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比妖怪還可怕的是人
崎嶇不平的官道上,一些劫道強人把阿牛他們的車隊圍得水泄不通。在前面開路的大虎朝後面叫了幾聲后就開始準備戰鬥,雖然歐陽謙幾人出不出手不是他說了算,但他能做的就是保證宋亦然的安全。
青木道人和白風走出了車廂,阿牛沒有出去,這些人都是高手,外面的人交給他們去解決就行。看到車廂里又出來了兩個高手,對面為首的那人有些猶豫。他已經看出青木道人是築基修為,而白風是靈武雙修,同樣很棘手。
以他們現在的人手自然能啃下這塊硬骨頭,只不過代價會有點大。這時,他又突然感覺到最後那個車廂里還有一個高手,這樣一來,他們的勝算並不大,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韓道友?怎麼樣,要不要動手?」有一個大鬍子開口問道,那人搖搖頭,然後對大虎和李敏學抱拳說道:「打擾各位了,各位請。」「不行!」又一個聲音響起,「弟兄們多少天沒張了,怎麼能放他們走?」說話這人手持銀槍,練氣九層修為。
為首那人身穿白衫,他剛要考慮,就聽到一陣劍鳴之聲,他急忙大叫道:「快,迎敵!」一道金光衝出車廂,金光所到之處,人頭落地。那手持銀槍的修士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一劍削去頭顱,為首那人連忙祭出一個大印,他勉強將那一道金光擊退,但卻被另一道青光斬掉腦袋。
那道金光隨後飛回最後面的那個車廂里,這正是歐陽謙的飛劍;而那道青光自然是李敏學的飛劍,兩人的飛劍出去轉了幾圈就把那三十多個攔路搶劫的人殺得乾乾淨淨。這番操作把車廂里的阿牛看得目瞪口呆。
他現在才知道老張說的用飛劍千里之外取敵首級是什麼意思了,同時他也暗想這些靈修打架也太輕鬆了,只需要用法力控制法寶就行。不過他也明白老張為什麼讓他和靈修交手時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對方身邊了。你如果不衝到對方身邊,人家用法寶就能玩死你。
阿牛默默將這些記在心裡,李敏學也收回了飛劍,他想不到朱寶兒身邊第一個出手的人竟然是歐陽謙,一般來說這種高手應該都會自持身份,不會第一個動手。不過歐陽謙都出手了,他也只能出手。對面也有幾個修士,但境界最高的也只有築基中期,對面也不會想到他們車隊里竟然會有兩個築基圓滿的修士。
李敏學同樣是築基圓滿,只差一步他就是金丹修士,只不過現在他隱藏了一些境界。而且他和歐陽謙早就認識的事情別人也不知道,歐陽謙本來是想去充當宋亦然的護衛的,不過被李敏學搶先了,他只好去找朱寶兒。
老宦官一掌就將前面的屍體轟飛,然後他駕著馬車往前走,陳運陽趕緊跟上。濃濃的血腥味傳來,令阿牛有些作嘔。紅杏更是直接把頭伸到外面吐了起來,不過當她看到滿地的無頭屍體時,她又被嚇了一大跳。
青梅只好趕緊安慰她,朱寶兒捂著鼻子道:「真是沒出息。」不過她也不敢去看那滿地的屍體,青梅抱著被嚇得滿臉慘白的紅杏,不停的安慰她。好在玄馬的速度很快,不一會眾人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幾伙流寇,不過大虎稍微露了幾手就把他們嚇跑了。阿牛他們遇到了不少城鎮,但大多很破,不少被燒毀的房屋還有煙冒出。
其實這種時候遇到強盜還好,殺了就殺了,也沒人管。最怕的就是遇到官兵,而阿牛他們現在就碰到了一群攔路的官兵。
車隊前面站著幾個官兵,有一人對老宦官擺擺手,示意他停下來。路中間有幾根木頭,這就算是一道簡單的關卡了。在道路兩邊還三三兩兩的坐著很多官兵,這些人有的在烤肉吃,有的在賭錢。阿牛看了看,這些官兵大概有一百多人。.
