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以所有人都有，就連狗也有？
「誰，檸檸小姐么？」張嬸拿著電話，連稱呼都變了，眼眸發亮地看著不遠處的女孩，回九爺的電話，也心不在焉了。「她在陪我一起澆花呢，她很喜歡這些荼蘼。」
薄霽淵明顯聽到了女孩的笑聲，似是微風撥動風鈴，清越動聽。
他心裡有絲寬慰，又有絲莫名的懊惱。
沒心沒肺的傢伙，他在這兒擔心的要命，她卻已經和張嬸混得很熟了。
他不在，她也可以適應得很好。
好，很好。
「張嬸，張嬸，你看我這麼做，對不對？」
旁邊響起她撒嬌般的聲音，接著電話便被掛斷了。
薄霽淵闔了闔眸，耳畔是揮之不去的聲音。
——
酒會露天陽台。
姜莉芸派的人，一個一個調查過去，也沒發現姜檸的蹤跡。
「一群廢物！」她掛斷電話，怒斥。
燕京就那麼大，總不可能出城了吧？
她的丈夫羅志勇低著頭，不停地撫順她的背脊，「老婆消氣，他們辦不好，我親自去。」
姜莉芸一抬手，給了羅志勇狠狠一巴掌，直接把他的臉打偏過去，「你去？你手底下的人都是廢物，你又多能耐？」
羅志勇背過去的臉上赫然浮起巴掌印，感受到周圍的人異樣的目光，他的眼裡夾雜著幾分狠，但很快壓住，他臉上帶著笑，勾住她的肩膀，「老婆說的是。但是不要忘記了我們來這場酒會的目的。我們先想辦法聯繫上那位剛回國的薄先生，我打聽到了他的資料，他擁有的專利正在挑選合作公司，如果成功，會對我們姜家的生意大有幫助的！」
姜莉芸臉色依舊難看，站在陽台往外看，看到那輛車，她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再定睛看了一眼，並不是勞斯萊斯。
復又鬆了口氣。
他的司機站在門邊，畢恭畢敬地為他拉開車門。
男人高大修長，身姿筆挺，剪裁得體的西裝穿在身上，更顯涼薄矜貴。
這位薄九爺不愧是決定燕京未來的男人，他才剛回燕京，就有媒體稱他為燕京經濟蕭條的救世主。
只單單是背影，氣度非凡。
微微俯身，正要進車裡，他驟然察覺到什麼，深邃如墨的眼眸上揚。
不過是一抹未達心底的懶散眼神，姜莉芸卻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慌忙收回視線。
等她驚魂未定地看過去，那輛黑車早已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
花園裡。
白t外罩一層薄紗，淺粉百褶長裙，姜檸儼然化身成了花間精靈。
她拿著一花灑，彎下腰去，一個個花盤像一張張臉，面對著她，似是爭前恐后。
扎了一個簡單鬆軟的丸子頭，顱線優越，流海就那麼淺淡幾縷，軟白的臉蛋，嘴角一直帶著月牙弧度。
薄霽淵養了只獒犬，平時是不讓人接近的，除了薄霽淵，連張嬸、祁明的面子都不賣。
這才幾天，就跟姜檸熟了。
蒼狼一改平時的嚴肅，甚至跳上跳下，繞著姜檸打轉轉，把水弄到姜檸身上。
這樣的它，才看得出來是個才滿兩歲的狗子。
姜檸臉上漾起淺淺的梨渦，和它追來追去，還會悄咪咪躲到樹后藏好，準備嚇蒼狼一跳。
蒼狼明明嗅覺敏銳，也故意配合她，被嚇到了，就往地上一癱，仰起肚皮。
玩累了，姜檸揉著它的耳朵，她甚至還別了朵白色小花在蒼狼的耳朵上，拍拍它，由衷地讚美，「真美呀。」
