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峙

隨著聲音的回蕩，跪拜的人群怔怔的抬起頭，開始相互打量，有人恐懼，有人惋惜。

有人從其他人的反應中嗅出悲憫的味道，冷汗浸透浹背。

有人感受到平靜，重新歸於鎮定。

顧愷眯起眼睛，打量著神態各異的人群，感受著集會人群散發出的各種氣息和狀態。

上一次切西婭吟唱出來的聲音是紅眼睛，然後紅眼睛的王彬和鍾健就離奇的死亡。

按這個邏輯推論，切西婭提到什麼樣顏色的眼睛，擁有這個顏色眼睛的人，就要死去。

鍾健和王彬都只覺得對方會死，沒有察覺到自己也會死，是因為他們看不到自己眼睛的顏色。

在這樣的假設情況下，二人是看不到自己眼睛的顏色的，也就無從談起觸犯規則，那他們為什麼會死？

桃源鎮的規則：【知道自己眼睛的顏色就必須接受神罰】

難道切西婭的吟唱，再度超越了規則？

「在想什麼？」趙無眠的聲音。

顧愷回過神，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容：「這次恐怕又有麻煩了。」

「怎麼說？」趙無眠好奇。

「鍾健和王彬的死亡，並沒有遵從桃源鎮的規則，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眼睛的顏色。」

趙無眠微微一愣：「你是不是最近沒有休息好？」

「為什麼這麼說？」說著話，顧愷打了個哈欠。

「我先教你一套暗語，可以避開規則的第二條。「趙無眠連比帶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讓顧愷明白了。

「你怎麼變聰明了？」顧愷訝然。

「切，門縫裡看人。」趙無眠翻了個白眼。

「他們看不到自己眼睛的顏色，但是可以從其他人眼睛的顏色中推斷出自己的顏色。」

「鍾健看到鎮上只有一個紅眼睛，他又看不到自己眼睛顏色，潛意識就會認為只有王彬是紅眼睛，所以他們就能推出來了。」

「所以他會認為，在王彬的視角里，一個紅眼睛的人都沒有，所以紅眼睛只能是他。」

「bingo。」趙無眠有些得意。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按照你這套邏輯，那切西婭說的話完全就是無用信息，因為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前，鎮上的人就能看到其他人眼睛的顏色，也會知道人群中存在紅色眼睛以及其他顏色眼睛的信息。」

「那麼鎮上的人通過這套邏輯應該全部受到神罰才對。」

「但...但是...」趙無眠忽然卡了殼，小臉急的通紅。

「謝圖南告訴你的吧。」顧愷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不是...好吧...是。」趙無眠像只斗敗的貓咪，耷拉下腦袋。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高大的聲音有些急切。

對於顧愷剛剛提出的質疑，他存著同樣的感受。

眾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了謝圖南，謝圖南撓撓頭，「那個...這個邏輯有點繞，睡了一覺，想不起來了，再看看吧。」

「你說什麼！！」高大一把揪住謝圖南的衣領。

「不要搞事情！」高二高三呈三角包圍住了謝圖南，目光不善。

滋滋——！

電流聲響起，藍色的光芒纏繞在了高二的掌心，跳躍的電焰如同藍色妖姬般攝人心魄，燒灼的空氣呈現出塑料被高溫烘烤才會出現的空洞。

「如果不是你們非要讓我們進去，會發生這種事？怎麼現在急眼了？」謝圖南戲謔的看著幾人。

「你小子怎麼回事？好聲好氣問你個問題拽個什麼勁！」身高一米六的高四夾在幾人中間，一臉疑惑的扭過頭看來看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顧愷皺著眉頭，靜默著沒有說話，不知道謝圖南唱的是哪一齣戲，以他穩重的性子不該會說出這種話。

直到他看到高四那雙蕩漾著藍色的眼睛時，大致清楚了情況，悄悄站到了謝圖南的身後。

但讓他費解的是，之前高四的眼睛明明不是這個顏色，現在看過去居然忽然變成了藍色。

謝圖南的眼睛是棕色的，趙無眠的眼睛是正常的黑色，高大的眼睛是褐色，高二高三都是青色。

雖然不清楚細節，但是也大概摸清了，切西婭提到什麼顏色的眼睛，擁有被提及眼睛顏色的人，大概率會像鍾健一樣，離奇死去。

謝圖南敢以此掣肘對方，證明自己的眼睛一定不是藍色，要不然高大幾人不會如此生氣。

「你說不說？」高大脖子上的青筋蹦了出來，「我現在火氣很大。」

「放手！想打架嗎？」趙無眠挑了挑眉，左手的拇指按住了腰間的刀柄。

「別扒拉我。」謝圖南微微一笑，撥開了鉗制住衣領的手，毫不畏懼的迎向高大的目光，淡定的表情，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異常合理。

「你到底想做什麼？」對峙了一會，高大避開謝圖南的赤裸裸的目光選擇了妥協。

小小年紀，居然學會待價而沽，著實讓他有幾分不爽，但切西婭的話聯繫上鍾健死亡的慘狀，讓他不得不端出一副客氣的態度。

雖然他不認為，謝圖南想要跟他們徹底翻臉，但他在母親面前立過誓言，絕不會讓弟弟們陷入危險。

「一個道具，換...一條命。」一條命三個字，謝圖南說的很輕，只能通過口型辨認出來。

「你想什麼呢？道具這東西多珍貴，你不知道？」高二冷哼一聲，手中的電流瞬間爆炸般膨脹起來，滋滋的電流匯聚成巨蛇，纏繞在了謝圖南的周圍。

「那就沒得談咯，回去睡覺。」謝圖南伸了個懶腰，無視三人一般，從空隙中穿過。

就在他的腳剛剛跨過高二身邊時，如同巨蛇般粗壯的電流，炮彈一般撞向了謝圖南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