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不喜歡我
所謂家法,是陸家祖上傳下來的一條小臂粗細的鞭子。
方管家拿過來的那一刻,老爺子就把鞭子接了過來。.
推開周知。
「今兒誰求情都不管用!」
陸老爺子不理會他們的求情,走到陸西洲身後,直接抽了他一鞭子。
「陸西洲,我問你:陸家的祖訓是什麼?」
陸西洲跪的筆直,饒是挨了一鞭子,也沒讓他彎腰。
「陸家祖訓,不許離婚。」
饒是被打,他依舊挺直了腰身,如松似柏。
後背疼得厲害,像是被劈成了兩半。
他咬緊后槽牙忍著,回答老爺子提出的問題。
老爺子聽完他的回答,又抽他了一鞭子:「那你為什麼離婚?」
陸西洲沉默。
離婚協議書周知簽了字,他還沒有簽。
所以……
算不得離婚。
老爺子見他沉默,又狠狠抽了他一鞭子。
陸西洲渾身輕顫,背依舊挺的筆直:「離婚協議我還沒簽字!」
唐姿韻在親耳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上一片失落。
死死咬著下唇,才沒讓自己衝過去跟他鬧。
老爺子更氣,連抽他兩鞭子:「離婚協議書不能有!」
「有!就說明你有要離的念頭!」
「因為這個戲子,你要拋棄糟糠之妻?」
每說一句,就狠狠抽一鞭子下去。
唐姿韻聽到「戲子」兩個字,臉色慘白。
就因為她混過娛樂圈,老爺子不讓她進陸家的門,便宜了周知!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裡,惡狠狠瞪著周知瘦弱的背影,恨極了這個女人。
陸西洲穩如泰山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無論老爺子怎麼打,他背都挺得筆直。
陸霆山和於婉如一直在求情,老爺子就是不鬆口。
書房裡全是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周知看著陸西洲挨打,一動也不動的受著,心疼的要命。
顧不得那麼多,衝過來抱住陸西洲,替他擋下老爺子的鞭子。
「爺爺,離婚是我先提的,您要打就打我吧,別打他!」
她喜歡陸西洲,喜歡了八年,看到他挨打,做不到無動於衷。
老爺子看她這樣護著陸西洲,沒有再打。
「看看,都什麼時候了,知知還護著你!」
「陸西洲,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嗎!」
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聲不吭,拔開周知摟在他腰上的手。
於婉如看兒子挨打,心疼的不得了。
「老爺子,明明是周知先提的離婚,你為什麼不打她?」
「保不齊是她在外頭有人了,您為什麼只打西洲?」
老爺子聽她說這話,更氣。
原本打算放過陸西洲的,當即又抽了陸西洲一鞭子,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竟然還把責任推到女方身上,陸家是這樣教你做人的嗎?!」
周知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滿心滿眼的只有陸西洲。
看到老爺子的鞭子又舉起來,想也不想,死死抱住他,硬生生替他挨下這一鞭子。
饒是周知做好了疼的思想準備,在被鞭子抽到的那一刻,還是感覺到了錐心刺骨的疼。
身體一夕之間彷彿被劈成了兩半,火辣辣的痛覺直衝腦門。
老爺子意識到打錯了人,急忙停下。
去扶周知,關切的問她:「孩子,你怎樣?」
周知沒起來,仍舊護著陸西洲。
轉過臉來,對上他關切的眼神,搖了搖頭:「爺爺,離婚是我提的,您別怪西洲,要打就打我吧。」
這個時候,她努力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只希望爺爺不要再責怪陸西洲。
老爺子還能說什麼?!
手中的鞭子掉落在地:「你呀!都什麼時候了,還護著他!」
心疼周知。
隨即,惡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陸西洲:「看看!都什麼時候了,知知還護著你!」
「你怎麼能做這麼喪良心的事!」
「知知可是救過你的命!」
「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陸西洲全身都是冷汗,疼得說不出話來。
只能聽著。
於婉如不這麼覺得,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周知的錯。
拾起掉在地上的鞭子,來到周知身後。
揚手就打:「離婚是不是你先提的?」
周知從她的唇形里讀懂了她是什麼意思,大方承認:「是!是我提的!」
話間剛落,身上又是一疼。
於婉如一邊揮著鞭子抽打周知,一邊罵:「你先提離婚,挨打的卻是我兒子,這算什麼?」
「你是救過我家西洲,那阿韻還救過西洲呢,阿前就救過他,照你這麼說,阿韻也應該嫁給他!」
說話間,於婉如已經抽了周知好幾鞭子。
她討厭極了周知,恨不得打死她。
陸西洲疼得直冒冷汗,意識不清楚,卻清晰的聽到了周知倒吸冷氣的聲音。
立刻抱住瑟瑟的抖的她,將瘦弱的人護在懷中。
「不許打她!!」
於婉如見他護著周知,氣不打一處來。
「陸西洲,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你護著她做什麼!」
這個時候,陸西洲身體已經出現劇烈的顫抖狀態。
他臉色慘白如紙,手抖得厲害。
卻張開雙臂,緊緊護著周知,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跪在那裡。
強勢的對所有人說:「不許碰她!」
唐姿韻看到這樣的陸西洲,滿臉的不敢置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裡。
嘴裡滿是鐵鏽的味道。
他為什麼這麼護著那個聾子!
周知被陸西洲緊緊護在懷裡,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呼出來的氣,呵在她耳邊,越來越燙。
溫度不正常!
她立刻轉過身來,去看陸西洲,卻見他已經雙眼緊閉。
手還是死死抱著周知,護著她。
「爺爺,西洲暈過去了!」
接著,便是一陣雞飛狗跳。
半小時后,周知背上的傷被處理過,她也給陸西洲處理好了背上的傷。
這會兒,她坐在陸西洲床邊,手被他緊緊抓著,想走也走不掉。
陸西顧聽說出了事,急忙過來。
把字打在手機上:小嫂子,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和我哥離婚?
周知看完字,沖他笑笑:「也沒什麼,就是沒感情,你也知道,你哥不喜歡我。」
她一直以為:跟陸西洲分開,她會痛不欲生。
現在才知道……
離開他,她沒有痛不欲生。
像是生了一場重感冒,不危及生命,卻經久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