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井水不犯河水
眼見王秀芳一副難以接受要學這麼久的樣子，青魚只好給她耐心解釋：「醫學專業本來就比較難，所以年限會比其他專業長。」
「可等畢業你都二十五了，再工作結婚生孩子，不得等到三十了。」
青魚默念了三遍「這是全天下父母的普遍想法樸素期望」后，只好繼續循循善誘，「學醫也有好處。」
「有啥好處？」
「學醫畢業后可以直接去跟學校合作的各大醫院實習，表現好就能成為正式員工。現在大學畢業已經不包分配了，其他專業畢業后還得自己去找工作。」
王秀芳神色微緩。
「還有，要是表現好，把要學的知識提前學完，可以選擇本碩連讀，這樣工作了升職起來也更快。」
王秀芳臉上的不滿終於全部消失，點點頭：「那還好。你跟楠楠都好好念，家裡不用你們操心。」
林大柱在一旁聽著也跟著點點頭，「對，你們姐妹倆啥心思都不用操，一門心思好好學就行。」
林若楠看了眼四周古舊的校園，想的是學醫最少八年，等到工作嶄露頭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林青魚有的熬了。
青魚看了眼正四下打量的林若楠，想的是兩人不在一個學校，她正好也能專心上課了。
甭管兩人這一刻心裡是怎麼想的，都一致聽話地點點頭，順便看了對方一眼。
一瞬間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井水不犯河水。
到分配的宿舍弄好行李，林大柱和王秀芳就準備回去了。
這帝都可不比他們那小地方，住一晚上要費不少錢。
現在兩個女兒都考上大學，他們就得更拚命攢錢了。
林若楠倒是還想趁明天不用上課陪父親逛逛帝都，沒能勸住。
夫妻倆早上來，送了女兒，傍晚又坐車離開。
青魚報道時間不早不晚，四人寢室在她之前只到了兩個人。
醫學院分數高，又只招醫學專業的學生，錄取原則就是貴精不貴多。
這一屆總共招收了不到一千人，生物醫學專業又不比臨床和護理熱門，這一屆只有開了兩個班。
因此住宿條件方面反倒比林若楠所在的q大六人間還要好些。
第二天上午，宿舍最後一人終於姍姍來遲，生物醫學專業303宿舍終於全員到齊。
選擇學醫的女生自不必說，都是骨子裡比較嚴謹沉穩的女生。
四個人互相介紹一番，中午又一塊去食堂吃了頓飯，至此奠定了往後八年和諧相處的基礎。
大一開學無一例外是軍訓。
「聽說了嗎，咱們這次軍訓好像要去軍訓基地進行。」開口的是宿舍四個人裡面性子最活潑的嚴百靈。
「總共就一千來個人，直接在操場訓不就行了，至於來來回回折騰。」回話的事宿舍里年紀最長，也最有大姐風範的陶西。
「應該不止咱們學校，還有其他高校，咱們這點人，估計也就是湊數的。」第三個開口的是凡事最喜歡先分析一遍的孟雙雙。
青魚聽著三個人的討論，搓了搓手上剛剛到手的軍訓服，等三個人討論完畢，才扭頭過去開口提議道：「如果真要去軍訓基地軍訓，那估計明天一早就走了。到了那邊肯定先是兵荒馬亂，你們不先洗一洗軍訓服嗎？」
三人思考者的姿勢一頓，「洗洗洗！」
下午，軍訓通知就下來了。
明天一早穿著軍訓服在教學樓前面的廣場集合，帶著各自行李，暈車的先吃一片暈車藥，前往軍訓基地。
青魚聽到通知的時候正在收已經晾乾的軍訓服。
身邊沒了女主林若楠這個事故發生體，她能感覺自己的心情比之先前更加從容了。
「叮······」刺耳的鈴聲叫醒了還沉浸在睡夢中的大一新生們。
「才六點半！」嚴百靈看了眼放在枕邊的手錶，抱著被子在狹小的床鋪上打了個滾。
扭頭就見對床的林青魚已經挺身坐起，這會正準備疊被子。
嘆口氣也跟著不甘示弱地坐起身。
有了一個起的，剩下的也睡不下去了，紛紛起身洗漱。
行李是昨天就打包好的，穿好軍訓服，四個人拎起行李出門。
走在前頭的陶西回頭，「別忘了鎖門。」
青魚站在門口，手下『咔噠』一聲，給門上了鎖。
廣場上陸陸續續有人跑來，各個班級的輔導員舉著自家班級的牌子，引領著自家學生過來匯合。
等人全部到齊，上車出發。
生物醫學一班的所有人都在一個車廂里。
人一多，交談起來就有了各種信息。
青魚聽著聽著就聽到有人說了一句：「聽說q大和s大的也來。」
青魚：「······」
這個她倒是沒有料到。
不過不在一個學校，來軍訓的又那麼多人，應該碰不到面。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不是每次都準的。
軍訓第三天，基地食堂。
青魚和宿舍的其他三人吃完飯從食堂出來，正好碰見準備進食堂的林若楠。
兩人一進一出間對視了一眼，正當青魚想著要不要打聲招呼的時候，就見對方馬尾辮一甩，直接跟她來了個擦身而過。
很好，她知道要是再次見面的話要怎麼做了。
*
林若楠沒想到自己軍訓還能在碰見在火車上遇見的那個人。
只不過對方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基地教官們的頭頭。
而她，只是萬千軍訓新生中普普通通的一員。
但哪怕身份這麼懸殊，她依舊覺得這是自己跟那人的緣分。
九月初，秋老虎在大發神威。
在基地的軍訓比在學校進行得更加嚴格，酷暑難耐，時不時就會有體力不太好的學生因為中暑暈倒。
邊緣處一直都有基地的醫生隨時待命，一旦發生中暑事件，立馬就能把暈倒的學生抬走。
原身的體力說不上好，不過高中三年，青魚在學習間隙都會抽時間鍛煉，現在這種強度的軍訓倒也能應付得來，就是不太好受就是了。
相比起青魚，林若楠落過一次水，之後又殫精竭慮地找機會跟張懷分手，透支精力提高成績，自然沒時間再去鍛煉，體質就差了不少。
她個子不高，站在隊伍前端，軍姿已經站了快半個小時，教練依舊沒有喊休息，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
恍惚間，林若楠聽見一道區別於他們教官的低沉男聲，離自己這邊越來越近，她眨了眨被汗水模糊的眼睛，只模糊看到一道高挺的身影，還待細看，眼前一黑，頃刻間天旋地轉。
「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