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要命都不要你，氣不氣

警察很快就到了。

帶走了宋先其和鹿惜。

顧瑤心情明媚地走出公司。

想著今晚一定要給蘇曉曦打個電話，好好地邀個功。

顧瑤剛掏出手機準備給王敢打電話。

一束鮮艷妖異的玫瑰湊到跟前。

不好的預感比秦安東身上的沉香更快出現。

她抬頭，果然看到秦安東那張如陶瓷般精緻的臉。

陽光下，他白皙的臉上甚至透出粉紅，彷彿少年此時正站在盛開的櫻花樹下。

「瑤瑤，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

他輕笑著，聲音中彷彿有溪水叮嚀。

顧瑤後退幾步，在兩個人的中間留下安全距離。

「你也讓我刮目相看。我都不知道，原來有人，能夠這樣坦蕩地置那麼多人的利益於不顧。」

秦安東微頓了一下，他沒想到小丫頭一上來就渾身帶著刺。

從前，他只要像這樣哄幾次，小丫頭就會心軟。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要耗到頭了。

他稍稍收斂了笑意，朝著顧瑤逼近，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是因為仗著嫁給了秦關，所以你現在才敢這樣跟我說話嗎？」

「你以為秦關是真心喜歡你嗎？在你之前，很多人都這麼以為，可他們都以為錯了，並且為自己錯誤的以為，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顧瑤一愣，她想到了柳錫，她的眼神稍稍躲閃，那一瞬的躲閃，被秦安東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的眼角，再度湧現出了笑意。

「瑤瑤，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最愛你的。」

「我才是你的歸宿，回到我身邊，現在的我和以前不同了，我會比秦關對你更好。」

秦安東的聲音清澈空靈，帶著蠱惑。

換做從前，只有我最愛你，是顧瑤最愛聽的話。

只是此時此刻，沈清凝一遍遍的叮囑已經為她吹散了迷霧。

「你說錯了，你也罷，秦關也罷，這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是我自己。我自己決定我愛誰。」

「你也不是我的歸宿，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們兩個，不可能。」

顧瑤抬頭，她的聲音不大卻有力量。

秦安東眉頭微皺，眼中的黑玉似乎有裂痕，他將花強行塞入顧瑤手中。

「這麼討厭我？我以前那樣對你，確實是我的錯，可我已經道過歉了。」

顧瑤被逼到牆角，思索著應不應該大聲呼救。

「如果你已經認識到你的錯誤了，你就不應該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秦安東的神色沉了沉，眼中的瘋狂一閃而過。

他低頭，湊近顧瑤，咧開嘴，聲音突然變得空虛而可怖。

「這束花的中間藏了一把刀。」

顧瑤的動作猛地僵住。她不可思議地看他，心跳突然加速。

秦安東眼角滲著寒光。

「讓你捅一刀，撒氣如何？」

「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原諒我，就殺了我。」

顧瑤拿著花的手開始輕輕地顫著，不安開始浮現，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花束。

又是這樣，每次，他打了她，都是這樣，跪下求饒，以死相逼。..

不好的回憶驀地往上涌。

她的眼角不爭氣地開始泛起淚水。

「如果你這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你就去死好了，要我捅你幹嘛？要死給我死得遠遠的，別連累我！」

少年有謫仙一般的外表，直到他摘下面具，芊潤的玉下藏著一個極端的怪物。

「可是我愛你，我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的手裡，只掌握著我自己的命，你的死活跟我沒有關係。」

「瑤瑤，你為什麼變得這麼自私？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顧瑤低著頭，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從前，她最怕聽到他這麼說。

「既然你這麼失望，就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秦安東安靜了下來，半響，他又開口了。

他的聲音變了樣，不再溫潤，反而染上了濃濃的不耐煩和威脅。

「想清楚了再開口。」

「顧瑤，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不要以為現在有人給你撐腰，你就可以這樣跟我說話。」

「我告訴你，他比我更瘋，你選擇他，搞不好到了最後命都沒了。」

他俯下身，語氣怪異又癲狂。

「不要到了最後，給你收屍的人都沒有。」

顧瑤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腳尖，她知道，這是他失控的前兆，身體反射性地輕顫，她甚至不敢抬頭。

「不要命都不要你，氣不氣。」

顧瑤聞聲猛地抬頭，看見秦關正從馬路邊走來，他一隻手插著口袋，語調懶散，眼神卻鋒利如刀。

他逆著光，如同從天而降的神祇。

顧瑤看他，委屈開始不住地往眼眶上涌。

他走過來，攬過顧瑤，抽走了她懷中的花束，隨手砸在秦安東腳邊。

妖異的玫瑰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一把匕首從中間掉了出來，靜靜地躺在離秦安東不遠的地上。

秦關看見那把刀，眼睛微微眯起一瞬，身上的氣息更為凌厲。

「秦安東，你實在閑得慌的話，送你進去吃幾年牢飯怎麼樣。」

秦安東在原地站了須臾，一身嚇人的氣場斂去，又笑了起來。

「如果堂哥你辦得到的話。」

「話說，我爸最近一直在發愁，找不到名正言順的理由對付萬象，如果你對我出手的話，我爸不就找到借口了嘛。」

「其實我，還挺期待的，不知道牢飯是什麼味道呢。」

秦關也笑了，他的舌頭似乎在後槽牙上撩了一下，說話的語氣充斥著狂妄。

「那你可以好好地期待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