這些人散兵游勇自然不是歐陽謙和李敏學的對手,但他們也不敢隨意出手。一旦殺了他們,那就是和當地官府扯上了關係,他們接下來就會一直被追殺。除非你跑到另一個王爺的地盤裡。
一個官兵看著老宦官問道:「從哪來啊?」老宦官抱拳答道:「從石安國來,途經貴寶地,望兵爺行個方便。」說完他遞上一個小包,那裡面自然是銀子,能被選來保護宋亦然的人,心思自然要活泛。什麼時候該強硬,什麼時候該說好話,老宦官心裡和明鏡一樣。那個官兵滿意的收起了銀子,然後向一旁看了看。
那裡坐著一個獨眼龍,看那架勢應該是他們的頭領,那獨眼龍正在喝酒。這時他緩緩起身,然後猛嗅了幾下,Yin笑道:「好香啊,老子好久沒聞到這種香味了,你們車上有女人?」陳運陽從馬車上下去,對那獨眼龍一抱拳,「我們有要事在身,還請官爺不要為難我們,車上是我家小姐,我願孝敬......」
陳運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獨眼龍揮手打斷,「我不要你家小姐,不過我聞到車上不止有一種香味,總不可能車上的都是你家小姐吧?」獨眼龍邊說邊走向朱寶兒和紅杏三人的車廂。
阿牛心想這獨眼龍的鼻子比狗的都靈,如果他的境界再高一點,他肯定會教訓他一頓,然後往他鼻子里塞一坨屎,問他好不好聞。不過現在他也只能想想,但他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紅杏和青梅只是朱寶兒身邊的丫鬟,如果把兩人交出去就能避免一場麻煩,只要歐陽謙幾人開口,朱寶兒恐怕也只能乖乖聽話。
如果和這些人動起手來,他們接下來就會面臨官兵的追殺,各個關卡他們就過不去,正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
「小姐,怎麼辦?」紅杏悄悄往外看了一眼,當她看到獨眼龍那猙獰的面目時,她趕緊把頭縮了回來,朱寶兒可沒有慌張,她這邊有這麼多高手,她就不信還收拾不了這些兵痞。青梅卻在這時沒來由的想起了那個道人的話,她一時間也有些慌了神。
陳運陽擋在獨眼龍前面,對他說道:「希望閣下不要太過分。」紅杏和青梅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兩個小姑娘平日里對他也不錯,他可不會把兩人交給這個獨眼龍。獨眼龍哈哈一笑,他一揮手,旁邊那些官兵便紛紛拿起刀槍,遠處的官兵也張弓搭箭對著車隊。
阿牛旁邊的白風笑了笑,他看著青木道人說道:「找我們來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不然找我們來幹什麼?」白風左手按著彎刀,拇指一推,彎刀便出鞘寸余,阿牛瞬間感覺車廂里充滿了凌冽的刀氣。
「不急,」青木道人依舊沒睜眼,「有人來了。」青木道人的話剛落,四周就響起了喊殺聲,獨眼龍慌忙道:「叛軍來襲,趕快排開陣型迎敵.....」不過他的話還說完,他整個人便分成了兩半。
老宦官見狀便趕著馬車飛速往前疾駛,陳運陽也上了車,駕著馬車跟著老宦官,大虎和李敏學負責在老宦官旁邊開路。白風把出鞘已有一半的彎刀緩緩推入鞘中,剛剛那一刀只是牛刀小試罷了。
這裡到處都在打仗搶地盤,那幾個王爺手下的人馬打來打去,獨眼龍和他的手下不知道是被哪一個王爺手下的人馬襲擊。白風正是趁著有人來襲趁機殺了那獨眼龍,這樣就可以將獨眼龍的死推到那些襲擊的人身上。
修行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傲氣,那獨眼龍如此囂張,絲毫不把車裡的眾人放在眼裡,所以機會到來后,白風便一刀將其斬殺,讓他為自己的囂張付出代價。
阿牛神色凝重,白風剛剛什麼時候出刀的他都不知道,朱寶兒身邊的這四個高手都不是他能對付的。如果朱寶兒想藉助他們的手殺了自己,他絕對逃不掉。
車隊已經遠去,剩下兩伙穿著不同衣服的士兵在互相廝殺。擺脫那些官兵后,老宦官和李敏學商量了一會,然後他挑了一條小道,駕著馬車駛入小道。
