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各退一步
這一道劍氣極快、極狠、極准。那些圍攻阿牛的小妖都死在這一道劍氣之下,法力較高的妖怪也都被震退,而阿牛幾人卻平安無事,說明出劍之人是有意救下他們。
阿牛幾人因這一道劍氣得救,那道劍氣的主要目標自然不是道觀,但也不是為了救阿牛,劍氣的主要目標是野豬精。只不過阿牛幾人剛好在那個方向,出劍之人便順手將他們救下。
這一劍聲勢很大,連野豬精也停下了打鬥,顧不得歐陽謙幾人的攻擊,他連忙去擋那一道劍氣。歐陽謙和李敏學幾人的攻擊只會讓他受傷,但這一道劍氣會要了他半條命。在這種情況下,他沒了半條命也就等於馬上會沒命。
此時,兩個道童出現在已被劍氣一分為二的道觀里,這兩個道童和阿牛幾人站在一起,與對面妖怪形成對峙之勢。
蜈蚣精還想趁機將倒地的陳運陽擄走,但一支畫滿了符咒的長箭將他擊退。那兩個道童一男一女,都很年輕,剛剛那一箭是那年輕男道童射的。那女道童也沒閑著,用手裡的鞭子將朱寶兒三人身上的藤蔓都打斷了。
然後她拿出一個葫蘆,從葫蘆里倒出丹藥餵給被毒霧迷暈的眾人。那幾個妖怪面面相覷,這兩個道童他們都認識,自然也不懼,只不過聽動靜外面已經停止了打鬥。老大都已經不打了,他們現在也只好先住手。
朱寶兒三人都是沒有修鍊過的小女孩,在眾妖怪看來沒有一點威脅。殺了阿牛三人後,再將這三人隨手擄走便是。所以剛剛樹妖將三人捆住后,根本沒有妖怪去管她們,三人也因此逃過一劫。宋亦然身上的光罩在抵擋了蛇妖的毒霧一段時間后也已破碎,不過老宦官守在門口,妖怪進不去。
那男道童拉弓如滿月,看著對面的那幾個妖怪說道:「還不走?」現在雙方都在偏殿前面站著,宋亦然和朱寶兒等人都還在裡面。蛇妖捂著嘴笑了笑,對那男道童說道:「都是老相識了,幹嘛每次見面都用箭射人家?」
男道童也笑了笑,看著那蛇妖說道:「別以為你蛻了幾次皮,你就能躲過我的箭。」現在雙方都沒動手,他們都在等著道觀外面的人發話。阿牛幾人吃了丹藥后也都慢慢醒了過來。
道觀外面,野豬精看著那個老道人,哈哈一笑,「老傢伙,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不過沒死就好好躲著,還敢來找我?還是你知道我明天大喜,特地來恭喜我?」老道士手拿佛塵,身背長劍,不耐煩的對野豬精說道:「哪那麼多事?快滾!」野豬精看了看他的四周,現在多了個老道士,他肯定打不過。
「道長,不如我們合力把這傢伙收拾了?」歐陽謙看著老道問道,老道搖搖頭,歐陽謙幾人都有些不解,看著樣子老道和野豬精並不是一夥,而現在野豬精只是孤身一個,正是他們除掉他的好時機。
一個金丹後期的豬妖,身上的寶貝自然不可能少。都打到這個份上了,現在有機會殺了他,那自然是要殺豬取寶。
不過馬上他們就知道為什麼了,一陣喧鬧聲傳來,一條大蛇從林中鑽出,蛇頭上站在一個身穿青衫手拿豎笛的妖怪,他笑著對野豬精說道:「朱兄,你說出來找點樂子,怎麼這麼久還不回去,快來快來,酒還沒喝夠呢。」接著一頂紅色轎子出現,轎子並無人抬,就那樣緩緩飄了過來。
轎子停住,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鬼走出轎子,她的臉只有一半,另一半是白骨,她拿著手帕,故作嬌態的遮著半邊臉,說道:「哎呀,好多人呀。」不過她露出的那半邊臉剛好是那一半白骨,看著異常詭異瘮人。
更多的妖怪出現,出場方式也各異。有的騰雲駕霧,有的踩著劍,有的騎著猛獸,還有一個妖怪坐著小船而來,不過船下涌動的不是水,都是人的頭骨。
這些妖怪修為最低的也是築基,最高的是那最先騎著蛇出現的男子,金丹中期,那坐著轎子的女鬼則是金丹前期。來的除了妖怪外還有一個人,築基後期。
歐陽謙等人也明白了老道士的意思,野豬精作為一方霸主,他結婚怎麼可能沒有妖怪來祝賀呢?這些妖怪鬼物都是附近山頭的,專門來為野豬精賀喜。
看到有這麼多妖怪,歐陽謙和李敏學互看了一眼,隨即兩道光芒亮起。紅衣女鬼和騎蛇的那個妖怪都出手攔截。但還是讓歐陽謙和李敏學跑了。
