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服口服
()只見此刻雷諾的劍已經放在了阿德蒙的脖子上,輕輕地道:「你輸了!」
阿德蒙一呆,臉上沒有絲毫感情,任憑雷諾的劍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也沒有任何反抗,隨即舉目向四周望去,只見整個自己整個獸人已然被包圍在了小小的方圓幾里的土地上,而四周則是足足幾百輛戰力極強的鐵木戰車,各輛戰車之前均是矗立著數柄巨槍,槍尖鋒利之極,散著幽幽的嗜血光澤,彷彿隨時要將裡面的十幾萬獸人將士全部吞噬掉一般。良久良久,終於,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微微搖搖頭,轉過身來,面對雷諾而立。
悠然道:「原來如此,呵呵,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剛開始時我心裡一直有著一絲不安,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原來在這兒,原來自始至終你那最為強悍的戰車根本就沒有出動!這才是你最後的底牌!可憐我竟然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還在這兒與你糾纏不休,其實你本早可以打敗我的,是吧?呵呵。可悲啊可悲!我他媽怎麼就沒想到呢?怎麼就沒想到呢?雷諾,現在我是越來越服你了啊!哈哈哈……」說完,便大笑起來,其中悲愴之意甚濃,笑的可悲可泣,最後竟然在那裡大哭了起來,雙眼通紅,聲音嘶啞,就那樣站在那裡嚎啕大哭,全然沒有了以往作為堂堂獸人大統領的風度與氣派。
雷諾見狀,那素來因在戰場上殺伐果斷而培養出來的堅定,不為任何外物所動的漆黑眸子此刻也不禁隨著阿德蒙表現而微微的閃爍了一下,思量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靜靜的將按在阿德蒙脖子上的佩劍拿了下來。因為這是對一個自己認可的對手的尊敬,是強者之間的一種默契,無須解釋!
被圍在戰車中間的眾多獸人看著這一幕,均是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迷惑和不可思議。
「這還是我們的大統領嗎?」每個獸人心中都是有著這樣的疑惑。
一個地位看起來似乎不低的獸人將領見狀,心中閃過一絲不安,慢慢的走近阿德蒙,輕輕地道:「大統領,你這是怎麼了?現在這兒還有我們十幾萬同胞,十幾萬大軍,都在等著您的決斷啊!您怎麼可以這樣?您不能這樣倒下去啊!難道您就這樣棄我們於不顧嗎?你忍心嗎?大帥!」說到最後,聲嘶力竭,悲愴凄然,真正是令人動容!
但阿德蒙就像是一點兒都沒有聽到一般,猶自在那裡失聲痛哭,甚至更加變本加厲,一下子坐到了,獨自一人去「享受」屬於他的世界。
那位獸人將領見狀,默默地扭過了頭去,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再做任何努力,就那樣又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蕭瑟的站在那裡,眼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兩抹光亮……
而雷諾亦是沒有做任何動作,任憑阿德蒙在自己腳邊失聲痛哭,宛若沒有聽到一般,就那樣默默而立。
只因他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即便是強如阿德蒙這樣的一軍大元帥,亦是有其傷心之處!自己帶著對自己效忠之極的幾十萬部下征戰沙場,卻落得如此結局,自己改如何向眾多部下交代!
整個戰場鴉雀無聲,完全沒有了白rì里的激烈廝殺之聲,這一巨大的轉變讓眾多美赫斯將士亦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均是滿眼迷惑之sè,「合圍已經完成,獸人之敗已成定局,為什麼將軍卻突然停了下來?如此大好機會,難道將軍就這樣自動放棄不成?為什麼啊?」很多將士心中均是這樣的想法,當然只是在心中所想,明面上依舊是在緊繃神經維護者合圍陣勢。
戰場上空只有阿德蒙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在久久回蕩,人獸兩軍很有默契都是一聲不,任由那嚎啕哭聲在上空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殘陽已由亮紅轉變成暗紅之sè,東方天際已然悄然升起一輪或隱或現的明月,天邊依稀可見幾顆星星靜靜懸挂,陣陣涼風襲來,使人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而阿德蒙也是在此刻終於停了下來,偶爾小小抽泣一下,雖然此刻氣氛很嚴肅,但是看到阿德蒙此狀態,任何人都會感到一陣忍俊不禁,都會就覺得很搞笑,只不過是會硬憋住而已!當然雷諾也不例外!
見到此景,雷諾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然後面朝阿德蒙席地而坐,正是與阿德蒙面對面,四目相對,輕輕地道:「你又輸了!」就是那樣說了出來,沒有絲毫掩飾,但也沒有任何自大狂妄!
阿德蒙聽罷,雙手一抹那黝黑粗獷的臉頰,道:「是,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然後呢?」雷諾正sè道。
阿德蒙默然不語,低頭而坐,似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又或是想到了但又從沒有想過與之對應的策略!
雷諾見狀,彷彿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局面一樣,接著道:「投降吧!」快捷明了,不帶絲毫拖沓,斬釘截鐵,底氣十足!
阿德蒙聽完突然抬起頭來,眼神凌厲之極,緊緊目視著雷諾,很久才吐出三個字:「沒門兒!」亦是斬釘截鐵,像是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由不得你!」雷諾道。
「我獸人也是堂堂熱血男兒,怎可行如此怯懦之事,只有戰死一路,沒有投降一說!你還是打消這樣的念頭吧!」阿德蒙狠狠地道。
雷諾聽完,道:「你看清楚現在的情形了嗎?阿德蒙大元帥。」
「我們兩軍現在本就已經損失慘重,而現在你們十幾萬大軍更是已經被我軍全部包圍,再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必敗已成定局!」
「難道你就忍心看著這麼多忠心跟隨你馳騁沙場的眾多部下就以這樣的方式作為自己一生的閉幕嗎?」
「難道你就忍心看著這樣數十萬個本就美好的家庭就這樣徹底妻離子散,顛沛流離嗎?」
「難道你就沒有考慮國他們的感受?他們有家庭,有父母,有妻兒,如若他們離去,他們的家庭該何去何從?」
……
一連串「難道」將阿德蒙問的暈頭轉向,剛剛想要反駁,雷諾又接著說道:「我只想告訴你,有時候,放棄一些,退卻一些,並不是一種懦弱的表現,而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希望你你能明白!」
阿德蒙聽完這句,原來心中所想的諸多反駁之語一時全部煙消雲散,沒有絲毫保留,然後低下頭,眉頭緊蹙,冥思苦想……
良久,似是下了決心一般,猛的抬起頭,對雷諾說道:「好,我服你了,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