小道的路更差,車廂里越來越顛簸,阿牛隻好來到外面,坐在陳運陽身邊。好在前面也很寬敞,他不至於和陳運陽擠在一起。
坐在外面的阿牛好受了很多,也有時間欣賞路邊的景色。路邊的景色不錯,青草依依,樹木青翠,不過就是太安靜了一點,而且路邊還不時能看到難民,這讓阿牛很快就沒了欣賞美景的想法。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一條大河旁邊,眾人停下休息。這條河很是寬廣,河面波光粼粼,不時有涼風從河面吹來,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宋亦然被老宦官扶下馬車,河邊很開闊,並沒有看到可疑的人物,所以宋亦然也下來走走。朱寶兒和紅杏、青梅兩人也下了車,三人小聲說了一會,然後就走開了。
陳運陽看了她們一眼,沒有跟著去。阿牛有些口渴,他來到河邊,剛想用手捧點水來喝,他就看到了一具泡得發白的屍體順河而下,阿牛趕緊後退。
也就在這時,一隻觸手伸出河面,向阿牛抓去。阿牛來不及思考,在那隻觸手將要抓住他時,他抬手一拳將那隻觸手轟飛。
阿牛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趕緊退到安全的地方,那些高手剛剛並沒有出聲提醒他。阿牛相信這些人早就知道河裡有怪物,不過他也沒生氣,他本來也沒指望這些人會救他。
只是他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難道人命真的這麼不值錢?難道那些擁有俠義之心的人只會出現在書里?一句話就可以救一個人的事情竟然也沒有人去做。
隨即阿牛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他以後也成為了高手,他會和這些人一樣冷漠嗎?很快阿牛就搖搖頭,或許他真的應該感謝那個他不知道姓名的說書先生,阿牛曾經在他那裡聽到過這麼一句話:俠義存心,千古不變!阿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這句話對極了。
阿牛剛想到這裡,他就感到他的經脈有些疼痛,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慢慢的,阿牛感覺他的經脈好像要被撕裂一樣,疼痛無比,接著他感覺他整個人都在燃燒。阿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強忍了一會,頭上滿是大汗。
看著阿牛一聲不吭的在強忍疼痛,一旁的大虎也有些佩服他,以他的經驗自然知道阿牛體內被人下了符。他過來抓住阿牛的衣服,然後把他往前一扔。阿牛摔在地上,這時他發現他身上不怎麼疼了。
大虎往遠方看了一眼,阿牛這才想起他身上的符咒,朱寶兒三人去方便,和他的距離已經超過了十丈,所以他全身才會疼痛無比。
阿牛對大虎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他這次有了準備,只要經脈一疼,他就會往朱寶兒那邊走,好在過了一會朱寶兒三人已經回來了。
老宦官指著河對面說道:「那裡是三王爺的地盤,我們不能直接過去,需要繞道。」阿牛在一旁聽他們談話,才知道他們現在所在的地盤屬於四王爺的,河對面則是三王爺的,現在這兩個王爺正打得不可開交,他們不能從這裡過去,不然很可能會被當作姦細抓起來。
幾人商討了一會,李敏學指著遠處的一座大山說道:「那隻能從老黑山繞過去了,恐怕還得在那裡住一晚,但那裡都是妖怪,有些麻煩。」「可是我們沒有選擇。」老宦官答道,據可靠消息,河對面可是駐紮著近十萬的大軍,他們這樣過去,就是不死也要掉層皮。
眾人都明白,河對面的那些官兵可不會比今天碰上的那個獨眼龍要好多少,甚至可能更難纏。
最後眾人商量了一會,然後一致同意從老黑山繞過去。看到這個結果,阿牛默然無語,心想人果然比妖怪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