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不想學拳
柴房裡黑漆漆的，老張說完話后就消失了。阿牛摸黑打開門，沒有看到老張，他來到廚房，對著老張的房間喊了幾聲，沒人說話。
阿牛走出後門，遠遠的看見一個黑影站在拳館門口。阿牛心裡雖然疑惑，但他還是往那個黑影走去。還沒等阿牛看清那個黑影到底是不是老張，那個黑影就開始往前走。
那人走路一瘸一拐的，阿牛隻帶那就是老張，雖然也知道老張找他幹什麼，但他也相信老張不會害他，他只好跟著老張走。老張看著走得慢，但實際速度很快，阿牛需要小跑起來才能跟上他。
阿牛跟著那個老張一直來到小鎮邊緣，守門的那人倒在路邊睡覺。阿牛走出小鎮，出小鎮不遠就是樹林，阿牛剛出小鎮就發現老張不見了。..
月亮被雲層包住，只有一些淡淡的月光灑在地上。阿牛往樹林里走了幾步，然後他就停住了腳步，他開始懷疑剛剛那人是不是老張。難道那人真的是朱家派來殺他的，只不過是易容了？還是那黑影是山裡的妖怪，那妖怪變成了老張的樣子，想要把他引到山裡吃掉？
阿牛越想心裡越打怵，「老張，老張？」他試探性的叫了幾聲，發現沒人答應了，阿牛開始後退，然後轉身往回走。然而他才走了幾步，一隻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阿牛被嚇了一跳，他剛想往前猛躥，但隨即發現他的肩膀被那隻手緊緊地扣住了，阿牛動彈不得，他剛想求饒，就聽到一聲冷哼，「跑什麼？」說完那隻手也放開了他。阿牛壯著膽子轉身，發現剛剛扣住他肩膀的是老張后，他長長的鬆了口氣，他問道：「老張，大晚上的你把我叫到這裡幹什麼？」
老張的臉在朦朧的月光下模糊不清，他開口道：「想不想活命？」阿牛再次一驚，問道：「你不是老張？可是我也沒錢啊，你把我騙出來也沒用。」阿牛聽到老張的話后，以為是賊人裝成了老張的樣子，想要搶錢。老張長嘆了一口氣，開始懷疑他今天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老張嘆息完畢，拿出煙桿重重地敲了敲阿牛的頭，阿牛吃痛，抱著頭蹲在地。不過老張這一敲也讓他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老張，剛剛他的那個問題是和朱家小姐有關。阿牛暗罵自己笨，他揉了揉頭，然後起身說道：「想。」
「想就跟我來。」老張說完就走了，阿牛想了想，然後緊緊地跟著老張。其實他也隱約知道老張不是普通人，周豐不會對普通人那麼尊敬，他的夫人也不會怕一個普通的老廚師。
阿牛邊跑邊問道：「老張，你是不是書上說的那種隱姓埋名的高手？」老張沒有回答他，而是自顧自的往前走，他雖然瘸了一條腿，邁的步子也不大，但速度卻奇快。
看到老張不回答，阿牛不再問，只是加快速度跟著他。兩人一前一後，兩炷香后，兩人來到深山中的一塊空地上。
老張拿出煙桿，把煙斗塞進煙袋裡掏了掏，等煙斗里裝滿了煙絲后，老張把煙斗拿了出來，然後把裡面的煙絲壓實。接著老張一搓手指，煙斗里的煙就被點燃了。
阿牛揉了揉眼睛，他確定剛剛老張沒有用火摺子點煙，阿牛更加確定老張是一個高手，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才會來到葫蘆鎮，然後在洪泰拳館里做一個廚師。
老張吐出一口煙霧，看著阿牛，一臉認真的問道：「你可知我叫你出來的原因？」阿牛搖搖頭，老張平時對自己就沒什麼好臉色，就算阿牛猜他是隱世的高手，也沒想過求他幫忙，因為他知道老張不會幫他。
但現在老張突然把他帶到這裡，還問他想不想活命，這讓阿牛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老張到底想做什麼。
老張抽著旱煙，在淡淡的月光下，他的臉籠罩在煙霧中，更是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阿牛看到老張不說話，他也不敢發問，兩人就靜靜的站著。
良久，老張抽完了煙，他來到旁邊一塊石頭上坐下，然後看著阿牛，問道：「你知道這世上有人可以修鍊嗎？」阿牛點點頭，「知道，朱家小姐和李家少爺不久后就要去修行了，聽說他們以後會成為仙人。」老張不屑一笑，「那兩人的資質一般，想成為仙人那是做夢，」老張停了一會，想了想，接著說道：「當然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異常困難罷了。」
資質並不是決定一個人能走多遠的唯一條件，一些資質普通的修士，因為有了屬於自己的大機緣，同樣可以成為頂級高手。只不這種修士很少，機緣也不是誰都有的。
「老張，你是仙人嗎？」阿牛好奇的問道，老張看著阿牛，淡淡的說道：「不是。」「那你是江湖高手了？」阿牛繼續發問。老張搖搖頭，「你可知這世上除了靈修以外，還有一種修士，叫武修？」看著阿牛茫然的眼神，老張就知道他是白問了。
