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貓鼠遊戲

秦關放下電話，陰沉地盯著冉宵聞。

冉宵聞此時滿臉都是冷汗。

「不行，他的設備應該是裝了屏蔽裝置，我追蹤不到...」

警方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想來秦安東確實善於躲避搜索。

「該死的。」

秦關一拳砸在桌上，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太陽穴飛快地跳動，他甚至無法正常思考。

他站在原地，大力地吸氣和呼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叫所有的保鏢都去找，跟著監控，只要是秦安東出現過的地方，都地毯式地搜。」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疏忽。」

王敢站在一旁，愧疚得不行。

秦關轉過身去冷冷地盯著他，像在盯一個死人。

「先找人。」

「秦總不覺得，這樣盲目地找，效率太低了嗎？」

此時，一個清脆溫柔的女聲傳來。

夏知畫走進辦公室，她一身綠色的絲質旗袍，棕褐色的秀髮散落，藏著幾縷金色挑染。

她笑得溫婉，窈窕淑女，彷彿並未受到辦公室內緊張的氛圍的影響。

所有的視線集中在她身上。

無視屋內其他人的視線，她只看著秦關。

「或許你有興趣跟我做一筆交易。」

秦關定定地打量著突然出現的夏知畫，眼睛突然眯起危險的弧度。

「說來聽聽。」

「我要成為你的秘書，並且，你需要同意我可以自由進出你的辦公室。」

秦關一怔，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就要這個？

「我有我的目的，你只需要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做這筆交易。」

「你也不用想著救出了顧瑤就除掉我，如果你對我下手，我有魚死網破的底牌。」

夏知畫說罷便只是微笑地著看他，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那抹笑過於標準了，彷彿是練習了無數遍，只要勾起唇角，就會彎出那個弧度。

秦關打量了她幾秒，可觀之不透，他也來不及多想。

「好。」

-

夏知畫將秦安東一處非常隱秘的私人別墅的地址告訴了秦關。

秦關帶人迅速離開。

所有人快速地經過夏知畫身邊，女人沒有反應，她只是微笑著保持剛剛的姿勢，低著頭，斂著眼，彷彿並沒有注意到屋內的人離開。

冉宵聞合起電腦，也站起來跟上。

只是經過夏知畫身邊時。

冉宵聞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感受到他的視線，夏知畫轉過身，溫柔地對著他笑了一下。

*

秦安東掛了電話，隨意將手機往旁邊一扔。

身下傳來顧瑤幽幽的聲音，帶著些許微弱的嘲諷。

「你要把我吃得一滴都不剩吶，我記得你不是不行嘛？」

秦安東的眸子驟縮，他低下頭，冷冷地看向顧瑤。

可顧瑤似乎全然不怕他的眼神，她的聲音輕輕糯糯的，還帶著微喘，可眸子里分明擒著挑釁。

「怎麼，在國外這麼些年，還順便做了個手術？」

秦安東一言不發地盯了她一會兒，眼中的情緒變了幾成。

不怒反笑。

「瑤瑤，你有沒有想過，你說這種話，可能會害你丟了小命？」

顧瑤也笑了。

「我反正是說什麼都逃不掉了，還不如說點噁心你的話。」

秦安東聽完顧瑤的話后更是笑出了聲。

幾聲爽朗的狂笑過後。

他伸手抓過顧瑤的頭髮，輕而易舉地就把女孩兒薅了起來。

他將她帶到旁邊的房間，隨手丟在了地上。

顧瑤吃力地爬起來。

這裡似乎是個靜思室，也有可能是衣帽間。

她面前的一整面牆都是鏡子，角落裡擺著一個香薰爐，正裊裊地冒著白煙。

「你現在的樣子啊，就跟我堂哥小時候一模一樣，又嘴硬，又弱小。」

秦安東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地響起，聲音不大，像是說給她聽的，又像是喃喃自語。

他立在她的身後，面無表情，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隻螞蟻，只要敢輕舉妄動，就會被我爸派人教訓一頓。」

「我外婆只是把他當成制衡我爸的工具，至於這個工具的死活，她可是一律不管。」

「說句老實話，他現在能拉扯起這麼大一個公司，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不過，我爸要是早知道他長大了這麼難纏，還跟我搶東西，那個時候就該弄死他。」

他抬起腿，一腳把剛剛爬起來的顧瑤又踩回了地上。

「嘴硬的丫頭，我向你保證你今天一定會死在這兒。」

他蹲下去，跪在地上，拉起顧瑤，捏著她的臉，強迫她看著鏡子里的二人。

「但是在那之前，你要為你剛剛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顧瑤眯著眼看著鏡子，鏡子中的她被鉗制著，看上去可憐又狼狽。

她只覺得自己的肺涼涼的，每一次呼吸都很艱難。

不用他的保證。

她今天一睜眼，就覺得自己會死在這兒。

扎入靈魂的暗刺，不知是什麼時候蘇醒的，開始帶著她的意識下墜。

她想到了父母，想到了蘇曉曦，如果她死了，他們肯定會哭死。

也不知道秦關會不會傷心，會不會為自己掉眼淚。

她有些想笑地發現，大難臨頭了，她竟然在想他。

她如此地迷戀他的懷抱和溫存。

她想起他抱著她，溫柔地對她說，『瑤瑤所承受的，所有痛苦，焦慮和不安，都到此為止，以後有我，我會保護好你的。"

她閉上眼，懨懨地想著，這個聲音，也許以後都聽不到了吧。

就這樣放棄了嗎？

好不甘心。

她感覺到秦安東靠近了。

清冷的空氣中雜糅進了他身上詭異的香味，沉香，混著焚香，混著煙熏過的樹葉的味道。

她扭頭，看見了角落裡裊裊的香薰爐。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小姑娘伸手抓過香薰爐，猛地砸向鏡子。

砰！

二人眼前劃過透明的煙火。

慘白的燈光下，一地的支離破碎，像是一塊塊糖果，每一塊，都映著浮動的花紋。

顧瑤撿起一塊，驀地刺向身後的男人。

秦安東大驚，向後倒去。

玻璃碎片劃破了他精緻的臉，空氣中，多了一絲別樣的腥甜。

他坐在地上，獃獃地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傷口。

他看著手中的血跡，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這似乎是他首次嘗到自己的血的味道。

嘴角勾起弧度。

真是的，越來越有趣了。

顧瑤趁著他走神的那一刻從房間跑了出去。

沒跑幾步就沒了力氣。

她拿起玻璃碎片，扎在自己手臂上，疼痛感刺激著她的身體飛快地動了起來。

秦安東撐著地板，慢慢地起身，走出了房間。

「瑤瑤，你藏到哪裡去了呀？」

秦安東的嗓音悠閑得很，彷彿在找的是一隻正在和他躲貓貓的小貓咪。

這個別墅已經被鎖死了，沒有他的指紋打不開，她跑不掉的。

走到客廳。

他低下頭，注意到壁櫃的前面有一塊小小的玻璃渣。

嘴角蕩漾開笑意，他蹲下去拉壁櫃的門，「瑤瑤，你在裡面嗎？」

話音未落，旁邊的房間突然傳來腳步聲。

心下一驚，他迅速抬頭。

看見顧瑤從旁邊的房間躥了出來，她的手中舉著一個瓷瓶。