蒼狼吐著舌頭，瘋狂搖著大尾巴，都搖成螺旋槳了，一副享受的樣子。
陡然狗眼看到什麼，立馬收回狗舌頭，挺起胸脯。
她一轉頭，正對上男人深不可測的視線。
淵哥哥今天穿的格外正式，腰臀線比例絕倫，成熟男人的魅力，是她那些同學遠不能比的。
再加上薄爺爺是高級軍/官，他早年經常會被扔到軍營操練，身姿尤為筆直。
心跳猝然過速，姜檸壓根無法直視他太久。
她斂去笑容，低下頭去，臉蛋熱蓬蓬的，像是抹了一層腮紅。
心想著他這是剛回國不久，要不然燕北市他的迷妹該能繞地球好幾圈。
薄霽淵眉心輕攏，這一次，他親眼見到了她是怎麼光速變臉的。
上一秒還對著蒼狼言笑晏晏，下一秒，蔥白的手指攥住衣擺，一副不自在的樣子。
眉頭抬了抬，她就這麼怕他？
再看向蒼狼，站起來足有兩米高，能生撕一頭公牛，大家都怕。
她一點都不怕蒼狼，卻唯獨怕他。
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男人神色莫測，走上前來，覺得她還是介意小時候被他打的事。
他突然執起她的手，凝神半響，卻變成了，「手還疼不疼？」
姜檸愣了一下，眼眸彎起，「不疼啦。」
她突然抽回手，男人垂眸看著自己空蕩的手心，下一秒，甜膩的聲音響起，就連月色也變得柔和，「我有個小禮物要送給你！」
她從口袋裡掏了半天，皺著臉，掏出樣小玩意兒，然後手背在身後，搗鼓不停，因為思考，黛眉不知不覺蹙起。
他靜靜地看著她眼裡光碎的起起伏伏。
不過一會兒，她又把兩隻手伸到前來，手空空的，臉上換上了耀目的笑容，「噔噔噔——」
還自動配了音效。
這魔術瞬間就看透，但他不拆穿，饒有興緻地看著她變，似感同身受，嘴角漸漸沐起小幅度的笑。
不過一會兒，她再度捏緊拳頭，盒子小，手卻更甚，露出些微深藍色痕迹。
「猜在哪只手？」..
「左手。」
「猜錯了。」她攤開右手手心，在這寂靜的夜裡，得逞的笑意比白天的陽光還要融融。
他雙手接過禮物，個高的他微微俯身，清寂的香味襲來，他摸她的腦袋，「檸檸很厲害。」
姜檸咬著唇，那一瞬情緒差點失控，「淵哥哥。」
「嗯？」
「你叫我檸檸的語氣特別像我爸爸。」
「……」
男人沉默好半晌，在她期盼的眼神下，打開盒子。
張嬸從旁邊湊過頭來，心裡不是滋味，「九爺，這可是檸檸小姐做的第一塊巧克力，我教她，但她第一塊都只想著留給您呢。」
薄霽淵拆著盒子，嘴角從變成三十。
原來她也是惦記著他的，沒有他想象得那麼沒心沒肺。
「張嬸，可是後面的巧克力，我都給您了。」
姜檸禮貌得很，難怪張嬸也喜歡她。
薄霽淵嘗巧克力的時候，能感覺到她熾熱的眼神，他優雅地咬了一小口，故意吃得慢些。
「怎麼樣？」姜檸眼眸亮晶晶的。
「嗯，還不錯……」
他的誇獎終於換來她如釋重負的笑容，就像是小時候考了一百分，迫不及待想要長輩誇讚一樣。
旁邊蒼狼趴在地上揣著爪子，眼巴巴地看著。
她蹲下身去，搖了搖食指，「狗不能吃巧克力的。」
狗頭埋了下去，吐著的舌頭驀地一收。
下一秒，一隻狗骨頭的餅乾放在它碗里，「你也有。」
「汪汪！」
薄霽淵突然抬頭，意味不明地問了句，「所以，所有人都有，就連狗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