他沒等阿牛提問題，他就對他擺擺手，說道：「接下來我告訴你這兩種修士的區別，然後你再提問。」阿牛點點頭，他確實不知道什麼是靈修，什麼是武修。
「所謂靈修，」老張開口道，「就是那些擁有靈根，可以吸收天地靈氣的修士，比如現在朱家和李家的那兩人，」老張不知什麼時候又裝好了煙，他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道：「但沒有靈根的人就無法修鍊了嗎？不是的，天無絕人之路。大道三千，終留一線，所以那些沒有靈根的人，還是可以成為武修。」
老張看著阿牛，接著解釋，「靈修只要資質好，再找到一處靈氣充裕的地方，就可以坐著修鍊，境界也會不斷往上漲。」
「不過武修不同，武修沒有靈根，不能吸收天地靈氣。但天地間還有另外一種氣，名為元氣，只是武修同樣不能吸收這種元氣，只能用這種元氣滋養自己的身體，明白嗎？」老張說完看著阿牛。
阿牛感覺今天的老張有點不一樣，他點點頭，表示明白，不過他還是問道：「老張，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老張終於忍不住了，阿牛也太笨了，真是一頭蠢牛，他罵道：「你大爺的，你不是說想活命嗎？老子是在準備教你拳法！不學就滾。」
阿牛趕緊搖頭，「不不不，我要學，我要學，老張，我不問了，你說吧。」老張深吸了一口氣，又抽了會煙，平復了一下心情。他看著阿牛，說道：「聽好了，我只講一遍。」阿牛一臉認真的點點頭，老張接著說道：「武修和靈修不同，武修需要時刻習武來打磨自己的體魄，如果在有元氣的地方習武，那麼將會事半功倍，但和靈修依舊有很大的差距。靈修不用和武修一樣，整天練武，他們只要坐著修行，就能提升境界，所以很多靈修都看不起武修。」
說到這裡，老張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他嘆了口氣，說道：「那些靈修認為我們武修和江湖上那些喊打喊殺的江湖武夫沒有區別，所以他們有些人就把我們武修稱為武夫。」老張說完，阿牛就說道：「管他什麼修，只要能變強就行。」
老張聽完哈哈一笑，然後氣勢十足的說道：「不錯，武夫又如何？只要你變強了，世人都得為你讓路，難道就只有靈修可以成仙問道嗎？我輩武夫同樣可以！」阿牛喃喃說道：「武夫問道？」「不錯，」老張已經站了起來，「那些靈修自認為他們才是修真，他們才能成仙，才能問道，但誰說我們不可以？」說道這裡，老張氣勢再次一變，他看著阿牛，沉聲問道：「阿牛，可願學拳？」
趕緊對老張跪下，然後點頭道，「自然願意！」「好，你願意學，我就願意教。」老張也說道。不過阿牛隨即問道：「可是你為什麼要教我？」阿牛相信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老張笑著點點頭，「你這次前去仙雲國，肯定不會回來了，你習得我的拳法后，也就不用怕朱家小姐了。你擺脫她后，就在江湖上闖蕩，等你闖出了名聲，自然有人來找你，然後告訴你該做什麼。」
「我還有兩個問題。」阿牛再次說道，老張收起煙桿，說道：「最後兩個，問吧。」「第一，你能不能現在就告訴我以後要我做什麼？」阿牛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老張搖搖頭，「如果你死了，或者你沒用，在江湖上闖不出名聲，那件事你也不用去做了。但只要有人找到你，那就說明你已經可以去做那件事了，放心，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阿牛將信將疑，他接著問出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我在江湖上闖蕩，不是還有一些仙家門派嗎？」老張聞言哈哈大笑了幾聲，他看著阿牛搖搖頭，「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阿，那些靈修可以御劍飛行，千里之外取敵首級那是易如反掌，你敢和他們打？」
阿牛撓了撓頭，「我也不想，但萬一將來碰上了呢？」老張點點頭，「我說讓你現在江湖上闖蕩，就是不想讓你過早的接觸那些人，但就如你所說，你遲早會和他們碰上的。」老張雙手負后，抬頭看著天上，問道：「阿牛，你知道我的腿是怎麼瘸的嗎？」阿牛搖搖頭，在拳館，沒人敢問老張他的腿是怎麼瘸的。
老張指著自己瘸了的那條腿，「就是被一個靈修打瘸的。」阿牛想不到老張竟然和靈修交過手，老張看著阿牛你吃驚的樣子，他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武修打不過靈修？」阿牛搖搖頭。
老張看阿牛有些遲疑，他冷哼一聲，傲然道：「靈修算個屁，如果不是那人高出我兩個境界，老子幾拳就能捶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