本來有了老道的加入,歐陽謙他們這邊可以說是穩操勝券了,但誰想到現在野豬精又多了這麼多的幫手,兩人見狀便決定開溜。兩人修鍊了這麼久,壓箱底的手段還是有的。他們也不是賣給了宋亦然和朱寶兒,僅僅只是護衛而已。現在有了生命危險,兩人當然選擇逃跑。
青木道人、白風和大虎都沒有逃跑的符籙。看到兩人逃走後,青木道人臉色陰沉,不過他沒有逃跑的符籙,他也只能認命。白風和大虎倒是都準備好了拚命。
雖然沒有留下歐陽謙和李敏學,但紅衣女鬼和騎蛇的妖怪這次出手依然傷到了逃跑的兩人。紅衣女鬼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經只剩骨頭的手指上沾著一些鮮血,她便將手放到嘴裡舔了舔。
野豬精大笑兩聲,對那些妖怪說道:「是哥哥疏忽了,剛剛玩得太開心了,現在你們來了,正好一起開心開心。」那紅衣女鬼看著老道士,捂著嘴笑道:「這位老前輩,上次可把奴家嚇得不輕呢,這次我可要讓各位哥哥幫我討回一點公道。」
老道士斜視女鬼一眼,冷聲道:「果真是妖物,沒一點腦子!我既知道你們都在,會只帶兩個弟子來?」老道士說完,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這麼熱鬧?這次可沒白來。」笑聲明明在遠處,但笑聲結束時,那人已來到了老道士旁邊。
那人是個滿臉鬍子的大漢,手上提著一把寬大無比的大刀。隨即又出現四道人影,那四道人影也很快就來到老道士旁邊。大虎幾人看了看,那四人分別是一個穿著黃色道袍的道士,身背桃木劍;一個身穿黑衣,身材姣好,頭戴幕籬的女子;一個不高,但卻很是健壯的中年漢子。大虎看了看他,暗自咂舌,他一看就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他。還有一個身穿破舊袈裟,手持金缽,赤著腳的年輕和尚。
紅衣女鬼看到那個和尚后,眼神複雜。那個和尚也一直盯著她,不過眼神冷漠,沒摻雜半點感情。
現在野豬精這邊來了十幾個幫手,實力強大也有好幾個。而老道士這邊人雖少,但看著個個都不好惹。場面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率先開口的是那個身穿破舊袈裟的年輕和尚,他看著那紅衣女鬼,說道:「素依,還要執迷不悟?」本還有一絲愧疚的女鬼聽到這話,愧疚全然不見,相反她有些惱火,她反問:「你管我?!」正當白風和大虎都以為這一僧一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時,他們就看到那和尚舉起了手中的金缽對著那女鬼。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先收了你!」語氣淡然堅決,毫不留情。看到和尚要動手,對面的那些妖怪鬼物也紛紛準備動手。那最先來到老道士身邊的大漢想著提起手中的大刀,他大笑道:「今天正好把你們這些妖魔鬼怪一網打盡。」頭戴幕籬的女子也拔出背後雙劍,背著桃木劍的道士默默的拿出幾張黃符,那很是健壯的漢子依舊不聲不響的站著。
大虎、白風和青木道人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眼看雙方即將發生戰鬥,野豬精開口道:「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是朱某的大喜日子,還望各位給哥哥個面子,暫時不要動刀劍。」接著他又看著老道士一伙人,說道:「老道長,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今天也請你給我個面子,只要你答應我不動手,那我保證三年之內不會下山吃人,不然你就等著吧。」
