過他。
她鼓起勇氣,去后廚端了一盤水果,敲響了夜鷙的房門,小心翼翼的喊道:「夜少,我是新來照顧你的傭人,江菀笙,很高興認識你。」
她心裡緊張,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依舊落落大方,挺直脊背,夜鷙表面鎮定,心裡卻比她還要緊張。
為了能讓她來他的身邊,向來不喜求助別人的他,第一次找了自己的爺爺,讓爺爺給他找一個傭人照顧她,並指命江菀笙。
鬼精的夜老爺子問他,為什麼要找江菀笙,他抿著薄唇不說話,夜老爺子沒有辦法,只好去南城邀請了江菀笙。
恰好那個時候江菀笙的母親生病了,江菀笙答應了夜老爺子,來到了北城。
到達北城以後,江菀笙就被陳管家安排到了和夜鷙相近的房間,按理說兩個人住的那麼近,這麼多天,應該也該見上一面,可一次都沒有,時間長了,江菀笙也開始著急了。
今天終於鼓起勇氣,去給夜鷙送了一些水果。
夜鷙看著江菀笙怯生生的模樣,瀲灧美眸都是對他的陌生,他扯了扯嘴角問道:「你不記得我?」
這個問題直接把江菀笙給問住了,她仔細的看了看夜鷙,又拚命的回想自己有沒有見過他,答案是沒有。
難道是他認錯了?
江菀笙莞爾笑道:「夜少,可能您認錯了我,我並沒有見過……啊……」
江菀笙的話還沒有說完,夜鷙的暴躁症就發作了,他咬著牙克制著自己,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做出令人厭惡的舉動。
江菀笙被嚇壞了,可等她看到夜鷙的手心裡攥著一塊玻璃,刺目的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已經染紅了地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