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內心紛亂的皇后朱璉(一)
看著下朝之後,种師道急不可耐的離宮準備大戰。
趙洹內心是輕鬆的,他與李邦彥和張邦昌等人不一樣,他並不擔心种師道率軍對完顏宗望金軍半渡而擊這一戰的勝負,因為他認定完顏宗望孤軍深入,此刻一心北撤,就不敢調頭與大宋包括五萬精銳西北軍在內的二十萬勤王大軍死磕。
畢竟打贏了他也無望進而攻下開封,打輸了可得全軍覆滅,完顏宗望做為金國開國名將之一,不會這麼蠢。
「朕可以真正放鬆幾天了。」趙洹心裡壓著的石頭被搬開了大半。
雖然他知道一年以後金軍還會再次捲土重來,並且兵力遠遠比這一次強大,但那又如何,他對自己有自信,大宋的底子足夠厚實,有一年時間讓他準備,當金軍再次兵臨開封城下,他勢必會讓金軍大吃一驚!
「不知道皇后朱璉現在在幹什麼?」
皇宮分為前朝與後宮,前朝主處理政務,會見百官的地方,後宮才是主生活的地方,整座皇宮所有優美的景色都在後宮。
趙洹穿越至今也有一個多月了,一直待在福寧宮、紫宸殿、文德殿三處,從未踏足過後宮,他可從來沒打算只在前朝而永遠不去後宮。
後宮是皇后朱璉的地盤,後宮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會有人彙報給皇后朱璉,有剛穿越來的那一天發生的情況,在皇后朱璉對他心有懷疑的情況下,他如果直接去找其他嬪妃,他總覺得有些許彆扭。
何況,他與原先的宋欽宗畢竟是兩個意識,要說宋欽宗的一妻十妾,他還是對皇后朱璉最有興趣,畢竟那可是一國之母的皇后,還是歷史上留有名氣,以美貌貞潔剛烈聞名的年輕皇后,天然的氣質就不是其他女人能比的。
趙洹讓竇方去了解一下皇后朱璉現在究竟在幹什麼。
「陛下,皇後娘娘近來正為一事煩惱,恐怕需得陛下幫助才行。」竇方回來稟報道。
「哦?何事?」趙洹興緻盎然。
「太上皇留在宮中的妃嬪搬遷問題,以崔貴太妃為首,部分嬪太妃不聽從皇后的懿旨,一定要陛下的聖旨才肯搬遷。」
原來是這樣啊。
宋徽宗有大小妃嬪一百多人,匆匆離開開封逃往江南的時候,當然不可能把所有妃嬪都帶上,事實上僅僅只有數人被帶上了,留下的光是貴妃級的就有三人。
趙洹不用多想,也清楚這些被留在開封的太妃們心裡的怨念,自己心裡不痛快的人,往往也想讓別人跟自己一樣不痛快。
雖然皇後母儀天下,但太妃這個群體卻也極為特殊。
歷朝歷代皆尊崇孝道,大宋以儒治國,尊儒到了極點,自然更重孝道。
太妃們雖說不是當朝皇帝的生身之母,可也是當朝皇帝與皇后結結實實的長輩!
皇帝至高無上,沒人敢公然違抗聖旨,可皇后的懿旨就遠沒有那麼大的威懾力了,總之太妃們要是鐵了心不聽皇后的懿旨,皇后一個晚輩,為了自己的賢名,是絕不敢對她們用強的。
「皇后入主中宮也有一個多月了吧,遇到這樣的事情,怎麼都不來向朕請旨?」
給後宮太妃們下一道聖旨對趙洹而言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只要皇後來請旨,或者派個宮女來請旨,趙洹都不會推拒,但這麼久了,皇后不僅自己不親自來,竟然連個宮女也沒派過來,這就有點意思了。
「擺駕正陽宮!」趙洹起身,往皇后朱璉所居的正陽宮行去。
……
正陽宮。
皇后朱璉的心理確實極為奇特,雖然她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趙洹不是原先的宋欽宗,但她卻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天趙洹第一次見她時露出的那副目光與表情,以及下意識的反應。
那是原先的宋欽宗不可能表現出來的,太陌生了,太像是一個擁有宋欽宗的記憶,可實際上根本不是宋欽宗的『陌生人』。
鬼怪?邪祟?
紛亂驚秫的念頭無論如何也揮之不用去。
雖然她曾說過只要趙洹能擊退金軍,保住開封,保住大宋,她便願意相信趙洹就是宋欽宗,是她的丈夫,可口頭上說是一回事,心裡卻很難欺騙自己啊。
皇后朱璉出生於書香世家,從小便接受最正統的儒家教育,三從四德,以夫為天,從一而終,貞潔無垢,道德觀早已根植骨髓,難以改變。
既然心裡無法將趙洹當成真正的宋欽宗,但是面上趙洹又是她無法改變的丈夫,她是趙洹的皇后,這便導致,心裡再怎麼樣,面上她都無法拒絕趙洹。
怎麼面對趙洹?無論是她去找趙洹,還是趙洹來到正陽宮找她,她都不知如何面對,甚至不知該用何種態度,萬一趙洹在她面前開口就寢呢?
皇后朱璉的內心太過紛亂了,她別說親自去找趙洹了,她甚至害怕趙洹記起她,突然來找她,這也是她遇到需要趙洹幫助的地方,卻連宮女也不敢派去找趙洹,硬是自己硬撐著。
這一撐便是一個多月。
所謂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但換句話說,總有一些女人,只要是有機會,她們便勢必要為難女人,尤其是那種明顯過得比自己好,地位比自己高的女人。
這一個多月的硬撐,皇后朱璉肯定痛快不起來,那麼相反,崔貴太妃看到皇后朱璉因為自己的為難而不痛快,她可就痛快了,簡直吃嘛嘛香,覺得自己都年輕了一歲。
話說,也正是一個多月時間的沉澱,皇后朱璉也沒有一開始想到趙洹時那麼驚秫了,內心平靜了許多。
畢竟一個多月下來,趙洹在前朝的表現皇后朱璉也都看在眼裡。
重用李綱、趙鼎、李光、宗澤四人守衛開封,順利打退金國大軍多次攻城,還下旨貶斥了六賊,絲毫沒有昏君之象,同時也沒有任何如傳說中的鬼怪邪祟那等暴戾嗜血的表現,總之就很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除了性情與原先的宋欽宗天差地別之外,就沒有一點不像正常人的。
於是,心裡對趙洹是什麼鬼怪邪祟的懷疑,漸漸淡化了下去,想到趙洹時,心裡的驚秫便幾乎沒有了,剩下的多只是疙瘩,緊張,彆扭,不知所措。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陛下擺駕正陽宮,馬上就到,娘娘您快準備接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