野豬精環視一圈,接著道:「如果真打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那頭戴幕籬的女子冷冷的說道:「我現在就把你的豬頭砍下來做下酒菜,看你拿什麼吃人!」老道士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老道士沉思了一會,然後點點頭,「好,希望你說到做到。」
他知道這野豬精除了是一個情種外,他說話也很守信用。他們現在沒法將這些妖怪一網打盡,只要對方跑了幾個,日後他們定會下山肆意報復無辜的百姓,所以現在能不打就不打,要打就要將這些妖魔鬼怪全部殺光。
而且野豬精說的不錯,他們也沒有穩贏的把握。
野豬精哈哈一笑,接著搖身一變,從一個身高三丈、長滿獠牙的巨大野豬變成了一個身穿白衣、手拿摺扇的翩翩公子,他笑著說道:「這是自然,朱某說話向來算數。」老道士對那和尚抱了抱拳,問道:「離凡道友,今天能否先住手?」篳趣閣
離凡看著對面的紅衣女鬼,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好,今天就這樣吧。」女鬼看了眼離凡,冷哼一聲,然後轉身飄進轎子里,就那樣坐著轎子飄走了。
其他妖怪鬼物也跟著野豬精離去,道觀前只剩下老道士一群人。「哎,真他奶奶的生氣,我一看到這些妖怪那副神氣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提著巨刀的大鬍子把刀往地下一插,坐在地上生悶氣。
那健壯漢子和那身穿黃袍的道士看到妖怪已經走了,兩人也和老道士幾人告別。這時,醒來的阿牛幾人也從道觀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道觀前面的景象,朱寶兒、紅杏和青梅都不敢相信,就連阿牛也嚇了一跳。
剛剛道觀前面還是一個斜坡,斜坡上有一條石階,石階旁邊都是參天古木,但現在道觀前面是一個大坑,那個斜坡已經消失不見,那些大樹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可見剛剛的戰鬥有多麼激烈。
眾人只好從旁邊下來,來到老道士幾人身邊,阿牛幾人都對老道士的救命之恩進行了感謝。朱寶兒看了看四周,然後問旁邊的白風,「白統領,歐陽前輩呢?是不是追妖怪去了?」大虎冷笑一聲,「是被妖怪嚇走了。」大虎的實力雖然比不上歐陽謙和李敏學,但剛剛在戰鬥中他也是拼了命的。
有好幾次他都差點成為野豬精狼牙棒下的亡魂,但他從未退縮。而歐陽謙和李敏學竟然因為害怕跑了,所以大虎很是看不起兩人。
白風只好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朱寶兒和宋亦然這次被仙雲國選中,石安國的皇帝對兩人很是看重,特地派他前來護送。所以白風可不敢像大虎那樣對朱寶兒說話。
朱寶兒聽完點點頭,說道:「剛剛的情況確實危險。」同時她在心裡也有些看不起大虎,她認為大虎只是沒能力逃跑,不然他說不定比歐陽謙和李敏學跑得還快。
老道士的兩個弟子回到老道士身邊,看著已經一分為二的道觀,老道士嘆了口氣,說道:「毀了就毀了吧,萬物盡歸虛無。」老道士從小就在這座道觀里長大,後來他到外面歷練,幾年前他才回來。但道觀剛剛卻被他一劍劈成了兩半,不過他也沒惋惜。
這道觀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完了,導致道觀荒廢,也住不了人。而且現在四周妖怪又多,把這座留在這裡被妖怪佔據糟蹋,他心裡也不好受,現在毀了就毀了。
阿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那幾個人,剛剛道觀里的那幾個妖怪突然撤退,他就知道野豬精可能已經走了。他猜野豬精就是被老道士幾人趕跑的,野豬精跑了,他的手下自然也要跟著逃跑。
剛剛阿牛以為他死定了,想不到被老道士出劍救了,這份恩情他肯定不會忘記。不過阿牛卻發現那個和尚時不時的看著他,讓他有些疑惑,因為兩人並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